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也許隻有刹那,我怔怔地站在那,我看到,她也和我一樣,我們如同兩個對望的雕塑,眼光交織在一起,熟悉而又陌生。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可以從這眼睛中看出千言萬語,因為她是我的戀人,我的默契。但如今,依舊是那雙眼睛,我隻能看到一片朦朧,卻看不到任何的其他。

鄭泰光看看林玲,又看看我,問:“阿玲,你認識這位張先生?”

但林玲不答,我也不答,我們依舊就那麽對望,旁若無人。

費晶麗用力拉我,問:“你認識她?”

我一把甩開她,也不回答,依舊看著林玲。

這一刻,我什麽都不想,我隻是不想她再從我的眼中消失。

我說:“是你?”

她說:“是我。”

我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朦朧。

我從她的眼中望去,我似乎看到了我們在高中時候的Lang漫和熱戀,隻是那些已經成為過去,我以為她已經消失,但突然的一天她就又出現在我麵前,而且,我突然想起,她要和鄭泰光訂婚了。

我苦笑,我和夢裏的張進有著不同的人生,但是,我現在突然覺得,就算那人生的軌跡不同,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他先失去了林玲,而我,也會失去。

我四下看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和林玲,鄭泰光,還有費晶麗,他們眼中都是狐疑的目光,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猜測我和林玲的關係,我深吸一口氣,艱難地笑了笑,然後說:“你要結婚了?”

林玲沒有握我的手,卻說:“沒,隻是,,訂婚。”

我嘻嘻笑了,笑得比陽光還燦爛,說:“還不是一樣。”然後,我伸出手,說:“恭喜你。”

林玲下意識地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嘴唇微動,聲音極小,但我卻聽到,她說:“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還是怎麽樣?她走了就一去不回頭,再也不聯係我,隔著茫茫大海,我找不到她,但她可以找到我阿。就算她去國外讀書,可一封信總是可以郵來的,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她一去就不回頭。

我突然有些憤怒,我覺得我是被她拋棄了,我憤怒這種被拋棄的感覺。她走後,我沒有為她守身如玉,但是我的心裏永遠有一塊為她而存留。我害怕談論情感,就是因為我覺得我的感情都給了她。我和她沒有結束,所以我一直沒有再一次的感情。

如今也好,她訂婚了,那結束的就結束吧。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大聲笑著說:“總之是要恭喜你,一會兒,我們一定好好好喝兩杯。”

我轉過頭,看到鄭泰光,對他說:“真是巧,你的未婚妻竟然是我高中同學。”

鄭泰光一臉驚訝,臉上變幻了幾次顏色,但隨即笑了起來,說:“是阿,真是巧,真是太巧了。”

有賓客進來,鄭泰光和林玲去招呼別人,費晶麗拉著我走到一旁,掐了我胳膊一下,臉上怪笑,小聲問我:“嘿嘿,張進,那是你原來的小情人吧?”

我裝傻:“你說什麽?我們隻是高中同學。”

費晶麗哼了一聲,說:“別騙我了,就你們當時那眼神那神情,是個人都看的出來。”

說完,她望了望遠處的鄭泰光和林玲,說道:“他也知道了,不過,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有什麽心事,都放到心裏,但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恨你。”

我不以為然,小聲罵道:“他恨我?我還恨他呢。我操。”

我對著鄭泰光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費晶麗打了我一下,說:“你為啥恨人家?當著他的麵和他未婚妻,你還有理?”我不知道她的想法,看是看著她的樣子,明顯是故意激我。

我卻不怕激,反而罵:“操,我怎麽就沒理了?這鄭泰光太不是個東西,他不光占有了我過去女人的現在,還占有了我現在女人的過去。”

費晶麗聽了我的話,老半天才明白過來,她偷偷掐我,然後罵我:“去,誰是你現在的女人了。你還不是一樣?你也占有了他過去女人的現在,還占有了他現在女人的過去。你們兩個,估計上輩子有仇。”她想到好笑處,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鄭泰光和林玲正向這邊望來,我一下挑釁一樣的抱緊了費晶麗,還在費晶麗臉上親了一口。

我得張揚一下。他奶奶的!

鄭泰光和林玲看到我的張揚,似乎都是一愣,但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走來,費晶麗到是很配合我,看著他們遠去,這才說:“這下,你那個小情人一定很恨我,而鄭泰光也一定很恨你。我估計,他都有殺你的心。”

我說:“管他娘的,要殺我,就來吧。”

費晶麗說:“別大話了,他要殺你,估計你還逃不掉。”

我問:“他是誰?這麽牛逼?”

費晶麗說:“他?他不過是一個公子哥而已。”

我突然想起夢裏夢到的事情,在另一個張進的人生中,也出現過這個鄭泰光,那會僅僅高中,林玲就和他訂婚了,兩家似乎是世交。還有什麽林玲有一個親爺爺,在那個夢裏,林玲是鄭泰光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我說:“公子哥?哪裏的公子哥?**子弟?”我想,如果真是什麽**子弟,那還真有些麻煩,如果能成為**,那可不是唐一峰那個級別,甚至他背後的那人都不夠級別,那人也就在這省裏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但若是全國範圍內,連暴發戶都算不上。

費晶麗說:“不是什麽**子弟。”她哈哈笑了起來,說:“如果當初沒有站錯隊,現在鄭泰光也確實是個**子弟。”

我一臉不解,費晶麗卻告訴我,鄭泰光是個泰國華僑的後代,他爺爺是原本的國民黨軍官,解放大西南時候被解放軍趕出國境去了,不過最終沒去台灣,而是在泰國定居下來,當初肯定是搜刮了打量的巨額財富出國,有這個基礎,又加上經營有道,這些年下來,成了一個富豪,如今國內改革火熱,鄭泰光代表家族來國內投資,再引進外資的牌子下,鄭泰光如魚得水,他交際廣泛,頗有一番勢力。

我暗罵:原來是個出口轉內銷的家夥。又想起林玲的神秘身份,暗想,可能林玲的所謂親爺爺就是鄭泰光他爺爺的所謂戰友之類,一起扛過槍,這是鐵哥們,但哥們歸哥們,你也不能從小訂什麽娃娃親阿。

我勇氣上來,想,既然當時解放軍沒有消滅的國民黨殘餘又來了,那我就要拿起革命的搶,繼承革命遺誌,把敵人消滅。

不過怎麽消滅卻是個問題,我一邊和費晶麗喝酒聊天,一邊偷偷地看林玲和鄭泰光。費晶麗的身份也很神秘,在這裏竟然認識很多人,我和他們打著哈哈。

我繼續偷偷看著林玲,林玲也眼光若有若無地看我,和鄭泰光如同一對幸福情侶,想起剛剛費晶麗的話,我想我確實是占有了鄭泰光過去女人的現在,但是看樣子他還沒有占有我過去女人的現在。因為從林玲走路的姿勢來看,她走路的時候屁股不畫圈,我估計還是處女。如果真是處女,看來,他們現在僅僅有一個虛名,卻沒有實際。

我咬咬牙,心裏發狠,想以後就算是林玲要和鄭泰光結婚,我也要把林玲再續一把前緣。就算爭不過鄭泰光這小子,那也要給這小子戴頂綠帽。**奶奶的。

正咬牙啟齒之間,卻見門口進來了兩人,一男一女,男性和我一般年齡,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細細看來竟然和鄭泰光的笑容有幾分相似。女人年齡稍大,看來如同那男人的姐姐,但我卻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麽回事。這兩人我都認識,而且都和我有莫大關係,男人正是石飛,是我的情敵。而女人是石飛她媽,和我曾經風流一夜的徐娘女處長。

我心裏翻騰,這兩人怎麽來了?這兩人和這鄭泰光又是如何關係?

我身邊,費晶麗微微冷笑,我看了她一眼,她卻靠了上來,小聲問我:“張進,那天,那天你送她回家,你們,,你們是不是上過床了?”

見沒人注意,我在費晶麗屁股上打了一下,罵:“你什麽意思?”

費晶麗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她也算你的老情人了,怎麽老情人來了,你不上去見見?”然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笑得更邪:“哈哈嘿嘿,我差一點忘了,你和她兒子是情敵。上次,可就是這小子把你打得半死。”

我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差點也把你打了。”

我不知道費晶麗和徐娘有什麽恩怨,但肯定不是什麽親密的姐妹關係。甚至費晶麗隱隱對這徐娘有些恨意,否則上次不會那麽惡毒地把徐娘灌醉,然後再讓我送回去,這分明就是某種意義上的作局,是讓女人墮落的一個局。我很不幸,成為了一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