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你怎麽來了??

蘇陌言低垂著眼坐在床邊,看自己因為擁抱而浸濕的西裝,手指一陣陣的發燙。?

“呃。”蕭世脫下粘濕冰冷的衣服丟在地上,眼睛躲閃著想了想,尷尬笑道,“我陪朋友來這裏玩,剛巧……”?

蘇陌言皺了皺眉,“朋友?”?

“嗯。”上衣全部脫掉,露出堅實的身體,換上的板褲也鬆垮垮的掛在胯骨上,露出精瘦的腰線來,蕭世絲毫不以為意,擦著被雷雨打濕的頭發笑道,“罕健啊,您見過的。”?

“……哦。”?

蘇陌言被自動送上門的美男**逼得僵直了脊背,不知所措地移開了眼。?

蕭世疑惑片刻,隨即恍然大悟,急忙道,“我跟他真的隻是朋友而已,沒有其他關係。”?

蘇陌言僵硬地點點頭,對方的身體近得快要貼上來了,他的心髒也快要蹦出了嗓子眼,“我知道了。你、你要不要……先洗澡?”?

說完之後耳尖又紅了起來,幹脆整個人刷地從**站起來,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今晚住哪裏?”?

“我朋友定了房間。”蕭世穿著無趣的四角褲站在客廳中央,朝他局促地笑笑,“就在隔壁,那個……”?

“……好。”?

蘇陌言用背影對著他點了點頭,火速衝出門去。?

“那個……”蕭世看著啪地一聲被甩上的門板,沮喪地垂下了肩膀,“……我能不能住在這裏啊?”?

蘇陌言在酒店的花園裏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大圈,左右都是人,一時間都不知該躲到哪裏去。?

剛剛下完雨的院子裏空氣很清新,交流團的一群男女正拿著啤酒就海鮮玩著歡樂BBQ,爐火映得一張張年輕的笑臉比他們嘴裏的龍蝦還要鮮活。?

他刻意躲避著人群,腦子亂成一團地繞著圈,不自覺地走到一處隱蔽的小樹林,就聽到兩個人在低聲地爭吵。?

真是個老土的偷聽場所,然而嶽父大人聽得很認真。?

他聽到那個眼鏡男說,“你也看到了,他對你半點感覺都沒有,滿腔熱血都撲在別人身上了,你還玩什麽呢?”?

安睿漠然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在玩?”?

“……因為你從來沒有認真過。”?

“沒有不代表不會。”?

蘇陌言抿了抿唇,餘光瞄到月光將自己的影子投射出半邊,急忙小心地往樹後縮了縮。?

陸敬哲略微激動起來,不敢相信地道,“你眼睛有問題,即使認真也不該是他啊!”?

安睿的嗓音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應該是誰?你嗎?”?

“……”?

“阿哲,混這個圈子,不需要太認真。”?

“……可你說你是認真的。”?

沉默了良久。?

蘇陌言聽到安睿壓低了嗓音輕笑,“因為他不會陪我玩。”?

“……”?

陸敬哲沒有開口,安睿心情頗為愉悅地反問,“知道我是怎樣注意到他的嗎?”?

“怎樣?”聲音有些艱澀。?

“開始時很討厭他這樣裝模作樣的人。”安睿笑笑地道,語氣悵然,“然後有一天我發現,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很謹慎地照鏡子,甚至路邊的玻璃倒影。我以為他是自戀,沒想到卻是自卑……真奇怪,即使世界上人人都應該自卑,卻不該是他啊。後來慢慢的,看到他每天認真地工作,認真地對待每一個同事,認真地去生活,克製而隱忍……麵對這樣的人,總覺得欺負起來會很有意思……”?

“……惡趣味。”?

“可還真的想要欺負的時候,麵對那樣筆直的視線,卻突然下不去手了。”安睿沉沉地笑,玩味似的,“不是很難得嗎?我會想要珍惜一個人。”?

蘇陌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想再聽下去。?

他默默轉身,放輕腳步,向花園外走去。?

臨離開前,他聽到陸敬哲苦笑著問,“那為什麽還要跟我上床?”?

“……”?

安睿說了什麽他不清楚。?

蘇陌言想,隻要知道結果,那就夠了。?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蕭世已經穿著睡衣坐在他的**翻看雜誌了,聽到他開門的聲音,猛地從**跳了下來,“回來了?”?

“嗯。”蘇陌言歎了口氣,皺眉道,“你怎麽沒回房間?”?

“咳咳。”蕭世窘迫地幹咳兩聲,“我朋友他帶了人回來,你也知道的,就是那個……”?

蘇陌言瞥了他一眼,“……paid?for?sex?”?

蕭世兩眼一閉,心裏默念數遍“賤賤我對不起你”,才壯士斷腕般點了點頭,“對。”?

“……”?

蘇陌言鬆了鬆領帶,舒了口氣,“我去洗澡。”?

浴室門哢噠一聲在蕭世麵前關上。?

同、同意了??

蕭世瞪眼,半晌,才猛地癱坐在**。?

好險……今晚是無論如何不能放任嶽父大人跟安色狼共處一室的,誰知道那人急色攻心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門外突然有人按鈴,蕭世皺了皺眉,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不悅地問,“誰?”?

“我……”?

光聽聲音都想象得到對方有多麽苦大仇深。?

蕭世黑線地走過去開門,就看到罕健一身華麗麗的黃金花海睡衣,抱著個白白軟軟的小抱枕,“哈尼,你好久不回來,人家怕……”?

蕭世無語,“怕就找個人陪你睡啊。”?

陪睡??

罕健瞬間有了不好的聯想,那小狼崽子陰森森的眼神在黑漆漆的夜裏活活能吃了人。?

他猛地打了個寒戰,堅定地搖頭,“除了你我不要跟別人睡。”?

“……我今晚不回去睡。”?

罕健哆嗦著手指責,“你個沒義氣的,好歹都是男人,憑啥我比不上你家老頭?”?

蕭世黑瞳一眯,“你說誰是老頭?”?

眼淚在眼眶裏翻滾,“……你凶我。”?

“乖……”蕭世翻了個白眼,握著罕健的肩膀往後一轉,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滾回去睡。”?

砰。?

隨手甩上了門,自己輕鬆地跳上了蘇陌言的床,占住一角,美滋滋地想,“今晚守在嶽父大人身邊,看誰敢對他做什麽!”?

如果他知道蘇陌言現在的狀況,一定會萬分後悔。?

其實問題不在於別人相對蘇陌言做什麽,而是蘇陌言想對別人做什麽-_-|||?

蘇陌言淡定地把麵膜撕下來,戳了戳臉皮,滿意地輕扯嘴角,鏡子裏映出他比千年僵屍還要生硬的微笑。?

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裝備。?

衣襟大敞的浴衣,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偶爾動作幅度大了,還看得到鮮嫩欲滴的乳+頭。?

撩起下擺看了看,嗯……腿毛並不茂盛。?

一把將下擺拽到腰間,露出白亮亮的屁股,洗幹淨的性感丁字褲緊緊勒在臀溝裏,還散發著淡淡的檸檬香。?

……?

蘇陌言猛地撲到牆邊,砰砰砰地用頭再次撞牆。?

你想幹什麽!?

你個老東西想幹什麽!?

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到底想幹什麽!!!?

“陌言。”?

女婿毫不知情地在**叫他,此刻好像狼口中的小羊羔,顯得萬分無辜。?

嶽父大人停止毀滅性自殘行為,淡定地,“什麽?”?

“怎麽酒店也有啄木鳥?”?

“……”?

“……”?

蕭世窩在床角,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有些蠢。?

浴室門哢噠開啟。?

蘇陌言穿著濕潤拖鞋的白皙腳掌邁了出來,極其認真地、嚴肅地、鄭重地回答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家裏那隻跟過來了。”?

睡下的時候,安睿還沒有回房。?

翁婿二人極默契地關了等,挺屍般並排躺在**,雙手莊重地疊加在胸前並攏,好像**即將獻出貞潔的新娘。?

可嶽父大人覺得自己內心澎湃得像匹新狼-_-|||?

蕭世不自在地側過身,生怕擠到了蘇陌言,臀部都撅在床外頭。?

其實床並不小,但畢竟是單人床,兩個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多的大男人一下子就把它填得滿當當的。?

“不會擠。”嶽父大人淡淡地陳述,嗓音清清冷冷的。?

“……哦。”女婿乖乖地挪回去。?

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淡,好像是檸檬加薄荷的味道,卻又有些不確定,蕭世忍不住湊過去仔細聞了聞。?

蘇陌言身體一僵。?

“啊……”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失禮,蕭世臉一熱,急忙退了退,“隻是覺得味道不錯。”?

“你用過。”?

“……呃,沒錯,我用過。”?

蕭世幹笑兩聲,心想,可我身上的味道跟你的不同啊……難道嶽父大人就是傳說中自帶體香的奇葩??

看那張臉,如果是女人的話……?

一張沉著死魚眼麵孔僵硬的冰山女人臉浮現在腦海……後麵的想象太可怕,蕭世黑線地將它揮散。?

黑暗裏蘇陌言翻了個身,冰涼的手指突然抓住了蕭世的手。?

蕭世怔了一下,“呃?”?

對方的手被牽引著環到了自己的腰間,蘇陌言抑製住自己狂亂跳動的心髒,盡量平靜無波地道,“這樣,不會很擠。”?

但會很熱。?

蕭世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手指隻要微微一動,就可以握住對方精瘦的腰側。?

有些太過親密了。?

他皺了皺眉,剛想抬起手,蘇陌言卻驀然從**坐了起來,差點將攬在他身上的蕭世掀翻下床。?

蕭世愕然,結巴地問,“怎、怎麽了?”?

嶽父大人低垂著頭,白皙的頸部在月光下透出柔和的光澤。?

良久,他沉聲道,“我去另外一張**睡。”?

另、另外一張……?!?

蕭世呆滯了一下,猛地撐大了眼。?

那不就是安色狼的床?!?

嶽父大人這是要羊入虎口啊!?

怒火陡然升騰,蕭世一把將人撲回**,一手緊緊環抱住他的腰,一條長腿還用力纏上了對方的身體,用頭抵著對方僵硬的額頭,假裝睡著了,耍賴似的喃喃,“就這樣睡,哪裏都不許去,一點也不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