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下越大。我想,唯一對我們有利的條件是,現在夜,沒有交通堵塞來耽擱我們。然而,在滑溜溜的地麵上,我必須全神貫注,才能既開得快,又防止出事故。前一夜因為我第一次麵對樣的事情睡得有些不踏實,由於休息不足,我至今沒能從時差綜合征中恢複過來。現在,我越發感到困倦眼皮發澀,腦袋疼痛不已,耳後部有種壓迫感。

令人吃驚的是,年齡那麽大的裏克的爸爸沒有表現出一點時差綜合征的跡象。他高高的身材依然坐得筆直。他指指外麵問:“那些高大的建築物是什麽地方?”

“城市大學。”我停下來對照一下地圖,驅車拐上一條窄街,然後又拐上另一條窄街。這些街一條比一條黑暗,一條比一條狹窄。我努力辨認著一個接一個擠在一起的建築物上的門牌號碼。在一扇門前,我停了下來說道:“就是這個地址。”

裏克的爸爸隔著車窗睜大眼睛朝外望去。“一切都很平靜,沒有燈光,也沒有警察。”

聽到他的聲音我迅速轉過身去說道:“看來他還沒有來過這兒。”

裏克的爸爸一隻手抓住車門把手,正在邁步下車。在黑沉沉的雨霧中,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他站在路邊的身影。

我對著車外問道:“你這是?”

“雖然已經過許多年了,但我仍然記得應該如何跟蹤監視。把我留在這兒,你一個人到下一個地址去。”他對我說道。

“可是

“也許我的兒子已經在這裏麵了,許他正在來這兒的路上。如果我們倆都到下一個地址去,我們也許會無意之中錯過他的。可是如果像這樣把我留在這兒,至少這個地方不會出事。”他打斷我的話說。

我有些不同意地說道:“不認為兵分兩路是個好主意。”

“如果我是個與你仿地人你也會跟我爭論。不同意我這麽做嗎?”他嘲笑我說。

“也許會。”

“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裏克地爸爸始關車門。

“等等。”我說。

“我不會讓你說服我改變主意地。”他怕我反悔堅定地說道。

“我不是想說服你。喏,你最好帶上這個。當我得知你要飛來羅馬時,我叫他們送了個包裹到公司辦公室。我一直在等待,看是否有必要把它交給你。”

“一把手槍?你真的認為我需要用槍對著我的兒子?”他吃驚地說。

我無奈的說道:“對今夜即將發生的事情,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我拒絕

我再次的開始反感這個老頭後打斷他的話說道:“帶上槍,要不然我不會讓你留在這兒的。”

他黑眼睛裏充滿熱切之情,端詳了我一會兒後接過了手槍。

在他接過手槍後我說道:“我將盡可能快地趕回來。我怎麽找到你呢?”

“慢慢駛過這個地區,我會找到你的。”他關上門,把手槍掖到西裝裏麵,轉身走開沒在黑暗之中。直到這位老人籠罩在雨霧中的身影消失在菲亞特車燈的照射範圍之外時,我才開動了汽車。

我花了0鍾的時間來到名單上的倒數第二個地址。一路上我一直在盤算,如果那兒沒有跡象表明裏克到過那兒,我該怎麽辦。是等在那兒,還是再到另一個地址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解決了這個問題。盡管還隔著幾個街區,我就聽到了黑暗中警笛尖利的呼嘯。我看到霧下朦朦朧朧的一片建築物的上空升騰起一股血紅的光焰。我把菲亞特朝我要去的那條街駛去,一直開到燈光耀眼、隆隆作響的救火車和其他急救車輛前才猛地刹住閘。火舌舔噬著一座公寓大樓的窗戶煙騰騰。消防隊員把水龍頭對準熊熊烈焰噴射過去,救護隊員則忙著照顧那些幸存者他們披上毯子,幫他們吸氧。

我驚駭地跳下菲亞特盡可能地擠到火場跟前,以便確定失火的建築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地方。隨後,我匆匆穿過越聚越多的圍觀者,跑回到車上,掉轉車頭,迅速衝入雨中。

我的心開始怦怦的劇烈跳動。我想,究竟出了什麽事?難道裏克為了報複,竟然放火燒公寓大樓,想把恐怖分子困在火中嗎?可即使像裏克這樣一個憤怒得不能自持的人也肯定會想到,這將傷及除恐怖分子以外的其他居民,就算恐怖分子真的受了傷,就算他們真的那麽愚蠢,竟會仍然待在他們告訴過裏克的地方。

我想,我隻需要去一個地方,就是我留下他父親的那個地方。我

分地駕車穿過雨夜。菲亞特突然打滑,可又被我控在城市大學附近,我再次拐上一條窄街,接著又拐上另一條。我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狹窄的包圍圈。離我留下裏克的爸爸那個地方隻有半個街區時,一個高大結實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我前車燈的強光之中。

我猛地踩住刹車板,往旁邊一打方向盤,差點撞上這個人。此人渾身上下**的,仰臉怒視著雷鳴電閃、烏雲密布的天空,晃動著拳頭吼叫著。

此人正是裏克。我的車窗是關著的,直到我匆匆跳出菲亞特,衝過一個個水窪,抓住裏克時,才聽清他在大喊大叫些什麽。

“騙子!雜種!”

我沒有關前車燈。在燈光照射下,我看見雨水正順著裏克的麵頰往下流淌。

“膽小鬼!”

一些窗戶裏因裏克的叫罵亮起了燈光。

“你得跟我離開這條街。”我住他說。

“來跟我決鬥!”克衝著黑暗處莫名其妙地尖叫著。

又有一些窗戶裏亮起了燈光。

裏克繼續的叫喊著,“來跟我決鬥!”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我的頭發,我以感到雨水灌進了脖子裏。“警察會來找你的。你不能待在這兒最好跟我走。”我使勁把裏克朝汽車拖去。

裏克掙紮著叫喊著,更窗戶裏亮起了燈光。

“他媽的你快跟我,還有你見到你父親了嗎?我把他留在這兒了。”我氣得罵了起來。

“雜種!”裏克根本不理會我依然罵著。

“聽我說裏克,你見到你父親了嗎?”我次的問道。

裏克掙脫我的雙手,又一次衝著天空搖晃著拳頭。“你們害怕了!”

一個男人從樓上的一套公寓裏用意大利語大聲的向下麵喊了起來。

我抓住裏克說道:“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你父親肯定會知道你在這兒。他現在應該跟我們會合了。聽著,我必須知道你是否見過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出我的心頭讓我感到渾身冰涼。“你的父親出了什麽事嗎?”我問道。

裏克沒有反應我打了他兩耳光,又使勁搖晃著他的腦袋,弄得他臉上的雨珠四下裏飛濺。

這時他麵露驚恐,菲亞特的前車燈照射出他失魂落魄的表情。

“告訴我你父親在哪兒!”我的聲音加大了起來。

裏克跌跌撞撞地往遠處跑去。我憂心忡忡地跟在後麵。我看出他是要帶我去哪兒了,就是裏克的爸爸打算監視的那個地址。雖然是黑沉沉的雨夜,我仍然看見門是開著的。

我努力克製住自己過分急促的呼吸,從皮茄克下麵拔出手槍。裏克進門時,我讓他彎下腰,自己弓身快步跟在他後麵。等我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的時候我看出,自己是在一個院子裏。而且我注意到右側有一個木頭貨箱,就趕快推著裏克隱蔽到那後麵。我跪在濕乎乎的鵝卵石塊上,把手臂架在貨箱上準備射擊。然後我把院內模糊不清的物體細細察看一遍,又仰臉逐個打量左、右和正前方幾乎難以辨認的陽台欄杆。

“裏克,告訴我你爸爸他在哪兒。”我悄聲的說道。

起初,我拿不準裏克是否聽見我的話,但接著看見裏克變換了一下姿勢,意識到裏克是在指給自己看。現在,我的視覺更加適應黑暗了,我看出在右邊最遠處的角落裏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待在這兒別動。”我叮囑了裏克一句,便衝到另一個貨箱後。端著槍,我緊張地環顧四周,然後又朝前衝去。這一回,我隱蔽到了一個似乎是古井的物體後麵。我離得已經很近了,能夠看出來那團白乎乎的東西是頭發,裏克爸爸的頭發。這位老人背靠著一麵牆半躺著,臂膀垂在身體兩側,下巴搭拉在胸脯上。

我又一次環顧四周,隨後從雨中衝過,奔到裏克爸爸的身旁,俯下身,伸手試他的脈搏。盡管天很黑,我仍看出老人灰西裝的右胸上有一處的顏色明顯更深些,這不是雨水造成的,是血。我來回摸著他的手腕、脖頸和胸膛,試圖找到他的脈搏。

終於摸到了,我欣喜地舒了一口氣。

猛然間,我掉轉身體,把槍對準一個迅速逼近我的身影。

這個人是裏克。他匍匐著穿過院子,臥倒在他父親身邊,把臉緊貼在老人的頭上說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爸爸!”

他媽的我的預感這次居然靈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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