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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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世的工作時間變得很自由,每天中午時間過了就基本無事可做了,剩下時間基本上都用來去陪伴母親。

N城與臨市來回總要兩小時路程,不用工作的時候他都直接在醫院裏陪宿,待第二天一早再搭早班車趕回N城。

蕭媽心疼兒子,勸說又不肯聽,這樣幾個來回,就硬是拗得沒辦法,跟陳叔一起被接到了N城的醫院來就近照料。

大抵是情況確實不太妙了,陳叔竟然也一聲不吭。

蕭媽媽最近瘦得厲害,臉色都泛了青黃,手臂卻僅是浮腫積水,靠在病**,說話有氣無力的,“娜娜的學校也該放暑假了吧?怎麽不回來?”

蕭世頭也不抬,謊話就這樣順口說出來,“研二了,跟導師實習去了。”

“這樣啊……”蕭媽媽理解地笑笑。

眼看她不適地挪了挪身體,一旁陳叔急忙給她墊了個枕頭,確認她舒服了,才瞥著蕭世,啞著粗嗓子道,“都懷孕了還到處跑?不像話。”

蕭世的臉色一僵。

蕭媽媽看著兒子的表情,奇怪地問,“怎麽了?”

“……沒事。”蕭世暗暗地歎了口氣,將削成一朵花的蘋果送到母親手裏,“想看孫子,就好好保重身體。”

牙齦嚴重發炎,齒根都已經鬆動了,蕭媽媽連普通的硬物都已經無法咀嚼,時間久了便開始厭食,蕭世心疼得厲害,隻得跟陳叔商量著變換花樣哄她吃。

蘋果削成薄薄的花瓣,蕭媽媽一邊笑說是哄孩子的把戲,一邊倒也吃得開心。

“算算日子,娜娜也有將近四個多月了吧?”蕭媽媽歎氣,將另一朵蘋果花送到陳叔唇邊,“還要六個月,也不知道我撐不撐得到。”

陳叔低頭咬下一口,瞪她一眼,“說什麽呢。”

蕭媽媽抿著唇低頭笑。

這天是周末,蕭世並不需要工作,看看那邊老兩口甜甜膩膩的樣子,不知為什麽卻覺得有些心酸。

人家恨不能相守,恨時間不肯停留。

而自己還有大把的時間,卻被愛人淡漠地丟棄了。

蘇娜的事情,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家人說起過,似乎說出口了,便是加倍的失敗感。

母親無法承受刺激,自己更不打算接受無用的安慰。

蕭世歎了口氣,起身整了整衣領,笑道,“我先回家一趟,準備好晚餐再過來。”

陳叔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嗯”了一聲。

蕭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我很快回來。”

態度的改變並不是因為自己開始討人喜歡的關係,蕭世一邊走一邊苦笑。

似乎也是意識到了吧?

如果有一天母親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能夠存有同一份記憶的,就隻剩下彼此。

蕭世低下頭,揉了揉發酸的眼眶。

小公寓最近少有人住,陳叔不肯離開醫院,他也隻是睡一晚上便走,亂得比平時還要厲害,東西堆得幾乎邁不出腿。

蕭世隨隨便便地衝了個澡,立刻馬不停蹄地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一邊爐火上用陶罐煲著竹葉猴頭菌,撒了點雞絲,小火慢燉,整個廚房都是竹葉的清香。

菱角研磨成粉,加冰糖細鹽鮮奶橄欖油,跟銀耳一起煮得軟嫩白滑。

桑白皮熬汁澆進鍋裏的切成丁的小羊腿肉中燉到幹鍋收汁,撒上青翠細碎的小蔥花,沾上醬汁,濃烈的香氣也隨著溢出。

桑白皮是消除水腫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效。

蕭世邊忙邊想,母親從來都愛漂亮,如今腫得麵孔都變了形,連鏡子都不肯照了。

夏天的廚房悶得死人,汗水止不住地順著額角流下來。

一起流下來的似乎還有什麽,隻一瞬就消失不見了。弄好了所有食材,蕭世抬起頭來,唇邊依舊是慣常的溫柔弧度,用手都抹不去。

回到醫院,意外地看到罕健笑嘻嘻地坐在病房裏給蕭媽媽講笑話,連向來沒好臉色的陳叔都忍不住低下頭扯了嘴角。

蕭世一時站在門口有點發愣。

罕健第一個發現他,急忙抬手招呼,笑得沒心沒肺的,“我可是沒吃飯來的,菜燒得夠嗎?不夠你今晚可要餓肚子啦。”

蕭媽媽聞言又是一陣笑。

蕭世也回過神來,笑著上前揉了揉他的頭發算是打招呼,“怎麽今天來了?”

罕健抱著食盒翻啊翻,一邊吸著香氣,頭也不抬,“前幾天也來過,你上班不在……靠呀,都是我愛吃的,這可怎麽辦?”

蕭世白他一眼,把食盒搶回來,一樣樣擺在病床的小餐桌上,“你家不是有個舉世無雙的小神廚嗎?人家可不比我差。”

說到那小東西,罕健的臉刷地綠了,直覺地開始腰疼**也疼,慘兮兮地道,“別提他行麽?我現在是引狼入室啊……”

蕭媽媽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笑著舀了一勺湯遞給罕健,罕健誠惶誠恐地接在手裏,美滋滋地喝起來。

最近跟那小東西幾乎是夜夜**,是該補補身體。

“小健戀愛了?”

罕健嗤地嗆了口湯,看了蕭媽媽認真的眼神,用力地搖了搖頭。

眼前浮現出那人在**的旖旎模樣,心裏一陣煩亂,又搖了搖頭。

“不能,那……那不能。”

蕭世挑了挑眉,想要說什麽,還是閉了嘴。

今天的飯菜似乎比較合蕭媽媽的口味,兩人都沒有吃東西,待天色晚了,蕭世便被陳叔跟蕭媽趕出醫院,順便請罕健吃頓晚餐。

兩人似乎有段時間沒聚了,偏偏都有心事,坐在一旁的小餐廳裏,竟然一時無話。

罕健從口袋裏掏出了個信封推給蕭世,笑嘻嘻地道,“嘿,你看我這俗人,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麽,這個給幹媽買點營養品吧。”

蕭世捏了捏信封的厚度,皺眉道,“這是營養品的價?”

“爺天生闊綽難自棄啊。”罕健灌了一大杯啤酒,一抹嘴,豪氣幹雲地道,“就當哥哥提前給你的壓歲錢!”

“……”

蕭世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推辭,“謝了。”

朋友之間,有些事情扭捏多了,反倒變味道了,而自己如今也真的是需要錢。

默默地抿了口茶,蕭世以手支頜饒有興致地問,“你跟那小神廚怎麽回事?”

“能、能怎麽回事?”罕健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幹笑道,“就是他力氣大,我怕他唄。”

蕭世撇撇嘴,眼神表明是不相信。

罕健瞪眼,“靠的呀,倆男的能怎麽回事?!你那什麽眼神啊?”

倆男的能怎麽回事?

放在以前,蕭世大概會覺得沒什麽,但現在……他忍不住想起蘇陌言的臉。

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隻因為跟蘇陌言之間那理不清的一個晚上,就看誰都成同性戀了?

蕭世心裏又一陣煩悶。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想到了那個人,心裏麵竟然會空落落的。

罕健餓得厲害,要命似的往嘴巴裏填吃的,嗚嗚地問,“話說回來,你老婆呢?”

蕭世捏了捏茶杯,心不在焉地道,“離了。”

罕健一口把食物“噗!”地噴出來,“啥?”

“……”

蕭世看著桌子上被噴灑勻稱的菜,無語地道,“我離婚你激動什麽?”

罕健看怪物似的看了他半天,“真離了?”

“嗯。”

“為什麽?”

蕭世頓了頓,拿過罕健的酒杯灌了一口,看他那一臉沉痛的模樣,突然想逗逗他,便隨口道,“因為我發現我喜歡的是男人。”

“我|操!”

罕健蹭地站起來,衝到他麵前瞪眼道,“你說真的?”

蕭世被他的激動震得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是假的。”

“……”

罕健就著震驚而起的姿勢呆滯了半晌,急促地喘息了兩下,猛地脫力似的蹲在了地上,“操,下次再說這種話,是哥們我也揍你。”

蕭世拍拍他肩膀,“你發什麽神經?”

罕健一把將他的手揮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給爺記住,攪基什麽的,想都別想!”

說完氣呼呼地出去埋單。

出了餐廳,罕健倒是又一副臉皮厚嬉笑不羈的模樣,蕭世皺著眉看他比平時還誇張的德行,也懶得理。

兩人沿著街道百無聊賴地溜達。

吃飽喝足的人的感覺神經總會比較遲鈍,因此會顯得比平時更加難看,懶洋洋誌得意滿的樣子簡直是醜態畢露。

身邊還牽了隻上躥下跳的猴子。

在看清迎麵走來那人的麵孔時,蕭世瞬間就僵硬了,從頭到腳。

罕健指著他笑得誇張,“哇,哥們,你同手同腳哎……”

蕭世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閉嘴吧你。”

迎麵走來的是蘇陌言。

表情還是淡淡的,路燈柔和的光暈映得他清俊的麵孔晦暗不明。

見到蕭世,他似乎也很意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呃,陌……”

蕭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打個招呼,餘光卻掃到他身邊竟還跟著一個麵容清麗的女性,不由地微微一怔。

明明隻有一瞬間而已,那人卻已經略過了自己。

“晚安。”

他聽到蘇陌言淡淡的嗓音這樣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

再回頭,他們已經走過去了。

沒有回頭。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第一次麵對麵,卻如此倉促,沒有真實感。

蕭世說不清自己的心裏到底是什麽感覺。

看到蘇陌言身邊有女性相伴的時候,一瞬間覺得有些陌生,但同時,又有一種感慨。

即使是同性戀,也終究是會跟女**在一起的吧?

娜娜的母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蕭世突然低頭笑了,大概之前種種的憂心忡忡,都有些自作多情了。

罕健在旁邊看著他,有些奇怪,“你笑什麽?大晚上的跟鬼附身似的,很瘮人啊。”

蕭世微微側頭看他一眼,笑得坦然,“我隻是笑自己,之前似乎有些多慮了,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樣吧?”

之前那麽擔心,滿心內疚,拚了命的想要去彌補,是因為自己沒有跟男人糾纏過,所以便自動地把蘇陌言代入成被侵犯的女性那樣,將對方想得太過柔弱了。

這樣想著,心情似乎應該比原來輕鬆一些,卻不知道有些位置,好像被壓上了秤砣的天枰,塌陷得厲害。

蕭世心想,如今對方身邊也有了人陪伴,那麽見麵的機會就變得更少了吧?

卻沒料到,僅僅兩天而已,便再次相遇,並且就那樣分離不開——

某攻翻了翻日曆,貌似一周一度(?)的滾床單日子又近了,於是現在開始征集體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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