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車司機座位上的人探出頭來,對後麵車輛的司機說:“表哥,別忘了明天和林玲嫂子一起來看演出啊!”

這人卻是石飛,而旁邊座位上做的人竟然就是林春紅。我看到以後非常吃驚,林春紅早就和石飛父親的公司解除了關係,而投身到另外的娛樂公司中去,這件事鬧得雙方勢如水火很不愉快,我雖然平時不太喜歡這些娛樂明星的八卦新聞,但畢竟暗地裏的情人是一個明星,而且她的那些歌還是我給她寫的,所以也偶爾關注,這才知道這些八卦。如今卻見林春紅竟然和石飛在一起,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肯定不會相信。

我心裏更加不舒服的是,林春紅她紅了以後每次回到春城都會暗地來找我,但是這次回來我卻一點也不知。我有一種被人冷落的感覺,看著那石飛恨恨罵道:“老子剛剛和你媽約完會,卻沒想到你小子暗地裏打老子的情人主意。真不是個孝順孩子。”

石飛喊過,鄭泰光回答:“放心吧,林小姐的場我一定會去捧的,林小姐,再見!祝你演出順利。”旁邊的林玲也對林春紅打招呼,說:“林小姐,再見。”林春紅笑著說:“林小姐,您也再見。”雙方到是都姓林,四人哈哈哈大笑,然後車窗搖起,車子開始加速。

我卻大罵不止:“兩個林小姐,都應該是我的女人啊,卻被這兩個表兄弟各自載走了一個。”看那兩輛車已經開出很遠,我終於再也克製不住,啟動車子追了上去。

兩輛車開出一個紅綠燈就在前麵路口分道揚鑣向兩個方向駛去。我想了想,咬了咬牙,沒有去管林玲,而是尾隨著石飛和林春紅的車跟了過去。林玲雖然和鄭泰光訂婚,但經我的觀察,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已經同居的地步,我相信林玲,她不結婚就一定不會同意發生性關係。當初她還上高中,不懂事的時候我百般懇求她都沒有讓我近身,隻是後來要和我分開,前途漫漫不可確定,她這才下定決心要把身子給我,不過卻由於我剛剛做了手術沒有如願。

這樣的女人,輕易不會讓自己。我和她是一起長大的,所以我相信她。不過我卻不相信林春紅,這女人可是在娛樂圈裏混的,那可是一灘汙水,沒幾個人能夠潔身自好。這兩個林小姐我更對林春紅不放心。

我和她隻是秘密的情人關係,不是男女戀人,我沒有理由去看管她的私生活,平時我也這樣的態度,根本不去關心她和誰誰傳出緋聞。但那都是我看不見的時候,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可如今她竟然在我眼皮子地下勾搭男人,還勾搭的是石飛,這石飛可是我原本的情敵和仇人。我雖然答應了徐娘不和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所以再沒找他的麻煩,但如果這兩人又搞到一起,這可是讓我受不了的事。我決定跟蹤林春紅,來一個捉奸在床。如果真有什麽緋聞被我發現,他奶奶的,以後我再不給她寫歌。

我好像是一個小報記者一樣跟了過去,並且左右觀看,想看看有沒有同好的狗仔隊,結果很失望,竟然隻有我一個跟蹤者,看來石飛和林春紅的秘密約會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不愧一個是當紅明星,一個是家裏是開娛樂公司的大少。如果不是我和徐娘有一份**,這無意中遇到,還根本發現不了。

那車不快不慢地開著,想必裏麵的人正親密地交談。我醋味兒十足地後麵跟隨,又開過了兩條街,車駛進了一個酒店。

這酒店是一個庭院式的建築改造而成,古色古香頗有些少數民族的風韻,隻有在春城這樣的城市可以看到。價格當然不菲,管理也是嚴格,所以很適合林春紅這樣的知名人士居住。

見他們駛入進去,我沒有跟進去,而是把車停到了路邊的車位。心裏罵道:“竟然來這裏開房來了,老子這綠帽子豈不是戴上了?”十分鬱悶,停下車後猶豫再三,也不知道是否要下去捉奸。我和林春哄畢竟隻是情人關係,我可以有好多的情人,她當然也可。我不是她的私有財產,她也不是我的私有財產。以後我可以和別的女人結婚,她也可以和別的男人結婚。我這樣去捉奸,不是堂堂正正之師啊,一個不小心弄出點緋聞,我就會成為緋聞中的人物。會被狗仔隊弄到上報紙。說林春紅春城和神秘公子開房,遭又一神秘男人捉奸。這可大大不妙。

我妒火燒灼,猶豫再三,終於再也控製不住。我或許可以忍受林春紅可以和別的任何男人上床,但是實在無法忍受她和石飛上床。他奶奶,我衝進去教訓一下這個便宜兒子,竟然敢和你幹爹搶女人。

我就要下車,卻突然見石飛的車又開了出來。仔細看那方向,卻像是原路返回。我心裏放心不下,忙驅車跟了上去,偷偷超車仔細查看,車內隻有石飛一人,心裏高興,明白原來這石飛隻是送林春紅回酒店,他對林春紅心懷不軌那是一定,當然很想留在林春紅的房間過夜,不過卻不能如願,我真是虛驚一場。

心裏打定主意,春紅妹妹經受住了考驗,我一定好好再給她寫幾首優美的歌曲表達一下我的心意。腦筋轉著,想,這回抄襲誰的歌曲呢?不過我隻記得那些歌詞和旋律,對於這些歌曲是誰寫出來的,卻真是沒有記得,沒有版權保護的意識,這讓我很是臉紅。

又開回酒店,在酒店門口停車。我拿出電話,正要撥打林春紅的號碼。我那手機卻先響了起來,看看號碼,陌生的一個號碼。

接起來聽,問:“哪位?”裏麵卻是咯咯的一陣笑聲,一個女聲粗著嗓子說:“你猜!”我一喜,早就聽出來是林春紅,卻故意沉思,說:“你是,你是小黑?”

林春紅說:“討厭,不是。”

我繼續猜:“那你是小白?”

林春紅罵:“我又不是狗,你才是狗。”

我哈哈笑,大聲說:“哦,我猜到了。”

林春紅說:“我是????”

我笑:“原來你是小綠啊!”

林春紅再也不壓著嗓子,而是恢複了原聲,罵我:“你早就聽出來了,一點都不好玩。”我嘿嘿笑:“你的聲音傳遍了大江南北,是無數少男少女的偶像,誰會聽不出來了。”我誇得林春紅咯咯直笑,然後又問:“那我再讓你猜一個,你猜我在那?”

我心裏說我正在門口等著捉你的奸,捉了半天了,當然知道你在什麽地方,嘴上卻說:“你不是在上海演出嗎?”林春紅笑:“不對。”

我又胡亂地猜了幾個地方,然後放棄,說:“猜不到了。”

林春紅笑:“我在春城啊!”

我一陣驚喜大叫:“不會吧?你什麽時候來的?你怎麽不告訴我?”

林春紅幽怨地說:“誰都知道我要來這裏,就你不知道。電視,報紙,上麵都有我要在這裏開演唱會的海報,就你一個人看不到。”

我有些尷尬,我最近忙於在實驗室裏做我的元素重組器件的生產和試驗,當然沒有注意這些娛樂新聞,所以也就不知道林春紅要來春城開演唱會。就說:“我最近有點太忙。”林春紅卻小聲說:“我知道你的事,你不用再說,沒事就好。”

肯定是石飛這人幸災樂禍去向林春紅說道,她才知道我的事情。我笑說:“你放心,我是不會倒下的,我這人堅挺的很。”林春紅啐道:“你說話真流氓。”卻又問我:“你現在在哪裏?”

我哈哈大笑,知道她是想到了某些下流事,見她問,就說:“幹什麽?”林春紅說:“我有點饞這裏的小吃,你帶我去吃。”我說:“好,那我在酒店門口等你吧。”心想這到是方便,我現在就在門口了。林春紅卻說:“不要在酒店門口,你說個地方我們那裏見。”

我知道她是明星,明星雖然會得到財富和榮耀,但也是萬眾矚目,會失去很多常人的自由。想想就說了一個距離這裏不遠的地址。林春紅當然知道,讓我去那裏等她。我不肯先去,掛了電話卻等在酒店門口。

等了有一會兒,卻見酒店門口出來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女孩,四下看看,飛馳而去。我開始沒有注意,等那身影消失,我才豁然一驚。連忙啟動車子開了上去。距離那女孩近了,越看越是熟悉,等遇到一個上坡女孩下車推車步行,我才認出,這女孩就是林春紅。

再看她的樣子,卻是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寬大衣衫,遮去原本曼妙的身材,還帶著一個寬簷的帽子,把大半個臉都擋住。偶爾抬頭,發現臉上還駕著一個寬寬的黑框眼鏡。這身打扮,就算近距離看,也認不出來她就是那個紅極一時的明星。更何況,哪家明星會深更半夜騎著自行車一人走在大街上啊?這林春紅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讓人琢磨不定,我心裏讚歎,不愧是我張進的女人,果真聰明啊。

我也不打擾她,隻是走走停停跟在她後麵。林春紅警覺性非常好,有好幾次都幾乎被她發現,估計她經常被狗仔隊跟蹤,所以有反跟蹤的經驗。不過她這樣的裝扮和行為實在是太出乎意料,我也幫她仔細觀察,確實沒有狗仔。林春紅對於這個城市比我還熟,畢竟我還是外鄉來的人,她卻是土生土長的本土人,最終我還是跟丟了,隻兩個紅燈過去,她就消失不見。

我再不去管她,徑自開到約好的地點。到那裏一看卻發現她已經到了,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得意洋洋的四下張望,身邊還有些男孩女孩路過,一點都沒有發現她是明星。

我把車停到她身邊,她看見我嘻嘻一笑說:“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我呢!”我調笑:“你脫了衣服我都認得出來。”見我胡說,她打了我一下。吩咐我:“把車去停了,我們騎自行車,你載我。”

我看了看她騎得那個自行車,樣式很舊,後麵還有個後座,我上初中的時候騎過。覺得這樣也很有意思,忙去停車,回來推著那車笑:“你從那裏弄來的?”她說:“在酒店裏向人家借的。你不會載不動我吧?”

她是漂亮明星,借個車子自然有人幫忙。我也不問,一腳跨上,鐙了出去,後麵她跑著坐上來,一隻手已經是攔住了我的腰。我哈哈笑,她也哈哈笑。一點也不像一個明星。

我們找了一個路邊燒烤攤,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些包漿豆腐和肉串,又叫了兩個洋芋烤著,我點了瓶啤酒,她沒有點,和我用一個杯子喝啤酒。我們一邊吃一邊看著四周的人,三五成群地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她看著他們吃喝聊天吹牛,一直都帶著一種滿足的笑。我卻看著她,想她告別這種日子很久了。

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怕別人認出她來,後來就慢慢變得肆無忌憚,摘了帽子,我才發現她還帶著一個假發。然後等吃的沒有了,就一個人跳起來去點吃的,她是本省人,一口流利的家鄉腔。在客人間走來走去,也沒有人認出她。

她蹦蹦跳跳地回來,坐我身邊,拉著我的胳膊對著我的耳朵小聲咯咯笑,說:“還是當一個普通人好。”我說:“沒出名的時候想出名,當出名了,又煩了,你們這些明星,真是有病。”她小聲說:“你也是明星。隻不過不想出名。如果我對外宣布那些歌都是你寫的,你立馬就紅了。”我趕緊搖頭:“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出來吃個燒烤還帶個假發。”

見我怕了,她十分高興,仔細看著我說:“我就是不明白,你怎麽不願意出名呢?出名這事別人可都是做夢都想呢!”我歎了口氣,一本正經說:“我是怕我出名以後有太多的女孩來追我。你知道我這人太善良,不忍心傷害任何一個來追求我的真摯的心,但如果我照單全收,那我可就要腎虧了。”

她哈哈笑,說:“也對,如果被別人知道你才是那些歌的作者,那些女明星一定都來找你,她們都比我漂亮,那你一定不肯再理我了,所以你還是不出名好。”

她這笑得有些大聲,引得旁邊桌子上的幾個少男少女向這邊張望,然後他們小聲議論,我聽到有人說:“這女的好像是林春紅啊!”又有人說:“是啊,真像,不會就是她吧?”有人接:“不可能,林春紅怎麽可能來這裏吃燒烤?”

我和她都聽到,對望一眼竊笑不止。但也害怕引起注意真個被人認出,就忙買單離開。我按著自行車鈴,叮鈴鈴一路,她坐在車後座上抱著我的腰。就這麽一直向西騎,出了繁華的鬧市,慢慢騎到滇池旁的海埂公園來,黑暗裏的池水**漾著,遠處是睡美人一樣的山峰。我們丟了自行車,尋到一處長椅上坐下,她靠在我懷裏,給我唱歌。

唱得是我記憶中一直存在的,被我從原作者那裏抄襲而來的歌。隻是,她認為那是我給她寫的歌。

我想起你描述夢想天堂的樣子/手指著遠方畫出一棟一棟房子/你傻笑的表情又那麽誠實/所有的信任是從那一刻開始。

你給我一個到那片天空的地址/隻因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帶著傷口回到當初背叛的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卻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著你一輩子/至少這樣的世界沒有現實/想賴著你一輩子做你感情裏最後一個天使。

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請容許我們相依為命/絢爛也許一時/平淡走完一世/是我選擇你這樣的男子。

就怕夢醒時已分兩地/誰也挽不回這持離/愛恨可以不分/責任可以不問/天亮了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

我靜靜地聽她唱,她緊緊地抱著我。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怕從眼睛裏看到淚珠。娛樂圈的人總是感情豐富,我無法辨認那淚水是真是假。我隻有看著那黑夜裏靜靜的海水,海水拍打著堤岸,發出嘩嘩的聲音。

她唱完,陪著我看那海。那一片高原之海,她輕聲說:“這高原上的一汪水,是誰流下的淚滴嗎?隻是已經被這塵世汙染了。”

是已經被汙染了,上麵綠油油的都是綠藻,成片成片的,這裏生態脆弱,破壞容易,治理難。

我望著那海水,然後我突然有個想法,我緊緊地抱住林春紅,對著她的耳朵向她保證:“我像你發誓,給我幾年的時間,你再來這裏看,我會還給你一個清澈的滇池。”

她親了親我的嘴唇,軟軟的柔柔的感覺,她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隻是她卻不知道,我確實可以。但現在我不想告訴她,黑暗裏有些寒冷,我抱住她給她溫暖,遠處看,卻見黑暗中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影,依然有著記憶中的纖細苗條,我一眼就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