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事與願違

與韓夢漓的體法雙修不同,韓曠是個純粹的體修。單憑一雙拳腳就生生的牽製住了蛇王,讓它的攻擊無法觸碰到在他身後不斷的放出靈刀刃的秦淩。

沈懿的法器是一把烈火弓,因為是遠攻所以是最適合保護蘇錦歌的人。此刻沈懿就在蘇錦歌身旁,一刻不歇的拉弓射向蛇王的尾部。

而風離落則負責引開那隻與蛇王相伴的蛇後。每當這隻蛇後想回去支援蛇王時,風離落就再次激怒它,然後轉身跑走。仗著風靈根那得天獨厚的速度,倒是姿態瀟灑遊刃有餘。

對於這樣的戰術安排,蘇錦歌總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此時來不及細想,手中動作不停一個又一個的回春訣打向韓曠。

蛇王被這種被慢慢磨死的感覺激怒,猛地豎直身子然後重重的砸下,緊接著巨尾橫掃過來。韓曠與秦淩雙雙躲開了紫甲羽蛇的一擊,卻險被蛇尾掃到,兩人連忙飛身閃開。蛇王也不追擊二人,而是飛速的向蘇錦歌這邊遊走而來。

蘇錦歌暗叫一聲倒黴,貼上疾風符迅速閃開。這蛇王怎麽也知道找軟柿子捏呢?

蘇錦歌不敢跑遠,隻得在這一小片地方左跳右閃。蛇王身形巨大,小範圍內動作是不靈活的。蘇錦歌一時之間倒也安全。

現在陣腳已經有些亂,風離落見此迅速將蛇後引的更遠。韓曠猛然跳起,抓住蛇王亂舞的尾尖,雙足用力踏在地麵,讓蛇王無法擺脫。蛇王掉轉頭便向韓曠的頭顱咬去。

韓曠左手拉住蛇尾,僅憑一隻右手抵抗著蛇王的攻擊,當得是悍勇無比。

蛇王不斷扭動著身軀,一時間塵飛似霧、葉落如雨。

沈懿此時已跳上一棵大樹,居高臨下的盯著戰局。

秦淩祭出一柄長劍,猛揮數下。隻見劍光閃出凝結成一道道金光,漸漸密集成網。隨著秦淩的一聲清喝,那網便罩向蛇王,將它按在網下。接著又重複著動作再一次的揮落一張靈網,......。隨著靈網的增加,蛇王的動作漸漸的變小。

在秦淩施法的同時,蘇錦歌成了最忙的人。一邊躲避蛇王不斷扭動的身軀一邊不斷地向韓曠施放回春術,抽著空子就給秦淩幾個生津訣。

終於蛇王被靈網壓製住動作的幅度,沈懿的真火靈箭破風而來,精準的訂在了蛇王的七寸。

蛇王猛地一掙紮,便趴伏到地上,一動不動。

蘇錦歌的靈力也在這一瞬告竭。

沈懿召出飛行法器,拉上蘇錦歌往風離落的方向兒去。

蘇錦歌往嘴裏填了兩顆補靈丹抓緊時間調息。

風離落見到隊友先後趕到便停住腳步,刷一聲展開那把撒金折扇,轉身向蛇後一揮。無數靈光便從扇中散出,如星雨吹落。

那美麗的星雨落在蛇後的身上,瞬間透過鱗甲,割破了皮肉。無數細細的血線隨著蛇後的動作劃出。

韓曠奔到近前,飛身踢向蛇後的頭顱,同時秦淩的金刃術和沈懿的飛火流星術也打向了蛇後。

蛇後的攻擊力比不上蛇王。幾人信心滿滿以為合力一擊蛇後必死無疑。豈料蛇後非但扛過了圍擊還一仰頭吐出了一股黑色毒霧。

秦淩驚呼一聲,“不好是變異羽蛇!”

秦淩的話音還沒落,風離落的旋風咒已經將毒霧吹散。旋風咒隻是風係法術中最為普通的低階法術,但是用在此處卻是最妙的。

見到那毒霧被旋風打著旋兒的吹上天,慢慢的散了。竟連一個人都沒毒到,蛇後眼中的怨毒更深,高高的昂起頭顱身上的鱗甲片片張開來,如同無數片鋒利的小刀片。

蛇後猛然躥起,飛快騰空遊走向秦淩。秦淩忙支撐起一個防禦靈罩,饒是如此也被蛇後撞到了身上,雪白的道袍上立刻暈出一片血印。蛇後一擊得中後並不戀戰,轉身又向其他幾人衝去。幾息間將幾人攪散。

沈懿一邊駕馭法器躲閃開一邊高聲道:“隻怕這個才是蛇王。”

韓曠正狼狽的不斷騰躍以躲避蛇後,聞言竟還頗有閑情的道:“這母蛇是蛇王,那公蛇是什麽?”

風離落哈哈道:“隻怕我們今日真是遇上個母大王了。”

他雖然也在不停地躲避,可姿態仍舊瀟灑無比。

沈懿一麵尋找角度下手一麵道:“不能拖延,速速了解了它才是上策。”

蘇錦歌沒有時間等靈力都恢複,在沈懿的速度稍微慢下的幾息時間裏,飛速的往秦淩身上連放了兩個生津訣。

此刻沈懿正是找到了絕佳的攻擊位置,清喝一聲“煉獄火海!”,無數火光便在蛇後身下鋪開。

與此同時,秦淩揮灑出無數劍光,也是清喝一聲“萬劍訣!”。

風離落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還是清喝一聲“風卷殘雲!”。

蘇錦歌險些嘔血,有這麽打架的嗎。這不明擺這是說:喂,我要用什麽什麽招數對付你了啊,你準備好啊!

蛇後盤起身子,頭頂的那片紫羽變得灼目耀眼,身上的鱗甲隱隱閃現幽暗的紫光。那些法術竟未能再穿透鱗甲半分。蛇後高昂著頭,吐著信子不斷擺動著身軀。

韓曠剛剛跳離了戰圈,正在一棵樹上觀戰,見到此景驚呼道:“不好,它要召集蛇群,快......。”

“打斷它”三個字還沒出口,一隻小山大小的葫蘆忽然出現在半空,瞬息便砸落到蛇後身上。

打鬥引起的塵沙落葉都漸漸的飄回到地上。有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這樣的安靜維持了片刻後,蘇錦歌那帶著不確定的聲音響起:“蛇後死了?”

風離落點點頭,“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韓曠也回過身來,哈哈大笑道:“蘇小道友這放冷箭的本事比沈道友還強上幾分啊。”

沈懿的臉一黑,卻也什麽都沒說。

幾人調息好,就開始分戰利品。蛇筋歸沈懿,利齒歸秦淩,鱗甲和蛇肉都歸韓曠,蛇頭上的紫羽歸風離落,至於那兩隻蛇膽則給了蘇錦歌。人人得償所願,皆大歡喜。

韓曠到穀口就道別而去。風離落三人也各自拿出了飛行法器。

風離落向蘇錦歌伸出手道:“錦歌師妹,我送你回去。”

蘇錦歌搖搖頭道:“不勞風師叔了。各位師叔暫且別過。”

說完喚出了靈獸袋中的金剛熊,在三人呆滯的目光中坐到了金剛熊的肩上自顧離去。

半響。

“風師兄,那個......是五階靈獸吧。”

風離落看著穀口空地上的那一群扶光弟子,瞬間感覺不好了。恐怕明天全扶光都會在傳,有幾個傻子放著五階靈獸不用,居然拚死拚活流血流汗的親自上陣去打鴛鴦蛇王。

蘇錦歌揣著七種任務品和蛇王膽一路歡快的奔回扶光。徑直到太一峰交了任務後就直奔外門所在的無涯穀而去。

還有半年就是十二年一次的外門小比,最近雲月、雲星同韓夢漓都紮在無涯穀的大比武場。

蘇錦歌尋到韓夢漓時,她正在台上大殺四方。

從韓曠身上蘇錦歌已經看出體修的門道與法修不同,純粹依靠充滿強大力量的身體去進行戰鬥。如今再看體法雙修的韓夢漓,蘇錦歌練體的意願更為強烈。

體修不同於法修,功法多如恒河之沙。無非就是各家錘煉肌骨的方法不同。韓夢漓為蘇錦歌細細的講了體修的門道後,大方的刻了一隻玉簡給她。

“這裏麵是錘煉肌骨的方法,比外麵買的好。輔助的藥材你比我多,我就不給你了。”

蘇錦歌知道她的脾性,也就沒跟她客氣,直接把東西都收進了儲物袋。

韓夢漓的鼻翼微動了幾下拋下一句“你一身的腥臭味。”便轉頭離去。

正常人都是問,你怎麽一身的腥臭味吧。這姑娘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按常理出牌。

蘇錦歌抬起袖子嗅了嗅,果然味道有點不清新,想必是從鴛鴦蛇那裏沾來的。

外門小比就臨近,雲星雲月如今也如韓夢漓一樣抓緊一切時間磨練鬥法技巧,蘇錦歌也就沒去找她們,徑直回小鏡峰去鑽研練體去了。

三個月後。

蘇錦歌抱著一盤子靈米糖糕,坐在台階上仰望著夜空無限感慨。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苦練了三個月,各種藥材連吃帶泡的耗費了無數。雖然力氣是變大了些,但卻毫無半點向著銅筋鐵骨發展的跡象。

寧心真君踏著畫卷飄進小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錦歌一臉的愁容。

“師祖。”

寧心真君點點頭坐在了紫藤架下,問道:“何時憂煩?”

紫藤架下有現成的茶爐,蘇錦歌一邊為寧心真君烹茶,一邊敘述著這三個月修體毫無進展的事情。

事情講完茶也剛好烹好。

寧心真君抿了幾口靈茶,若有所思的道:“重華十分愛惜容顏。”

“啊?”蘇錦歌不明白寧心真君為什麽會提到這個。

寧心真君扶額道:“或許是功法的原因。”

這個......,還真的大有可能。蘇錦歌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如此。自己常年切菜掂勺、滿山穀亂跑,手臂小腿竟沒有發展出半絲肌肉。這三個月各種的方法都試了,別說長出肌肉生出繭子,那皮膚的細膩柔軟還是一如往昔。

雖說修仙之人容貌會比常人出色,進境足夠快容顏會保持不變,但也並不是一下子就永遠冰肌玉骨了。像劍修的虎口處也都是有繭子的。

自己這樣似乎真的是不太對勁。唯一的解釋好像隻有功法。

寧心真君揉了揉額角道:“蒼梧之野中有一種金剛果,可以直接強健體魄塑金剛之身。待幾個月你到那裏走一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