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防禦隊形!”

“該死的,誰敢衝擊我們第六步兵旅……”

八匹戰馬急速衝鋒的時候,踏出的馬蹄聲很響,那群正在圍困洛林人營地的軍隊立刻就察覺到了危險,帶隊的指揮官迅速指揮自己的部隊調轉方向重新列陣。

這些軍人顯然訓練有素,十幾秒的時間就完成了隊形轉向,盾牌手、長矛手、火槍手層次分布,就像一隻炸了刺的刺蝟,等待著漸漸逼近的騎兵小隊。

但是當他們看到來襲的胖騎士還有那麵破破爛爛的旗幟之後,頓時發生了小小的慌亂。

“立刻停下,我們是佛倫斯軍人……”

“立刻停下,你們想叛亂嗎?”

“……”

“混蛋,吹號!”

“嗚嗚……嗚嗚!”

表示“遭遇敵人”的號角聲開始在要塞內部擴散,很快遠處就有號角聲跟這邊應和,整個北費倫特要塞開始躁動了起來。

“當當當”

一陣肅穆沉重的鍾聲也傳了過來,要塞內的另一股重要力量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夏爾充耳不聞,已經把“安科拉爾之槍”掣在手中,上麵的紅色披風飄散開來,露出了冷森森的槍尖。

伯恩右手持旗,左手端起全金屬大盾,無形的靈力在上麵迅速聚集,隨時準備對夏爾做出保護。

格森也把身後的靈力之槍拿了下來,散發著特殊氣息的子彈已經上膛,瞄準了正前方的那名指揮官。

八個人的騎兵小隊跟前方的上百名戰士比起來確實弱小,但一往無前的氣勢卻把對麵的指揮官壓得喘不過氣來。

“散開、散開,這是誤會……”

“混蛋,他怎麽敢……”

在指揮官的高聲呼喝中,早就心懷退意的戰士們迅速散向兩邊,把營地的正大門讓了出來。

“可惜了!”

夏爾暗道一聲可惜,使勁勒住了韁繩,大黑馬在營地的大門口緩緩的停了下來。

佛倫斯軍人的指揮官走了過來,臉色鐵青地說道:“伯爵大人,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嗎?”

“我在做什麽不需要跟你解釋,但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圍困我的營地!”夏爾同樣表現的不客氣,眼前的指揮官隻是一名上尉,也不值得他客氣對待。

“伯爵大人,我要提醒你,我們是王國西南方麵軍第六步兵旅,你剛才的行為已經等同於叛亂,你沒有必要對我解釋什麽,但卡多將軍一定會向你要解釋的。”

夏爾對於這個上尉的強硬感到驚訝,一個上尉不過是個步兵營的營長,竟然敢跟自己這個伯爵這麽強硬,是誰給了他這般勇氣。

“這個營地裏都是洛林人,作為洛林人的領主,我必須保護他們的安全,這是國王賦予我的權利,就算是卡多將軍也要尊重我的權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殺了,都不需要賠錢。”

麵對夏爾的死亡威脅,上尉的臉由青轉黑,但他沒有衝動,反而譏笑地說道:“伯爵大人,您確定自己是洛林人的領主嗎?洛林侯爵已經死了,就在今天早上,洛林人已經表示願意重新效忠國王了。”

夏爾心裏咯噔一下,但臉色依然平靜:“效忠國王?羅瑟夫會為了接受幾個平民的效忠來到北費倫特?”

“伯爵大人,請您對國王陛下保持足夠的尊重,您的妹妹縱容手下謀殺了國王的子民,我們現在是在捉拿凶手……”

“閉嘴!如果國王沒有親自接受他們的效忠,那麽他們就還是我的領民,我擁有對他們的司法裁決權,這是貴族院賦予我們領主的權利。”

夏爾看到上尉仍然要辯解,直接把手中的“安科拉爾之槍”指了過去,“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說辭,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妄圖借著國王陛下的名義為自己謀取私利,貴族的惡心伎倆我比你們更懂,當然如果他想鬧到貴族院的話,我願意奉陪!”

“……”

上尉被驚呆了,夏爾一連串的厲聲喝問幹脆、犀利、果斷,徹底把他擠兌的說不出話來。

領民轉投領主,這本身就是一件頗為忌諱的事情,就算是國王陛下要收回貴族的領地,也隻能暗地裏默默的操作,若是光明正大的鬧到貴族院,國王也非常的難堪。

國王自己就是最大的貴族,必須要擁護貴族的律法,然後大大小小的貴族才會擁護他,這是現今佛倫斯乃至大陸各國的基本統治構架。

夏爾轉動手中的金屬矛槍,槍尖指向哪個方向,哪個方向的人就慌忙躲避,弱智伯爵的二愣子脾氣大家還是知道的,平民殺了伯爵要賠命,人家殺了自己就隻是賠倆錢,不值得。

“吱呀!”

營地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了,夏爾等人騎馬踢踏踢踏的走了進去。

一群謝瓦利埃家族的戰士迎了過來,領頭的是個女騎士,在夏爾心中有深刻印象的女騎士。

蘿拉,戰士體係第七位階的超殺戮戰士,名義上是謝瓦利埃家族的騎士,其實卻身份特殊的一個女人。

記憶中的她野蠻、強大、無禮,對自己這個謝瓦利埃家族的繼承人很不屑,但是便宜老爹卻對她很縱容,對她就像家人一樣看待,讓夏爾這個謝瓦利埃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丟了很多麵子。

女騎士前凸後翹大長腿,一頭栗色的頭發野性的披散著,黑色的眼睛深沉平靜,盔甲縫隙中透出潔白的膚色,美麗的臉龐立體感極強,夏爾隔著老遠就感覺到一股硬朗英武的氣勢。

“蘿拉,我妹妹呢?”

女騎士蘿拉眼神複雜的看著夏爾,五秒鍾之後才幽幽地說道:“伯爵大人,您終於還是回來了!”

夏爾感覺蘿拉的語氣有些奇怪,但這會兒他顧不得這些了,“我妹妹怎麽會來到費倫特?外麵的人說她的手下殺了人,是誰給我們惹了麻煩?”

“是我,我殺了弗列爾。”

“……”

夏爾覺得今天自己的腦子真不夠用了,蘿拉一直是自己妹妹奧莉芙的守護騎士,也就是說她雖然也是謝瓦利埃家族的騎士,但是她的第一守護人卻是奧莉芙,在成為騎士的時候她念誦的效忠語也是對著奧莉芙念的。

而弗列爾是自己留守在費倫特的騎士,也就是說自己妹妹的人殺了自己的人。

這是一個什麽節奏?

你不是我的騎士,不鳥我可以,但你殺我的人就不對了。

夏爾剛要質問蘿拉為什麽,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因為跑得太急踩到了自己的裙擺,在半路上“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嚇得在她身後緊緊追趕的女仆驚聲尖叫。

但是那個女孩兒顧不得這些,奮力爬起來繼續奔跑,漂亮的藍色長裙上沾染了紮眼的泥汙灰塵,卻不損她如今的美麗。

“奧莉芙!”

夏爾跳下戰馬迎了上去,一股發自心底的暖意自然生成,融入了夏爾的腦海,不知不覺間影響了他的意識。

“夏爾……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隻有夏爾肩膀高的女孩兒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瘦削的肩頭一聳一聳的顫動,嗚咽的哭泣聲把夏爾的心揪的非常疼。

“奧莉芙,你不應該來的,這裏太危險……”夏爾輕輕拍打著這個隻有中學生樣子的小女孩兒,撫摸著她金色的頭發,輕聲的安慰著。

“嗚嗚嗚……溫澤、克洛寧……嗚嗚嗚……鉑西還有達勒爾都宣布不再追隨你了,我阻止不了他們,教母大人又不在納塞爾,我沒用……我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才來找你……”

“可是你為什麽要自己去斯拜亞……他們都說你回不來了,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難道你也不要我了嗎?”

小女孩兒委屈的抬起頭,大大的水藍色眸子裏全是淚水,那深深的掛念和依戀融化了夏爾心中的所有疑慮。

“不會的,我怎麽會不要自己的妹妹呢?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犯傻了。”

夏爾終於明白,從穿越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跟原來的夏爾·謝瓦利埃融為一體,彼此不分了。

“抱歉,伯爵大人,索薩和瓦萊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