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遊走於變態之間

“委屈你了……呃,應該說是你們了……”

曆經幾個小時燈紅酒綠的浮華,該懟的人也懟過了。一男二女都喝得有些上頭,洗去了一切虛偽的掩飾,隻剩下真言。

回家的路上,馮見雄內心還微微有些歉疚,如是道歉著。

雖然當眾讓範建這些隱私舞弊的家夥丟人很爽,但馮見雄本來並不打算付出“讓自己的女人丟臉”這種代價。

畢竟,讓周天音當眾承認“我就是願意做小雄的女人,哪怕我明知他還有更多其他的女人也不在乎”這種離經叛道的觀點,即使是麵對一些不認識的吃瓜群眾,也依然對周天音的名節有損。

雖然他也知道,周天音之所以突然發作,並不100%是為了維護他、為了證明“小雄並不是撿破鞋的”(事實上馮見雄也完全不在乎這種世俗眼光),還有幾分,是因為母親慕容萍的案子,讓周天音對範建心裏有氣,所以本來就想無所不用其極地氣一氣範建。

“我樂意,你擔心什麽。說出來反而舒坦了,我本來就打定主意一輩子做你女人了,有什麽怕人知道的。哪怕代價是一輩子嫁不出去,對我有損失麽?要是哪天你身邊其他女人受不了這種‘屈辱’,忍不住了,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我就做定你身邊臉皮最厚的那個了……”

馮義姬這車,來的時候周天音是坐副駕駛的,畢竟她倆是閨蜜。而田海茉是客,所以她和馮見雄坐後排。

回去的時候,也沒有這些禮數的,兩個妹子就這麽發自本心地把馮見雄擠在中間,上下其手不甘示弱。

周天音一邊沒羞沒臊地傾訴著衷腸,一邊也未必沒有炫耀和示威——哼,你是當初扭扭捏捏被小雄追到手的,姐也知道以小雄的仗義,對自己追來的妹子是不會放手的。但小雄對姐也是有真愛的,姐比你能更付出更能死皮賴臉為他好,就一輩子等下去了。

如果田海茉憋不住,說不定就轉正了。

在周天音心裏,她這也是為了真愛。

既然馮見雄還沒結婚,合法地光明正大挖個角,也不能算多見不得人的事兒,所以,沒人能說她女表。

田海茉聽了,也率性地耍小性子賭氣:“馮姐,送我去公司,我今晚不去你們那兒住了,公司裏還好多事兒堆著,明天一早就開會,我不想起早。”

馮見雄憐香惜玉之情發作,委婉地勸道:“何必呢,就算你買了房,裝修散味兒也得好幾個月,先住我那一陣有什麽不好,我沒幾天就回校了,空著也是空著。”

田海茉並不答話,馮見雄也沒了轍。他知道這是茉茉姐的女王氣發作,以後估計想求臨幸,隻能主動上門去田海茉家了。

“唉,那就隨你吧,明天我幫你把行李送來,你車還丟在我家呢。”馮見雄歎息著放棄了。

馮義姬得令,半道一拐先送了田海茉回公司宿舍(她自己租的)。

剩下三人回到馮府,馮見雄先趁夜把田海茉的行李都收拾好,還拿了田海茉教給他的車鑰匙,把東西都放在後備箱裏,準備明兒上午酒醒透了,再親自開這車送去。

“我好像喝多了,說了啥惹茉茉不高興的話,你怪我麽。”周天音溫婉柔順地說,一臉的癡纏眷戀。

剛剛被人得手的女人,都是這麽盲目的,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我隻怪我自己。”馮見雄拍拍周天音的背脊,扶著搖搖晃晃的妹子回房。

兩人也沒洗漱,就借著迷醉的酒勁重溫鴛夢。

……

第二天,馮見雄和周天音就親自把田海茉的東西送回家。

大家都醒了酒,在清醒狀態下難免再說些為昨天的事兒解釋的話。

田海茉也不是不通情理,臨了邪魅地調笑了一句:“以後想找我了,到我家求見就是,我也不會甩你的。不過,如果你指望在自己家裏跟人雙飛,還是別喊我了,我跟不熟的女生玩不來。找你姐跟天音吧,你們一家都是變態。”

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重了,馮見雄登時沉下臉來:“你又開這種下流的玩笑!這種話是能亂說的麽?我上次跟你分析過多少心理學知識了,姐隻是疼我、放不下我。而且她是有病,這方麵的心理生理都發育不健全,才不談、不喜歡男人。你怎麽能那她的生理缺陷開玩笑!”

“小雄別這樣,怎麽就惱了,茉茉也就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周天音怕突徒生枝節,連忙溫和地勸說。

田海茉哂笑著說:“天音姐,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家那點鬼畜,你能有今天,跟他姐的撮合能分得開?輸給姐寶男,我也是認了。至於他狡辯的那些科學道理,你自己聽聽好了,有沒有道理。”

周天音都聽得臉一紅,似乎想到了什麽很羞恥的事情,恨恨地擰了馮見雄一把:“你們當初都聊些什麽!”

“都是她挑起的!我回頭給你解釋!”馮見雄焦頭爛額,不想多待,連忙上車走人了。

在回去的車上,被周天音再三逼問不過,馮見雄才把當初“田海茉揣測他姐姐是個性心理變態,但他通過科學道理說服田海茉不要有這種妄想”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包括他當初引用的“遺傳性性吸引”與普賽.伍爾夫的《論近親繁殖厭惡心理與基因吸引綜述》這些文章。

一言以蔽之,就是把“那些從小一起生活的男女,過於熟悉的生活,足以抵消遺傳性相似帶來的性吸引。何況他跟馮義姬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所以生物學上的遺傳性性吸引都根本不存在。因此隻有相斥,沒有相吸”那番科學道理,給周天音也重新安利了一遍,好讓周天音放心,相信他和馮義姬都不是變態。

周天音嗯嗯啊啊地聽著,一邊聽一邊點頭作醍醐灌頂狀。

不過灌完頂,一轉過臉去,周天音心裏就琢磨開了:這番科學道理是真的麽?茉茉懷疑的那種變態,為什麽我心裏也經常有所察覺呢?小雄應該不是變態,他很正常,喜歡的女生也都不是他姐那一型的。

可義姬也真的不是變態麽?她會不會是因為生理有些缺陷,所以心理也跟著有些扭曲、是小雄沒算到的?回去私下問問她吧。

這種話題,任何第三方都是不可能跟馮義姬聊的,因為太私密,太羞恥了。

田海茉跟馮義姬非親非故,不可能拉下這個臉皮去聊。馮見雄雖然是弟弟,但畢竟是這種羞恥變態傳聞的一方當事人,也不能提起。

唯有周天音,她跟馮義姬的關係可是穿一條**都沒問題的。既然事關鐵杆閨蜜的身心健康,周天音自問有責任去關心一下。

……

一回到家,吃完午飯,馮義姬就回去休息了。她畢竟是還在調養身體,這十天來作息非常輕鬆、規律。

自從上次出了透析的事兒,她在普華那邊的辭職進度也快了很多,事務所允許她再休息一周,然後去交接幾天,就火速閃人。年終獎反正也已經到手了,也沒再橫生枝節折騰他。

周天音趁著馮義姬回房,也立刻跟了上去,閃身從內側關上了門。

馮義姬敏感地轉身,狐疑地看著神色有異的閨蜜,笑問:“怎麽了?有話就說,怎麽神神秘秘的。”

周天音按捺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咬了幾秒鍾嘴唇,還是決定好好拷問一下馮義姬的心靈。

大家是最好的姐妹,她不能看著馮義姬萬一真的變成變態。

不過,這種話題如果貿然直接問,肯定是不正常的,她也沒那麽厚臉皮。

所以組織了一會兒措辭之後,她忽然計上心來。

“你……義姬,那個,我最近看了一些心理學方麵的專業學術文章。也不知道那些磚家說得對不對,主要是我沒有測試環境。所以想和你做個調查。”

馮義姬巧笑嫣然地戲言:“怎麽,我又不研究心理學,有啥非得要我測試不可的。”

“那個,因為我沒有兄弟嘛,所以沒法代入那種心理測試。”周天音斟酌了一下措辭,找了個借口。

馮義姬表情微微肅然了一下,知道周天音肯定是想問和馮見雄相關的心理學問題了:“你說好了,不就是聊著玩的麽,你又不真做學問。”

“那我就說了……”

周天音花了足足十幾分鍾,把從馮見雄那裏聽來的心理學轉述,徹底和盤托出。

末了,她也不忘加上自己的預判。

“其實我也覺得他說得挺對的。從小一起生活一起長大的,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一點神秘感都沒有。哪怕本身有些因為氣息相近而帶來的吸引力,都被這種‘太熟沒興趣下手”給衝淡了,你說對吧?

哪怕是文學創作裏,那些德國骨科互相吸引的案例,事實上不也都是事後才被父母告知‘你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才不能在一起的麽。那種從小一起生活的,肯定不會產生那種想法的吧……是吧?”

最後這個“是吧”,周天音問得其實沒什麽信心。

馮義姬對馮見雄的過度關愛,這些年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實在有些尺度上變態了。

但科學又讓她寧願選擇相信馮見雄的判斷。

她堅信,至少小雄是個性取向很正常很MAN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