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一個學生,沒法和酒精考驗的無產階級忠誠戰士、黨的好兒子、人民的好公仆賴處長比,賴處長胸懷寬廣肚子肥大,我卻小腹平平沒有贅肉,論酒精考驗論酒精容量我都比他不過。我隻靠年輕氣盛硬挺著,但這兩杯喝下以後我知道我已經到了極限,再沾一點酒很可能就會引得我扶案狂噴。

我緊張地看著賴處長,如果他能把這兩杯喝下而不吐,我又不能再喝,那我可就是輸了。輸的後果是費晶麗要陪賴處長睡覺。費晶麗也看出我到了極限,所以她現在也緊張地看著賴處長。我想她一定很後悔,她機關算盡,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賴處長是我們酒樓的常客,一星期會來個三四次,費晶麗定然十分清楚他的酒量,所以才想以我生力之軍定然能殺潰賴處長的疲憊之師,這種計劃成功率百分之九十。可沒想到賴處長超常發揮,竟然又灌進一瓶五糧液而無恙。

人的潛力真是無窮,尤其是為**爭權利的時候,人更是能發揮原本幾倍的潛能。有句話說的好,為**生,為**死,為**奮鬥一輩子。賴處長如今就是為**而奮鬥,如果以後賴處長死了,最好的墓誌銘一定就是這一句,要比什麽無產階級的好戰士之類的生動許多。

賴處長不慌不忙拿起一杯酒喝掉,然後盯著牛眼睛扶著桌子運氣。看來他也到了極限,我心想就看誰能挺過去不先吐,那誰就贏了。

費晶麗不肯給賴處長休息,陰陽怪氣的說:“賴處,還行不行啊?”

賴處長如何能被女人看扁?說:“行。”說著拿起剩下的一杯,咕咚喝下。

他臉上表情奇怪,但卻沒吐,幾個奇怪的表情以後還哈哈幹笑兩聲,我心裏一咯噔,完了。

賴處長一字一句地對我說:“該你了。”

我站起身,剛剛的時間讓我又恢複了幾分,估計還能硬灌下一杯。費晶麗倒滿酒,關切地看著我。我對她點了點頭,為了讓我敬愛的領導不被這狗官日了,我吐血也要再喝,如此想著,我端起酒杯就要喝下。

酒到嘴邊,聞著那酒氣胃裏一陣翻騰,我屏住氣閉著眼睛就要喝下,這時,卻突聽“噗”地一聲。

我睜眼去看,卻見賴處長終於沒能忍住,正張開嘴巴狂噴,我心一下鬆下,把酒杯重重放到了桌上。

費晶麗高聲叫:“小三,小三!”

叫了半天卻沒人,小三現在肯定在樓上聽人家**的動靜,不在門口。

我酒氣翻湧,被賴處這一吐我也想吐,忙說:“我去拿東西收拾。”說著就向外走,走了兩步竟然一陣踉蹌。

費晶麗一把扶住我,問:“你還行?”

我說:“沒事。再喝……喝一斤也沒事。”

費晶麗一笑,罵:“逞強。”然後又壓低聲:“去到衛生間把自己整吐掉,吐出來舒服。”她小聲說話時幾乎靠在我身上,她身上的香味衝淡了賴處長嘔吐出來的贓物味道,我精神一震,不再踉蹌,腳步變得沉穩,裝出一副沒事樣向衛生間裏走。

走廊裏正遇到林春紅,她已經換了一身便裝就要下班回學校,見到我問:“張進,你怎麽了?你怎麽會喝酒?”我擺手不作回答,東西就在嗓子眼裏,一說話它們就會跟著出來,也不管林春紅,急急忙忙推開衛生間的門,見到馬桶感覺十分親切,對著它放開了喉嚨,背一下彎成了個大龍蝦的樣,然後肚子裏的東西呼啦啦噴了出來。

我扶著馬桶,吐了幾下,感覺沒有吐盡,對著馬桶一陣幹嘔,但卻再吐不出來。

感覺一雙手在我的後背敲打,我眼角餘光掃去卻是林春紅,她遞過來一杯水,我接過大口喝下,水在胃裏一激,我哇哇地又開始吐。

如此幾下,胃裏翻騰的感覺漸漸消失,我簌簌口,站起身。

這種醜態被林春紅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就開玩笑掩蓋自己的不好意思,說:“你,你怎麽進了男廁所。莫非,你要非禮我?”我喝了點酒,語言也比往日要放肆,還做出動作配合,臉上可憐巴巴地表情,一副小綿羊的樣。

林春紅見我的樣子撲哧笑了,說:“你胡說,這分明是女廁所。你這個**,莫非是想圖謀不軌?”

我仔細一看,這裏果真是女廁所,臉上不由一紅。他娘的,我一世英名。忙跑出來去工具間拿水桶撮箕,對她說:“再見,我還要去收拾房間。”說完我狼狽逃竄。

不知道林春紅是不是哈哈大笑了兩聲,不過她不是間歇性精神病,不會學費晶麗狂笑,就算笑我也會抿著嘴溫柔的笑,這才是美女應該有的姿態。

我來到包房門口卻見另一個服務員正在收拾地麵,費晶麗坐在椅子上擺弄空調,春城的天氣就算夏天都不必要開空調,所以住戶人家都不裝,但所謂高檔酒樓卻有這東西,隻是平時不開,現在費晶麗開空調明顯是換氣,把房間裏賴處長吐出來的味道都衝走。

費晶麗見到我就走過來問我:“怎麽樣張進?”

我說:“吐了,舒服多了。”然後我問:“賴處長呢?”費晶麗咯咯笑:“跑廁所繼續吐去了,你沒遇到?”

我肯定不會遇到,因為我跑到了女廁所,這可不能說,我忙打哈哈過去。

費晶麗說:“快喝點茶,要不肚子裏難受。”說著就去給我倒茶。

我坐下喝茶,被領導伺候,卻一副坦然受之的樣,正在收拾房間的服務員沒見到我替費經理喝酒,所以不明所以奇怪地看我。

費晶麗看到就大罵:“你個憨不死呢,看啥看?快點收拾,然後把屋裏噴點清新劑,要薰衣草味的。”

我那同事夾著尾巴而去。賴處卻也回來。我連忙站起,隻有費晶麗在我還可以放肆一下,但客人來了,我不能忘記自己服務員的本分。

賴處長拍著肚子慢悠悠走過來坐到椅子上,喝這種急酒一般都是吐了就沒多大事,他歎息說:“老了,老了,喝不過年輕人了。”費晶麗笑說:“賴處怎麽會老?正年富力強精力旺盛呢!”賴處長話裏有話地說:“精力旺盛?我到真是精力旺盛,可惜小麗你不想知道啊。”他說完就望著我,那眼神可以殺人。定是埋怨我壞了他的好事。

費晶麗說:“瞧賴處長說的,要不要我介紹個姐妹給你認識?可比我漂亮多了。”說著給我使眼色叫我出去,然後走到賴處長身後,伸手去給他捏肩膀。賴處長舒服地哼哼:“有你這麽漂亮斯文嗎?我就是喜歡戴眼鏡的。”費晶麗說:“比我漂亮百倍呢,我這眼鏡啊,可是假的,沒度數。人家可是幾百度的近視,賴處你肯定喜歡。”

我聽著覺得好笑,這賴處原來有個怪癖,喜歡近視眼,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關門走到走廊裏都覺得好笑。

雖然酒被吐了好多出來,但喝了一瓶多,這可是我從沒有嚐試過的量。如此又一折騰,我慢慢感覺腳步有些虛浮,頭有些發暈,忙站下停了一會兒,這才好了些。卻迎麵見到小三過來,我罵:“他們完事了?”小三說:“完了,一會就要下來。”我說:“趕緊包房裏去,費經理找你呢,小心被罵。”三兒聽到就走,我晃了晃腦袋,他娘的,今天喝得還真多。

樓梯旁邊有一排卡座,我們酒樓時而也會上些兩個人的客,一般都是熟客,不想花包房費就會坐在這裏。不過這大部分時間都是空著,服務員一般就在這裏休息。

我在這坐了一會兒,自己給自己倒了點茶,頭卻越來越暈,怕趴著會頭疼,就站起來走動了一會兒,那包房裏的客人還沒送走,心裏有事也無法放心,又回到包房,看到屋內隻有兩個客人,小姐不在,賴處長也不在,費晶麗也不在。

我問小三,小三小聲告訴我:“賴處沒把咱經理吃到嘴,心裏不舒服,剛剛兩個小姐完事要走,賴處沒讓,把兩個都帶上去雙飛。”

我讚歎,果然是年富力強精力旺盛,費晶麗沒有誇錯他。

小三事多,看我過來又要上去偷聽,我就強打精神去給遠方來的兩位貴客倒茶。兩人剛剛完事,**舒服了臉上就會帶著笑,還跟我說話,其中一個喝的有點高:“小,小兄弟,聽口音是北,北,北方人啊?”我說是。那人又問怎麽來這邊工作?我就如實回答說我在這讀書,現在是勤工儉學呢。

那人更高興了,嘴裏大大咧咧地說:“我就,我就是佩服自食其力力,力的人。”說著,從兜裏唰地掏出張一百元大鈔,向我遞來。那人卻說:“小兄弟,你,你,你讀書不容易,這錢你拿去,買,買,買兩本書。”

終於有人給小費了,我激動萬分,忙伸手結果。

但那人卻又說:“你,你,你去找地破開這一百的,自己留,留二十,買,買本書。然後,再還,還,還我八十。”

我心裏這個別扭啊,有這麽給小費的嗎?忙把錢遞還去,說:“謝謝先生,我不需要這的。”

媽逼的,這種小費老子才不要呢!

那人還特豪爽,拉著我的手死活讓我收,我苦笑不得,真想一腳踩他臉上。旁邊那人見同伴出醜,忙說:“小兄弟,你去買我們買包煙,剩錢你就拿著。”

再推脫也不好,我拿錢走出去,搖搖晃晃地就是個醉鬼,見到費晶麗,我破口就罵那兩人。我平時要這麽幹費晶麗就算大姨媽沒來也會罵我,會教訓我說我們這是高檔酒樓,服務員要有素質。但今天她沒罵我,而是問我怎麽了,我告訴她以後她哈哈大笑,對我說:“你把錢給我,我幫你去買煙。看我買包三塊錢的煙給他。”

我豎起大拇指,大著舌頭誇我們經理:“經理,你,你好樣的。”

費晶麗說:“你找地方休息吧。醉鬼。”說著拉我就去卡座休息。

等她走開,我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桌上醉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來,感覺頭疼欲裂。

睜開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四下裏一片黑暗,竟是伸手不見五指。我眨眼,再眨眼,還是看不到。一下清醒過來,吃驚地想,這是哪裏?

仔細感覺周圍環境,發現是躺著,鞋和身上的工作服都被脫掉。記起來我替費晶麗擋酒然後醉倒在卡座上,估計被同事發現把我弄到這不知什麽地方來睡覺。不過這是什麽地方啊?竟然一點光都不透。

我坐起身感覺了一下周圍,發現是睡在一個單人**,就伸出手四下摸,想能摸到燈的開關,或者能摸到窗簾拉開,這樣都能透進光,哪怕是一點點的光也比現在這種瞎子的感覺強。

燈的開光一般都在床頭,我就在床頭**,枕頭下麵和枕頭旁邊摸到了很多怪物件,我仔細摩挲辨認,應該是一塊布片,連著幾根繩子一樣的布條,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東西,是什麽也想不出來。隱隱嗅到一股子味道,就拿到鼻子下聞,味道有些特別,說不出來什麽感覺,潛意識中對那味道有些戀戀不舍,嗅過了還想再嗅。

**很亂,似乎堆著很多衣服,裏麵也有一股子味道,是種淡淡的香氣。不光是衣服,就是被子枕頭還有整個屋子裏都有這味道。我更是奇怪,就摸索著下床,地麵是地毯,感覺和酒樓包房裏的地毯類似,卻找不到我穿的鞋,就光著腳站在地上,伸出雙手,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慢慢向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