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恰巧播放到一首節奏搖擺的爵士樂,楚瑉又對著窗玻璃說話。

賀聞逍正專心開車,一時沒聽清,回味了好半天才不確定地問了句:“你剛才,是不是說了公開……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楚瑉看向賀聞逍,明確道,“你想好官宣文案,我配合轉發就行了。”

賀聞逍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收緊力道,手背明顯隆起青筋。

他問:“我過試用期了?”

楚瑉頓了一下。

其實賀聞逍於他而言,從來就沒有什麽所謂的“試用期”,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賀聞逍早早地帶他見家長,又任由賀聞逍在圈內同行麵前故意露出拙劣的馬腳。

他給賀聞逍的“機會”,不過是給自己的一個台階,因為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一旦回頭,無論結果如何,都再也沒有法抽身了。

楚瑉蜷起食指,抵著鼻尖,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賀聞逍愣住。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這三個月來,自己並沒有做什麽討楚瑉歡心的事情,相反,他總是控製不住向楚瑉“索取”的欲望。

每每理智回籠的時候,他都會陷入反思,擔心哪天楚瑉突然就煩他了。可他無論怎樣試探,都仿佛下潛深海經驗不足的蛙人,碰不到那根底線。

楚瑉總是比他以為的還要寬容。

偶爾,他心裏實在沒底的時候,甚至會想,哪怕楚瑉不高興了罵他一下也好,好歹算作給他個提示。

可楚瑉從來沒有拒絕過他,任他得寸進尺,也任他患得患失。

然而就在剛才,楚瑉淡然的一番話,讓他徘徊遊**的靈魂倏忽之間有了歸處。

這是平生第一次,他心跳失控得徹底。

他很想立刻撲倒身邊的人,然後用力親吻對方,讓對方知道什麽叫做突然撩人的代價,但他還在車流滾滾的大馬路上,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老老實實繼續開車。

賀聞逍喉結微動,聲音有些飄乎道:“哥,你對我太好了,我可是會驕傲的。”

楚瑉故作皺眉道:“你要是隻有這點承受能力,那我以後要考慮換個方式對你了。”

賀聞逍連忙道:“別……”

楚瑉唇邊露出笑意,卻聽賀聞逍認真道:“不過,我還是想找個好一點的時機再公開我們的關係。”

楚瑉點頭道:“嗯,隨你。”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飯店前的巷口。

楚瑉刷了會兒手機,恰好在短視頻網站看到和剛才大屏幕應援相關的資訊,他忽然想到什麽,問賀聞逍:“微博上那個叫BarrenLand的CP粉,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賀聞逍取帽子和口罩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楚瑉,沉默片刻後,拿出手機,當著楚瑉的麵,登錄了一個賬號,用戶名BarrenLand。

楚瑉:“……”

那天在賀聞逍郊區的房子裏,他看到那張“合照”後麵的英文,幾乎瞬間就把賀聞逍和那個CP粉頭聯係在了一起,但賀聞逍卻沒有正麵回答他,像個野蠻人似的直接把他抱進臥室**,導致他後來忘了繼續追究。

他有點無語道:“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叫我不要想別人。”

“當時那種情況,都箭在弦上了,隻要你心裏所想的人不是你眼前那個我,都算作別人。”賀聞逍小聲道,理直氣壯中還帶點莫名的委屈。

“胡攪蠻纏。”楚瑉輕斥一句,也沒真的不高興。

他翻著這個賬號幾個月以來發布的微博,想起重逢之後的種種巧合,不由得捏了捏鼻根,道:“你還真是工於心計,每一步都算好了。”

賀聞逍道:“我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

何況他最初本就不是奔著楚瑉的心來的,六年積攢的怨念讓他心髒不堪重荷,逐漸變得扭曲,因此,他一開始想的很簡單——既然得不到楚瑉的愛,那就從其他方麵占有這個男人,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將對方困入他的圍城。

但他永遠不會告訴楚瑉他曾經陰暗偏執的想法。

楚瑉並不知道他內心的波瀾,彎起唇角,饒有興致問:“如果我從頭到尾都不搭理你,你打算怎麽辦?”

見賀聞逍抿唇不語,楚瑉挑眉道:“你該不會要繼續插足我的生活,勉強我跟你糾纏一輩子吧?”

賀聞逍心頭**了幾下。

他不想說實話的,他怕嚇到楚瑉,但他答應過楚瑉,不會再有任何欺瞞。

最終,他還是“嗯”了一聲。

“你這個人……”楚瑉神色略複雜地看著賀聞逍,隻說了半句話。

賀聞逍目光微垂,也不解釋和狡辯,等待楚瑉向他發難,然而卻半天都沒動靜。

他稍稍抬眼,發現楚瑉臉上並無半分不霽,而是兀自點開了微博的編輯欄。

半分鍾後,BarrenLand發了條帶江市定位的微博:[江市是座浪漫的城市。]

屏幕幽白的光照亮楚瑉明豔的五官,看得人止不住地心動。

楚瑉刷新了一下微博,很快收到了一堆評論——

【啊啊啊,荒地老師也看到中心廣場的應援了嗎?】

【今夜因賀諧共楚而浪漫。】

【不知道小情侶現在在做什麽,他們會收到我們的心意嗎?】

【據說小狗偷偷跑去江市了,所以這會兒在doi也是有可能的吧/哭泣】

【嗚嗚嗚,那就別管我們這些愛情NPC了!】

……

楚瑉一邊挨個給評論點讚,一邊問賀聞逍:“怎麽想起叫這麽個名字,荒地,聽上去好奇怪。”

“嗯,是該改個網名了。”

賀聞逍說。

因為他的荒地,已經被楚瑉溫柔地種滿了玫瑰。

*

九月底,楚瑉和賀聞逍先後進組拍電影,恰好被分隔在祖國的南北兩端。

賀聞逍飾演的角色動作戲非常多,而且還有大段大段的台詞,但他仍然雷打不動,每天給楚瑉去一個視頻電話,間或無數條微信,把粘人發揮到了極致。

要不是楚瑉老早就看過賀聞逍的劇本,他都快懷疑賀聞逍那個角色隻用走個過場了。

這天一場戲拍完,楚瑉坐在片場的天台上吹風,覺得天邊的夕陽不錯,便順手拍了下來,發給賀聞逍,剛收起手機,就看到他這部戲的搭檔陸霄遠朝他走過來。

“陸哥。”楚瑉點頭打了聲招呼。

陸霄遠站在他身邊道:“小鶴跟我說,他們劇組前幾天出了點小事故,有幾個演員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楚瑉心下一驚,問:“有賀聞逍嗎?”

陸霄遠道:“不清楚。”

“我知道了,謝謝陸哥。”

楚瑉說完,眉心微蹙,有些惴惴不安地想給賀聞逍打電話,卻被化妝師叫去補妝,準備十分鍾後拍戲。

收工後,楚瑉一回到酒店就給賀聞逍發去視頻邀請,許久都沒人接,自動掛斷後,賀聞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楚瑉頓時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難怪賀聞逍之前一直堅持和他打視頻電話,最近幾天突然換成了純語音。

“哥,你收工了嗎?”電話那頭,賀聞逍的語氣和平時別無二致。

楚瑉道:“把視頻打開。”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別跟我說你現在不方便。”

賀聞逍那邊沉默了片刻,弄出悉悉索索一陣響,才不情不願接通了視頻。

對麵的賀聞逍應該是躺在**,大半張輪廓分明的臉幾乎占滿了整個屏幕。

楚瑉道:“把鏡頭往下麵移。”

賀聞逍唇邊勾起壞笑,壓低聲音道:“今天這麽直接的嗎?”

楚瑉沒空和他開玩笑,示意他快點照做。

賀聞逍隻好向下移動鏡頭,待經過脖子的時候,速度突然變得飛快。

但楚瑉還是看見了賀聞逍包裹嚴實的衣領,如果是在房間裏,沒必要穿成這樣。

楚瑉道:“衣領拉下來。”

賀聞逍把鏡頭移回自己臉上,試探道:“你是不是聽說什麽了?”

“嗯,快給我看看。”楚瑉聲音略有些著急,眼中流露出一絲緊張。

賀聞逍連忙道:“受了點小傷而已,不打緊的。”

他說著,解開衣領,露出鎖骨部位一條半結痂的傷口,像是被利器劃傷的,好在看起來不算嚴重。

楚瑉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皺著眉頭心疼道:“都皮開肉綻了,還叫小傷?你們劇組怎麽回事,沒點像樣的安保措施嗎?”

賀聞逍聞言,忽然咧嘴笑了一聲。

楚瑉頓住,問:“你笑什麽?”

賀聞逍道:“我就是忽然想起之前拍《潛淵》的時候,你被道具砸到肩膀,傷口沒比我這個好到哪去,卻理直氣壯的跟我說隻是皮外小傷,楚老師,你怎麽還玩雙標呢?”

他說是這麽說,但語氣止不住地得意。

楚瑉又被噎了一下。在賀聞逍麵前,他很少這般啞口無言。

他沉默片刻,跳過這個話題道:“多大的人了,自己注意點。送你去劇組的那天就叮囑過你,你這部戲危險係數高,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有些地方別為了拍攝效果就硬上,該用替身用替身……”

賀聞逍單手枕著後腦,舉起手機,認真聽楚瑉念叨,英俊的眉眼舒展著,一臉愜意和享受。

楚瑉問:“你這是什麽表情?”

賀聞逍道:“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楚瑉繃著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一下,淺笑道:“別把自己說得像個孤家寡人一樣。”

賀聞逍挑眉道:“我現在當然不是孤家寡人。”

楚瑉正要說賀聞逍的父母也很關心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賀家人的行為對於賀聞逍來說,比起“關心”,多數時候用“控製”來形容或許更合適。

進而,楚瑉又莫名想起賀聞月告訴他的那些。六年前陷在情傷裏的賀聞逍,或許也在期待自己能夠出現,稍稍安慰他一下。

*

秋冬交接的某天,楚瑉所在的《格子人生》劇組因為拍攝場地的政策問題,集體放假三天。

楚瑉訂了張飛往祖國北邊的機票,在飛機上遇到了陸霄遠。

很顯然,對方的目的地和他一樣,因為容鶴和賀聞逍正在同個劇組拍戲。

飛機落地,楚瑉和陸霄遠坐車前往《時間回形針》劇組,到片場外的時候,恰好碰到他們收工,楚瑉不巧接到一通工作電話,便沒和陸霄遠一起進去。

楚瑉站在樹後和電話裏的人交談完,正要去片場,忽然看到不遠處,陸霄遠和容鶴正甜甜蜜蜜地擁在一起,而賀聞逍就站在兩人身邊,問了句什麽,得到回答後,表情略微失落,四處張望了幾下,然後泄氣般吐出口氣,走到一旁的角落,靠在牆上拿出手機。

下一秒,楚瑉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楚瑉接通,故作不經意問:“怎麽了?”

賀聞逍道:“沒,就是想你了。”

電話裏的語氣聽似平淡,但那股擋不住的酸味都快透過手機化作實質了。

楚瑉忍住不笑,道:“想我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

賀聞逍不解道:“做什麽?”

楚瑉道:“你走過那扇鐵門,然後再往前走兩米。”

賀聞逍聞言一怔,猛地站直身體,三兩步跑出片場,筆直朝楚瑉所在的那棵大樹走來,然後,他舉著手機,和單手插兜、一身淺灰色風衣的楚瑉麵對麵相視。

寬大的榕樹背後,賀聞逍來不及掛電話,一把將楚瑉抱進懷裏,用力感受兩個月沒碰過的體溫。

楚瑉也將側臉貼在賀聞逍頸窩,時不時輕蹭一下。

抱了好一會兒,賀聞逍才悶悶道:“陸霄遠原來這麽蔫壞,虧我還尊稱他一聲’陸老師‘,他居然說他不知道你的行程。”

楚瑉笑道:“人家陸老師也是想幫我留住驚喜。”

賀聞逍抱到人就不想撒手,磨蹭到有人要過來的時候,才不情不願放開。

楚瑉道:“我訂了餐廳,給你過生日。”

今天是賀聞逍26歲的生日,他中午收到了楚瑉寄來的禮物和玫瑰,沒想到大禮還在後麵。

賀聞逍道:“我讓安琪弄輛車過來。”

楚瑉道:“我都安排好了,今天你跟我走就行了。”

楚瑉找朋友借來的車早就停在了片場附近,賀聞逍回片場收拾好餘下的工作後,兩人坐進車裏,關閉車載錄像,先接了個小別重逢的吻。

賀聞逍的新角色是個硬漢,因此留了胡茬,刻意沒怎麽打理,接吻的時候紮得楚瑉癢癢的,再配上專為這部戲續長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喪和厭世,仿佛一下成熟了十歲。

楚瑉負責開車,路過第三個紅綠燈的時候,感覺身邊突然沒了聲音,轉頭一看,發現賀聞逍不知何時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劉海亂糟糟地耷拉在額頭和眼皮,好像幾天幾夜沒有入眠一樣。

他把車緩緩停在路邊,從車後座拿了個毯子蓋在賀聞逍身上。

再度起步的時候,楚瑉將車速放慢了不少,延長路上的時間,讓賀聞逍有機會多睡一會兒。

他們的目的地是本市一家西餐廳,頂樓的花園天台被楚瑉全部包了下來。

偌大的燈光草坪上,一張餐桌擺在正中,四周還有葡萄藤秋千和麵包色的長椅,草坪的一邊,放著架白色三角鋼琴,由於楚瑉把所有服務生都遣散了,並沒有人去彈奏它。

賀聞逍走到鋼琴旁邊,道:“我會一點。”

楚瑉驚訝:“原來你還有這種技能。”

賀聞逍道:“嗯,後來學的。”

至於是哪個“後來”,不用明說,他們都知道。

這家餐廳地理位置不錯,身處高聳的樓頂,能同時看到天上璀璨的星河和人間紛亂的霓虹。

楚瑉靠在黑色雕花欄杆上,背倚大片燈火,靜靜聽賀聞逍彈琴。

前幾個音符躍出琴鍵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出來了,是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他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

賀聞逍胡子拉碴,上身穿著質地老舊的工裝夾克,下身一條洗到發白的牛仔褲,理應和名貴的白色鋼琴格格不入,但一眼望過去,卻出奇地養眼。秋風伴著音符撩起他的亂發,有種野性和優雅相碰撞的獨特美感。

楚瑉突然心癢難耐,想立刻拿把吉他過來,同賀聞逍合奏。

一曲終了,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彈錯的音。楚瑉不由得鼓掌,在他印象中,曾經的賀聞逍還是個五音不太全的人。

兩人回到桌上,吃了點西餐墊肚子。八點整,一個服務生推著插好蠟燭的生日蛋糕走了進來。

待服務生離開後,楚瑉點燃蠟燭,對賀聞逍道:“許個願吧。”

賀聞逍雙手合十,閉眼三秒,吹滅蠟燭。

楚瑉驚訝道:“什麽願望啊,這麽快。”

賀聞逍道:“因為每天都在想,所以比較熟練。”

他這麽一說,楚瑉更加好奇了,便問:“到底是什麽?”

賀聞逍笑了笑,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楚瑉不以為然道:“那都是不想替壽星實現願望的人編出來的謊話,願望不講出來,才是真的不會有人替你實現。”

賀聞逍聞言,微微垂首,雙眼藏在亂發和夜幕之中,眸光微不可見地湧動了一下,仿佛在短短數秒內做了好幾番心裏建設,才吐出一口氣,提醒道:“這可是你說的。”

楚瑉單手撐住臉側,笑著“嗯”了一聲,示意賀聞逍別不好意思。

賀聞逍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忽然站起身,兩步走到楚瑉麵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單膝點地。

楚瑉猝不及防,笑容凝滯在臉上,足足十秒鍾才被狂亂的心跳拉回思緒。

“楚瑉,和我結婚好嗎?”

賀聞逍仰頭說完,聲音和表情都無比鄭重。

見楚瑉還沒緩過來,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道:“確實是有些突然了,我連身像樣的西裝都沒穿,也沒買花,沒有親手布置浪漫的場景……我本來是想找個最好的時機求婚的,但三個小時前,我看到陸霄遠和容鶴那麽恩愛,實在嫉妒得不行,我還聽見容老師喊陸老師‘老公‘了。”

就好像嘴饞的小孩子,趴在繽紛的櫥窗前看見別的小朋友有糖,於是渴望自己也能擁有。

楚瑉張張嘴,啞然問:“你這戒指什麽時候準備的啊,就一直這麽揣著?”

賀聞逍點點頭。

楚瑉道:“你才二十六歲,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麽嗎?”

或許二十六歲這個年紀放到社會上恰好適婚,但作為娛樂圈男明星,三十歲前完婚的通通屬於英年早婚。

畢竟這個行業所帶來的聲色犬馬和聚少離多,哪一樣都不適合一場婚姻的存續。

當然,他主觀上並不認為賀聞逍會受這些影響,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會有一絲遲疑,畢竟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相信和勾勒未來,他原本想的是,等賀聞逍長大些再考慮這個問題。哪怕他那天衝動之下,買了對賀聞逍看上的婚戒。

“我沒和其他人結過婚,所以不敢說完全知道。”賀聞逍幾乎不假思索,一字一句道,“但我想把自己正式交給你,想來也隻有這個是最官方的辦法。”

這是出乎楚瑉意料的回答。

他本以為,賀聞逍會像當初求原諒的時候,又向他保證什麽,但賀聞逍沒有,而是拋卻了所有對未來的假設,隻剩一片屬於當下的赤誠。

他心髒悸動不已,下意識抬起了左手,下一秒,掌心被賀聞逍用力握緊。

一個微涼的環套在了他的中指上,嚴絲合縫地卡住。

他盯著中指,莫名鬆了口氣,心說還好這是訂婚戒指,不然他準備的那對專屬婚戒就要無用武之地了。

賀聞逍拉過楚瑉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輕道:“我這輩子都沒過過這麽幸福的生日。”

楚瑉垂頭看向賀聞逍因為造型而過於成熟穩重的麵容,眼眶莫名有些發酸,他不想讓賀聞逍發現,拿出另一枚戒指迅速戴在賀聞逍手上,然後推了賀聞逍一把道:“趕緊坐回去吃蛋糕,節省時間。”

賀聞逍起身回到座位上,臉上還掛著止不住的笑,目光粲然地吃了幾口蛋糕,疑惑道:“這麽著急,是等下有什麽事嗎?”

“還能有什麽事?”楚瑉抓著賀聞逍的衣領,把人拉到麵前,在他耳邊道,“當然是趁著夜黑風高,找個地方睡我未婚夫啊。”

遲小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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