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獸界(二)

入夜後,戰湛上試煉師住的院子談心。

莫天河和石理東正吵著——嚴格說來,是石理東一個人在吵,莫天河在邊上乖乖地聽著,就差拿支筆做記錄。

“火焰穀那個地方熱就不說了,還住著一個暴脾氣的火焰老頭,誰受得了!”

“冰封山那個地方冷就不說了,還沒吃的沒穿的沒看的,誰受得了!”

“萬萬獸界那個地方亂就不說了……”

“我看挺好!”戰湛接口道。

其他人抬頭看他。

戰湛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莫天河,“我們去萬萬獸界吧!”

石理東不滿被忽視,用手指將他的臉掰過來道:“那個地方亂得你沒法想象。所有你覺得這個世界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那裏都會出現!所有你覺得那裏應該有的東西,它都找不到!”

戰湛安慰他,“你把你覺得應該的東西變成不應該,覺得不應該的東西變成應該,不就圓滿了嗎?”

石理東:“……”

莫天河開口道:“萬萬獸界很危險,我倒是更傾向去火焰穀和冰封山修煉。”

一直被戰湛當做龍套處理的陳四終於不龍套了一把,“不過萬萬獸界最適合試煉師修煉。”

戰湛附和道:“對對對,修煉最重要。”

莫天河躊躇。

石理東道:“還魂魔林也適合啊!也有魔獸。”

有陳四起頭,其他龍套們不甘寂寞地紛紛出來發言。

張強道:“還魂魔林好是好,可是聽說被白夢山的人占領了。”

王堅道:“還是火焰穀好,少穿點衣服,多帶把扇子。”

石理東吹胡子瞪眼,“白夢山有什麽可怕的?不就一個白夢主嗎?老子跟他單挑!”

戰湛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難道說,自己一不小心傍上了一個成熟期的大腿?和白夢主單挑,最差也是劍皇級別吧?!哦哦哦!

莫天河道:“別鬧了。他不會和你比誰家的花開得早的。”

戰湛:“……”

莫天河道:“唉,別吵了,我們投票吧。”他拿出五支筆,一人一支,然後發現……自己的沒了。

戰湛抓著筆,無辜地說:“我們都應該牢牢地抓住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莫天河:“……”

他又拿出三支筆,自己一支,田馨兒和唐裕各一支。

戰湛湊到田馨兒和唐裕邊上,小聲嘀咕道:“乖,寫萬萬獸界,師兄給你們做紅燒肉吃。”

田馨兒、唐裕:“……”

發筆沒發紙,大家都懂了,低頭寫在手心上,然後莫天河數一二三攤開來。

陳四:萬萬獸界。

王堅:火焰穀。

張強:還魂魔林。

莫天河:火焰穀。

田馨兒:萬萬獸界。

唐裕:還魂魔林。

戰湛:萬萬獸界。

石理東:萬萬獸界。

……

“咦?”

除了本人以外的所有眼睛都瞪著石理東。

石理東慢條斯理地縮回手道:“我不是怕白夢主,隻是不屑和他鬥。”

莫天河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萬萬獸界吧。”

“耶!”戰湛開心地揮舞手臂。

陳四道:“萬萬獸界這麽大,我們去哪個入口?”

“……”戰湛震驚道,“萬萬獸界有很多入口嗎?”

莫天河道:“傳聞萬萬獸界之所以稱之為萬萬獸界是因為它縱橫萬萬公裏,騰雲帝國在它的西方,大約有兩百個多個入口。”

戰湛:“……”中國是多少萬平方公裏來著?960?

莫天河道:“萬萬獸界的入口也不是每個都開的,我們到附近再做決定吧。”

戰湛覺得《絕世劍邪》這本書的作者寫得太膚淺,隻寫寒非邪和藍醇兩人進入萬萬獸界,找到各種靈丹妙藥,打敗各種魔獸,修為各種上升……什麽時候說過有兩百多個入口了?!

他顯然忘了,光靠作者提到的部分組成一個世界是絕對不完整的,因為作者不可能把這個世界的每個城市每個人都做詳細的設定,不然一百萬字連一個城市的設定都不夠。所以,在作者和讀者都看不見的地方,世界把不完善的部分自我完善了。

好不容易拿到門票的戰湛心急火燎地衝進寒非邪的房間,趴在寒非邪的床頭,熱切地問道:“你從哪個入口進?”

拿起匕首打算對付刺客的寒非邪:“……”

“萬萬獸界。”

“……不知道。”寒非邪重新躺下,把被子從他手裏搶回來,繼續睡覺。

戰湛道:“我在爭取我們一路同行的機會,你也稍微積極一點嘛。”

寒非邪斜睨了他一眼,“為什麽?”

“我們是朋友啊。”戰湛理直氣壯地說,“難道你不覺得,沒有朋友在身邊,會寂寞空虛孤獨冷嗎?”

寒非邪道:“晚上睡覺最寂寞空虛孤獨冷,你來暖被窩?”

說到晚上睡覺,戰湛想起穿越前的怨念,扯著他的被子道:“冷的話找個老婆唄。”

寒非邪臉色一變。

初得《天芥神書》便得到兩種根治體內焰紋魔獅魔晶造成的後遺症的辦法。一種是尋得至陰至寒之物,中和體內殘留的魔晶陽氣,後果是從此再無機會攀登劍道巔峰。一種是尋得至陽至剛之物,煉成丹藥,將魔晶的能量化為己用,煉成火陽劍氣修複傷口。這種方法雖可事半功倍,短期之內成為當世絕頂高手,但代價是終身不能近女色,以免陰陽衝突,火陽劍氣反噬。

所以從決定修煉火陽劍氣的那一刻起,寒非邪就絕了生兒育女的念頭。此刻聽戰湛提起,就好似傷口上抹鹽一般,臉和胸口都熱辣辣的疼。

戰湛看他表情,多少猜到一點,正想開口勸慰,就聽寒非邪冷冷地說:“出去。”

“呃,不是啊。”他抓著寒非邪的衣領道,“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和稀奇古怪的女人,你怎麽知道就不會遇到一個適合你的?”說不定就有修煉至剛至陽劍氣的女人。

寒非邪用匕首敲打他的手。

戰湛吃痛縮手。

寒非邪道:“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不擔心。我家世好人品好長得又那麽帥,咳,隻比你差一點點。喜歡我的人一定很多。”

寒非邪:“……”

“對了,還得為家族做貢獻,聯姻什麽的。”

“聯姻還這麽開心?”靠家族利益為紐帶的婚姻不是應該被深惡痛絕的嗎?

“那也是真女人啊。”比對著雜誌屏幕流口水強。

寒非邪:“……”

戰湛想到那些圍繞在寒非邪周圍的美女,抹了抹嘴角道:“要不這樣,以後遇到美女,你先挑,你看不上的告訴我,我搞定!”

“看來你很為我的婚事煩惱啊。”寒非邪嘴角微揚,表情有點陰冷。

戰湛完全沉浸在自己構建的美妙幻想中,完全沒有察覺身邊的人漸漸朝蛇的方向發展,還喜滋滋地點頭。

寒非邪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提,掄起來摔在床內側。

戰湛被摔懵了!整個人呈癡呆狀,直到寒非邪壓在他身上才反應過來。

“大哥,你想怎麽樣?”他戰戰兢兢地問。

寒非邪邪氣地笑笑,“不是操心我的婚事嗎?”

“……那也不用殺人滅口啊。”

“不殺人滅口?那就以身相許吧?”寒非邪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挑挑揀揀也麻煩,挑的不好還容易引狼入室。不如你奉獻一下。”

戰湛強笑道:“我無恥的時候也像頭狼。”

“是嗎?”

“是啊,我還經常無恥!太陽一出來我就開始無恥,一直無恥到太陽落下去月亮升起來為止。”

“才白天,不算很無恥。”

“我沒說完呢。月亮升起來,我開始無恥第二輪。”

“……”

“而且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大哥深思熟慮是對的,慢慢想,不要急,先想個三年五載,再挑個三年五載,咱響應號召,晚婚晚育。”

寒非邪這才放過他,坐起身道:“看來我們達成了一致。”

“再一致不過了。”戰湛手腳並用地從**跳下來,跑到門口,再回身道:“我現在不擔心你了,我更擔心水赤煉的清白。”

寒非邪眉頭一挑。

“砰!”

戰湛摔門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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