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從事艾滋病防治工作,對於受艾滋病影響兒童的關愛,令安朵有了切身的感受。

那就是,對她們的關愛是很具體的,並非隻是停留在口頭上。

安朵一直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安朵對每一個受艾滋病影響的失孤兒童,她一定想方設法記得她們的生日。

用大腦記肯定不可靠,因此她專門有一本小軟抄,用來詳細記錄那些失孤兒童的詳細情況。

她們的出生年月日,她們的住址,就讀學校和班級,她們的班主任老師,還有就是她們的親人。

甚至每一個孩子的性格脾氣,每一個孩子的學習成績,有著什麽樣的心理缺陷,她都做到了然於胸。

這就為她幫助每一個孩子找到了不同的切入點,所以她對這些受艾滋病影響的兒童一幫一個準,這都和安朵平時細致入微的前期工作分不開的。

每當這些孩子過生日,安朵都會為她們訂製蛋糕,哪怕是鄉下的孩子,她都會托付農村客運司機幫捎帶蛋糕下去。

在城裏的因艾滋病失孤兒童,她幾乎從來沒有缺席過和她們慶祝生日。

那些通過安朵的努力,得到社會捐助的孩子,實在太多。

因此,安朵每年都會安排節假日給她們轉一點錢,每年每人轉三四百元給她們。

因為這樣的孩子太多,她隻能這麽做,給太多她是承受不了。

用為數不多的錢,讓孩子們都能夠感受到,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依然有人在給予她們溫暖。

這幾乎成了安朵的一種習慣,她見證著每一個需要關愛的兒童的成長,給予她們成長路上默默的助力。

這一年,囡囡已經快初中畢業了,囡囡在初中畢業後繼續讀書的問題上產生了困惑。

在鄉中學就讀初中的她,中考結束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安朵家。

此時的囡囡,有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濃密的眉毛,再配上一個櫻桃小嘴和一個馬尾辮,可成了一個小美女啦。

隻是她的牙齒不怎麽好看,還有兩隻小虎牙,所以就露出兩個小酒窩來掩飾。

盡管如此,安朵還是從囡囡身上看到了當年阿麗的影子。

看到安朵下班回家,囡囡就自責地對安朵檢討道:

“姨媽,我們中考已經結束了,可是我感覺自己一點都沒有考好。”

安朵摟著囡囡,寬慰她道:

“囡囡,沒事的,隻要你盡力就行,姨媽知道囡囡是很努力的。”

囡囡沒有考好,這事倒是不太出乎安朵和莊妍的意料之外。

因為囡囡的數學成績過去一直都不好,原因是鄉下中學的教學水平實在不敢恭維。

莊妍早就發現囡囡的數學成績差,連最基礎的一些概念囡囡都稀裏糊塗的。

這讓安朵和莊妍怎麽花力氣輔導都沒法幫囡囡提高數學成績。

其實,在囡囡就讀的那個鄉下中學,這次數學成績差到一塌糊塗,成了全縣的墊底。

囡囡還是怯怯地對安朵說:

“姨媽,我知道這次基本上考不起高中了,就我這樣的數學成績,即使我再補習一年,恐怕也提高不了多少。”

安朵有些嚴峻地看著囡囡,問她對今後是怎麽打想的。

囡囡鼓足勇氣說道:

“姨媽,外婆她老了,我也給姨媽、姨爹和姐姐你們添了不少的負擔,我想,這個高中我就不讀了。”

安朵有些不解地問囡囡:

“這不讀高中,你還這麽小,能幹什麽?”

囡囡解釋道:

“姨媽你別急嘛,我隻說不讀高中,沒說不去讀書啊。

“我打算,盡早地去學一門技術,這個我都想好了。

“我想去讀護校,五年一貫製的那種護校,前三年中專,後兩年專科。

“隻要我紮實努力,在讀書期間爭取把《護士證》考到手,我大專畢業就可以找到工作,養活自己和外婆肯定沒有問題。”

原來這個囡囡,把自己的未來都規劃好了,而且她這個規劃,是基於基礎知識不太紮實的前提下,做出的明智選擇。

囡囡對今後充滿可行性的計劃很縝密,讓安朵覺得對於這個小女孩的家境來講,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安朵暗揣道,如果囡囡這個孩子能夠學到一技之長,靠自己所學的技術養活自己。

那麽,九泉之下的阿麗也就可以瞑目了,自己也算兌現了當初對阿麗的承諾。

安朵對囡囡鼓勵道:

“囡囡長大了,懂事了,我也覺得你應該選擇去學護理,姨媽支持你!”

囡囡自己要求讀護校的想法得到了姨媽的支持,顯得非常的開心。

馬梓涵現在上六年級了,再過一年,就將成為一名初中生。

他的成績非常好,人也開朗了不少,還成了學校籃球隊的一名主力中鋒。

阿彪的吉他培訓班辦得紅紅火火的,來報名的學員很多,聽說有不少的外縣青年慕名而來,甚至普寧市區的音樂發燒友都來了。

阿彪還創作了不少的企業和地方歌曲,有一些歌曲還在臨江縣被廣為傳唱。

最令人欣慰的是,阿彪還和薇薇安談戀愛了,隻是她們兩人因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身份,不便過度張揚。

安朵的丈夫莊小兵晉升為南方電網普寧分公司維修部經理,調離了臨江縣,到普寧市上班去了。

莊妍也隨著父親一到,轉學到教學質量明顯優於臨江縣中學的普寧市第二中學。

莊妍自小自律性很強,她很好地繼承和傳承了父母的優點。

她在學習上就是一個拚命三郎,上課、自習、作業,樣樣遵照老師的要求,能夠做到一絲不苟。

這個方麵很好地秉承了媽媽的工作作風。

而在對同學關心、支持和幫助方麵,更是顯得不遺餘力,而且極富愛心,每個月都要攢下零花錢給囡囡和馬梓涵用。

她和她的兩個艾滋病同學,從幼兒園開始,她們仨就是形影不離的好閨蜜。

每次安朵回到普寧那個家,她都要監督莊妍從書房走出來,陪她到住家小區附近散步。

因為莊妍隻要一頭紮進書房,打開書本,就可以做到廢寢忘食、茶飯不思。

每每這個時候,安朵就得給女兒及時“踩刹車”。

安朵經常心生愛憐地對女兒嘀咕:

“你這個憨姑娘,看起書來,就不知道時間了。”

別人家的孩子是父母要催促著看書寫作業,而莊妍正好相反,安朵往往要提醒她不要再看書學習了,該休息啦。

莊妍就是活脫脫一枚人們常說的——

別人家的孩子!

而莊妍放學回家,每每在周末看到媽媽從臨江縣回來了,時常給安朵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對媽媽說道:

“媽媽,我一看到你,我緊張一天的心情突然就心安了。”

母親節到了,今天一整天,安朵的手機一直響著微信提示音。

原來,她幫助過或正在幫助著的那些受艾滋病影響兒童,紛紛給她發來了微信問候。

安朵一條條看下去,這些問候她的微信祝福語,足足有三十多條。

“祝願安朵媽媽健康快樂,笑顏常在臉上。”

“安朵阿姨,我感覺你就像太陽一樣,給我溫暖和力量。”

“在這特別的日子裏,祝福安朵媽媽母親節快樂,永遠年輕!”

還有一位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大學生給安朵寫了一首詩,詩的名字叫《最美的天使》:

也許,我已無法描述你的容顏,

但我會記得那是一張燦爛的笑臉。

也許,我會忘了你的名字,

但我一定能回味到你的溫暖。

沒有豪言壯語,不招搖顯赫,

用無言的大愛感動著河山,

不為功名利祿,且低調緘默,

把無私奉獻變成躬身實踐。

你,是時代最響亮的名字——

最美的天使!

安朵一一給孩子們回著微信,看著那些真摯的話語,看到曾經孤立無援的孩子們一個個走向了新生。

安朵沉浸在滿滿的感動中,不經意間淚水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