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愚蠢的人類
“沒什麽沒什麽。”白小夢傻笑，問桃子，“桃子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給娘親和爹爹送午飯的。”
“嗯？送午飯？”白小夢看洛伊，“那我這些菌算什麽？”
“是我給你加的零食。”洛伊說，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哦。”白小夢點頭，原來來姨媽，也是會有福利的啊。
前段時間，洛伊說怕到時食物不夠用，就斷了白小夢的飯前飯後飯中零食，沒想到，她姨媽一來，他就給她恢複了。
“桃子你把東西放那兒吧。”洛伊說。
桃子把東西放下了，才剛起身，就感覺到整個蟻巢，都震了一震。
“怎麽回事？”震動感太強烈，白小夢翻了個身，咕嚕咕嚕滾到了牆角，洛伊過去把她護在懷裏，“好像是地震了。”
地震？白小夢轉頭去看洛伊，兩人眼神對接了一下，讀出了互相的意思：末世來了？
震動仍在繼續，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奇怪的是，這震感，是直上直下的，而不是地震前期的左右搖晃。
白小夢立即反應了過來，對洛伊說，“不是地震，震感不是從地下來的，是地上。”
“是….人類？”洛伊問。
“應該是的。”白小夢說，看向桃子，“快去通知大家，全體躲到下一層的空房間去，不要留在上層。”
“好的娘親。”桃子搖搖晃晃地走開，洛伊也扶著白小夢往下層走。
洛伊說的深挖坑，真的一點錯都沒有。
還好之前，讓桃子她們在蟻巢下方挖了一層空房間，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白小夢帶著避難的小螞蟻們，躲在蟻巢最下方，全部噤聲無言。
她聽到蟻巢上方傳來人類的聲音，“這個蟻巢居然是空的，真奇怪，明明不久之前還看到有螞蟻爬來爬去的。”
“可能已經搬家了吧。”另一個人類說，“走吧，沒什麽好看的了。”
“真是！老師布置的什麽破作業嘛，非要我們抓什麽蟻後，蟻後這種東西，又惡心又難看，而且還不好抓？！臭老頭，死變態！”
“就是，害我們跑這麽遠的郊區來，還空手回去！他媽的，這裏可真冷啊！操！這天是又要下雪了吧！”
聽著土層上方那個人類那樣抱怨著，白小夢心裏猛的一驚。
抓蟻後…他們知道抓走蟻後，對蟻群來說，是多麽大的災難嗎？
人類怎麽可以，為了一己私欲，而毀掉上萬生物的性命？！
更可笑的是，他們毀滅性命，可能並不是出於私欲，而僅僅是因為無聊。
無知、自私、殘忍，這就是人類。
“走吧，換個地方看看。”土層上麵又傳來人類的聲音。
“等下，看那裏是什麽？撥開土看看。”
聽著那人類說的話，白小夢和洛伊，都是暗歎一聲，不好。
“好多堅果啊，哈哈，還有這些是什麽？樹葉？”有一個人類大笑起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之後，白小夢的心都涼了，完了，全完了，糧食庫給他們毀了…
震動漸漸的平息下來，平原，又歸於寧靜。
洛伊讓白小夢呆在蟻巢中，自己帶了幾隻強壯點的螞蟻，去查看上層蟻巢的被損毀情況。
曾經房間布置精準，條條路路通道精密，房間底層鋪著鬆軟沙土，還有幾個房間，專門用來培育蚜蟲和菌和蟻巢，現在，已是一片廢墟和狼藉。
洛伊和幾隻小螞蟻，看著蟻群們從夏天到秋天兩個季度的努力，在人類暴行下化為烏有，都欲哭無淚。
“去看看還有沒有能吃的食物。”洛伊對小螞蟻說，帶著他們走過去。
洛伊帶著小螞蟻們，把尚能吃的食物，搬到下層蟻巢的時候，看到白小夢失魂落魄地坐在一邊，看洛伊回來了，她上去問，“上麵怎麽樣？”
洛伊搖頭，“損失慘重。”
“沒事的，隻要孩子們都沒事就好。”白小夢說，過了一會兒又說，“洛伊，要不咱們搬家吧，這兒已經不安全了。”
“搬家是肯定要的，但不是現在。”洛伊說，“現在是冬天，外麵天寒地凍的，不方便出去，食物，也很難找到。而且，我們的食物儲備，隻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那怎麽辦？”白小夢問，“冬天，還不到二分之一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洛伊歎氣，抱住白小夢。
今年冬天天氣特別冷，這才初冬，這個亞熱帶氣候的城市，就已經下了好幾場雪。
月光下，殘墟的蟻巢，覆著層層白雪，顯得破敗異常。
“爸比加油，快挖到了！”土壤底下，傳來小百腳蟲嫩嫩的聲音，因為被土壤壓著，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呼呼~終於出來了！”雄百腳蟲用盡力氣，往前一頂，終於挖通了這條通往蟻巢的洞穴。
雄百腳蟲先是被照在他身上的月光，嚇了一大跳；再是被空****的，削去了頂層土壤的蟻巢，嚇了一大跳。
“怎麽回事？”雄百腳蟲在平坦的泥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爸比，爸比…”小百腳蟲跟著他轉圈。
“額…好暈…”轉了幾個圈後，小百腳蟲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螞蟻們的味道還在。”雄百腳蟲四處嗅味道，“就是淺了點。”
“兒子，我們繼續向下挖！”雄百腳蟲說，也不管兒子已經暈倒了，就拖起他，往蟻巢深處挖去。
一大片白色，從地麵到天空，前方擺著一堆漫畫書，左手邊，是一堆樹枝和漿果，另一邊，是七七八八亂七八糟堆成一堆的東西。
白小夢伸出手，借著意識，把亂糟糟的漫畫書，都堆起來整齊地碼好；再把樹枝漿果和其他雜物，都整理好。
終於，在她眼前，露出了一片白色的平原。
以前，白小夢想的，是她能夠從這空間裏直接拿到什麽；現在，她想的卻是，她能用這空間，創造出什麽來。
食物儲存受到破壞，大冬天又不能出去覓食，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們活活餓死在這蟻巢中。
她必須做點什麽。
要有土，黑色的，肥沃的土壤。白小夢想，她腳下的白色平麵，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滾出黑色的帶著腥味的土壤，黑色的土壤連成一片黑潮，她腳下的平麵，很快變成一片土地。
還要有水，清澈的流淌的水。土地間，出現了幾道河流，涓涓地流淌著，空氣慢慢的潮濕起來。
樹，果樹，長滿果子的果樹。
並沒有出現，白小夢笑笑，果然，空間也不是萬能的，想有什麽就有什麽，而且，空間中的東西，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就比如漿果和樹枝，在使用過後，明顯的減少了。
那些漫畫，在她看完之後，也沒有新的出現。
但，還好她早有準備。
把從剩餘的食物中挑揀出來的草籽，均勻地撒在土地上，白小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種草成長的速度很快，雖然味道不怎麽好，但總算可以充饑。
她的蟻巢，一定能熬過這個冬天的，如果世界末日，不會在下個春天之前來臨的話。
小螞蟻們明顯感覺到蟻巢內的氣氛變了很多。
歡聲笑語少了，多的是四處彌漫的憂心忡忡；食物少了，多的是寒冷、黑乎乎的蟻巢牆壁。
吃飯的時候，桃子和橘子她們總是把食物剩下來，白小夢幾次看到，她們每到吃飯的時候，就盯著自己麵前的食物看，吞吞口水，午餐時間過了，再把食物收起來，下次，還是隻看不吃。
就連最沒心沒肺的力力，也敏感了很多，看白小夢吃得很少，她把自己的食物推到了白小夢麵前，“娘親，你的不好吃嗎？你吃我的吧，我的好吃。”
白小夢搖頭，“力力自己吃吧。”站起來往自己的空間走。
“小夢。”洛伊追上來，“你要去空間嗎？”
“恩。”她的空間，除了她，誰都進不去，所以每次她要去空間的時候，都會跟洛伊說一聲。
因為洛伊這家夥，關心她關心得有些過分了，他總是怕她不見了。
“那些草籽，發芽了嗎？”洛伊問。
“沒有。”白小夢搖頭。
洛伊看著她，站著沒說話，神情有些奇怪，白小夢看他，“你怎麽了？”
“沒事。”洛伊搖頭，“你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恩。”白小夢點頭，進了空間。
“漫畫書啊漫畫書，你們可千萬別怪我啊，誰讓你不更新了呢，我已經把你們看了百來遍了…”白小夢一邊念叨，一邊把手頭的漫畫投到火堆裏。
前幾天她在空間裏找到了一本《綠植培養方法》的書，上麵寫到，冬天養殖綠植的辦法，其中一項就是要保持室溫。
白小夢這才反應過來，她播的種子們遲遲不發芽，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空間裏的溫度，和外麵一模一樣，這麽冷，怎麽可能發芽嘛。
一大堆漫畫書燃起的火焰，熊熊的有白小夢一半高，空間裏溫度明顯高了很多，白小夢看看那播著種子的土地，再看看那堆燃盡了的廢紙，腦子裏浮現出以前住外公外婆家時，外婆把草木灰灑在新發芽的嫩韭菜上保溫的場景。
她走過去，捧起一把紙灰，均勻地灑在播了種子的土壤上方，灑完紙灰後，她抬起頭，仰頭看空間上方的一片空白。
要有太陽，陽光，她想，盯著那片空白的地方看，看了許久，也沒見出現太陽。
好吧，看來太陽這種高級的東西，空間裏也不會有了。
她低下頭，準備出空間，才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背後一陣暖意，眼前一片溫馨的黃色。
白小夢轉過身去，看到了那輪小小的圓圓的發著光和熱的太陽。
這太陽雖然比外麵真實的太陽小了很多，但總比沒有好啊。
白小夢沮喪的心情又好起來，我的小種子們，快發芽長大吧~我的孩子們還等著吃你們呢！
出了空間，白小夢心情很好，輕輕地哼起了歌，桃子正在外頭等她，小小的臉皺成一片。見她出現了，趕忙撲上去，“娘親，你總算出現了，快去看看爹爹吧！”
“他怎麽了？”白小夢問。
“爹爹，爹爹被凍僵了！”桃子快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