星期天上午,趙電到師大的一個校友那兒玩。這個校友叫劉文軍,在六中教政治。

劉文軍是個很隨和的人,他見到趙電,說“趙電,還是這麽瘦啊!”

“還是這麽瘦!”

“還是一個人?”

“還是一個人。”

“這兩者是有關係的。因為你至今一個人生活,所以這麽瘦。”劉文軍說,“你

看我以前也很瘦,結婚後,是不是變胖了?”

“我覺得你的內容比以前是要充實一點。”趙電說。

劉文軍給趙電泡了一杯茶,他帶趙電在六中校園裏轉轉。

趙電說“你們學校挺大的嗎。”

“大是挺大的,就是有點亂,不整齊。我們這兒靠近郊區,經常發現農村的豬跑進來了。”

趙電問“六中教師住的都是平房嗎?”

“不住平房住哪兒?學校裏沒有好房子。”劉文軍說。

“為什麽不在市裏買房子?”

“哪有錢買房子?現在商品房太貴了!”

“買二手房不也可以嗎?”

“就是買二手房也要一大把錢呀,二手房也貴。”

“二手房肯定貴了,故宮不也是二手房嗎?誰買得起?”

“我不買房不要緊,你可不能不買房,你還沒結婚呢。”

提到買房,趙電也感到壓力。他說“我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在校園裏逛了一圈,劉文軍說“我們到飯店吃飯吧。”

二人來到校門口的宏大酒家。

老板安排他們到一個包間坐下,劉文軍點了幾個菜。

劉文軍看著趙電,說“你這學期好象變黑了許多。”

趙電說“暑期曬的。每年暑假我都幫家人幹農活。一來父母年邁,勞力缺乏;二來從事體力勞動,可以鍛煉身體。而且我幹活時是不講斯文爾雅的,比農民還投入一不喜戴草帽,臉不免要被曬黑;二不喜穿長褂長褲,四肢不免要被曬黑。這樣,一個暑假,我的膚色,不覺間由中國國籍加入了南非國籍。”

“你的皮膚由白天遁入了黑夜。”劉文軍笑著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皮膚一定會重新變白的,一定會由黑夜走向白天,因此,不要顧慮,現在的黑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

趙電說“不過也好,膚色黑給人以健康的感覺。假使我麵色蒼白,我反倒倍覺恐怖――這叫‘白色恐怖’。每個人都在追求美,健康即謂美。而我認為健康的標準是皮膚黑一點,心要白一點。膚黑是健康的身體,心白是健康的心理。如果反過來,黑了心肝,臉色蒼白的人,會是何等人也?設若我不顧父母年邁,不幫家人幹活,我的心是白的嗎?我的膚是黑的嗎?我健康嗎?健康是人最不能失去的東西。”

劉文軍聽了趙電的一番高論,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真不愧是中文係畢業的,說話就是有水平。不怪我在師大讀書時就聽別人說趙電是被埋沒了的天才作家。”

趙電笑了笑“過獎了。”

喝酒時,劉文軍一本正經地對趙電說“喝酒歸喝酒,我有件正經事要對你說。”

“什麽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工作幾年了,你至今還是單身,這哪行?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叫汪斌,在市第一人民醫院當醫生。他有個妹妹,高中畢業,在絲廠上班,年齡和你一樣大。我想把她介紹給你,你看怎麽樣?”

趙電感覺這個女孩條件還不錯,就答應了“可以呀,給我介紹介紹吧。”

“如果你願意,今天下午我就帶你去見麵。”

“下午就下午吧。”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劉文軍給市醫院的汪斌打電話“小汪,下午我要帶三中的一個老師到你們醫院去。”

“是不是這個老師有什麽毛病啊?”汪斌問。

“他不是到你那裏看病,我帶他到你那裏去玩玩。”

“你們來吧。”

趙電聽汪斌說他有毛病,心裏不大愉快,但還是跟著劉文軍去了。

到了市醫院,正趕上汪斌下班。

汪斌不到三十歲,高高的個子,白淨的皮膚,,談吐豪爽,風度翩翩。看到汪斌,趙電猜想哥哥這麽美,妹妹應當不差。趙電對這次相親充滿著美好的期待,但願這是次美妙的邂逅。

劉文軍說“汪彬看起來像個書生,其實他武功超群,他一個人可以打十個。籃球打得也很好。”

汪斌住的是單位的房子,兩室一廳。客廳裏掛著貓頭鷹形狀的鬧鍾,牆上貼著許多健美明星的大幅照片。

劉文軍說“看來你很喜歡健美的麽。”

汪斌說“也是近幾年才喜歡上的。我認為健美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我這個人就追求力與美。”

劉文軍把來意告訴了汪斌,並叫汪斌把他的妹妹叫來。

汪斌的妹妹來了。

劉文軍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汪斌的妹妹,叫汪芝。這位是三中的老師,叫趙電。”然後對汪斌說“我們倆去打籃球吧,讓他們兩個單獨談談。”

汪斌和劉文軍走了。

剛才人多的時候,趙電不好意思仔細瞅汪芝,現在他仔細看了看汪芝。趙電當時的感覺很不好。汪芝嘴巴大,牙齒大,塌鼻子,臉蛋也不平整,尤其是她講話的嗓音讓趙電聽著極不舒服――隻是皮膚還有點白。

趙電心想怎麽汪芝和他的哥哥差距那麽大!

趙電的心涼了一大截,可汪芝倒挺有熱情的。和趙電見麵,她顯得很開心,問這問那,趙電總是應付性的答著。

劉文軍和汪斌打球回來了,汪斌留客人在家吃飯。汪芝幫哥哥一起做菜。

吃飯時,雖然趙電心裏沒有什麽**,但為了避免尷尬,他盡力裝出很滿意很高興的樣子。

臨別時,劉文軍要求趙電和汪芝交換一下電話號碼,二人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