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著被子連門都不敢出。這樣等了好久,弱女姐提著兩大包東西回來了。她丟給我一套衣服對我說:“去洗個澡,把這一套都換上,然後,把你那個**也扔了吧。”

她這回很客氣,沒說破**,我**要是破的,那就要露屁股了。

我洗澡穿戴出來,沒穿衣服和穿了衣服就是兩樣,我自在多了,馬上就變得不扭扭捏捏的。

弱女姐眼露驚奇,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說:“怎麽了?”

莫非褲子穿反了?

弱女姐說:“人靠衣服馬靠鞍,我弟這一打扮,十足十的帥哥,以前那身衣服可真糟蹋你這身段容貌了。這要回學校,不知道要多多少漂亮女孩為我弟迷倒呢!唉,我不放心了。”

誇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我想我沒穿新衣服時候林玲就喜歡我,這說明林玲是真喜歡我,不在乎我是否帥。我這麽想著,有些得意。想馬上回去見林玲。不知道她見我穿上這身新衣,會是怎麽樣的反應。她會喜歡不?

弱女姐把那兩個大包丟給我,我打開一看,裏麵都是衣服,夾克,運動裝,甚至還有西裝,都是一樣兩套。還有襪子,腰帶,**,毛衣。我驚呼:“姐,怎麽這麽多衣服?你開服裝廠的?”

弱女姐得意說:“差不多,你老姐我雖然不是開服裝廠的,但卻是開服裝店的。店裏隨便拿了幾套。不知道你喜歡的顏色,也沒多拿,你要不夠穿就再來找我。”

這還沒多拿?都兩大包了,我以前可是一年四季就兩套衣服。

弱女姐走到我身邊,和我比了比個頭,說:“上次我還高你一個頭呢,現在你就要趕上我了,現在你正長身體,衣服我都給你準備了大一號。”

她絮絮叨叨,囑咐我這個囑咐我那個,有點象我媽,我聽著有點想哭。

我這麽想著,我的眼圈就紅了,弱女姐看見就笑著罵我:“自己還說是男子漢呢!剛給了你點溫暖你就感動得流鼻涕,可真沒出息,別哭,以後記著你姐的好就成。”

我拚命點頭,有個姐,真好。

我扛著兩大包弱女姐給我的溫暖回一中,把東西送回宿舍,一上午課已經結束三節了。

我正向班級走,迎麵遇到大鳥,大鳥見到笑嘻嘻走來,說:“進哥,回來了?昨天喝的痛快吧!”

命運真是奇特啊,昨天我們還敵人呢,今天稱兄道弟了,我說:“頭還有點疼,你的手怎麽樣?”

大鳥說:“小事。”他看著左右沒人,就從兜裏掏出個一遝錢來,硬塞給我,說:“進哥,收下,以前多有得罪。”

我吃驚,接過來大概數了數,估計有兩三百,都是十塊五塊的。我心想不知道這點錢是大鳥搜刮了多少同學的生活費攢夠的呢!

我還給他說:“這個就算了,我們別玩這些。”

大鳥硬要給,我硬不要,推了半天,大鳥推不過我,就說:“進哥仗義,以後進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說一句話,兄弟為你出生入死。”

我心想大鳥還能出生入死?你丫要是遇到有關生死的事跑得比誰都快。

我走進班級,林玲坐第一排,我走到她身邊敲了敲她桌子,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麽東西,嘴裏卻問:“你找誰?”

我說:“我找林玲。”

林玲又抬頭,她這下才認出我來,驚呼:“張進!”

可能太大聲了,她又迅速地捂住了嘴巴,四下裏望去,同學們都在看著我。

我對林玲笑笑,我肯定是笑的十分好看,因為林玲看我都看直眼了。上課鈴響,我小聲對她說:“放學等我。”然後我就回到了我的座位。

弱女姐說的肯定沒錯,人靠衣服馬靠鞍,平秋月看我嘴都合不上了。我小聲問:“同座,你這麽看我幹啥?”

平秋月小聲說:“你怎麽變樣了?”

我嘻嘻……笑:“變啥樣?帥了?”

平秋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恩!比小虎隊還帥。”

這會正流行小虎隊,三個男孩的海報貼的滿城都是,平秋月誇我比他們還陽光,我當然高興,坐那洋洋自得。

我從沒有在意過別人的眼光,但這一刻我卻特別在意,上課時候我偷偷觀察,班級裏有不少女生偷偷看我,看得最多的是林玲和田春花。林玲偷看我有情可原,可田春華偷看我幹啥啊?我又不能和她談文學。估計,還是我變帥了。

這節課是英語,和我無關,我就趴桌子上睡覺。

昨天晚上在弱女姐沒做夢,但這次我卻做夢了。

最近我的夢都清晰無比,就好像和真的一樣,很奇怪,這次也是。

我夢到了林玲,還是在課堂上,仍然是一節英語課,我趴在桌子上偷偷看林玲。夢裏的我似乎和林玲沒有多大關係,我們還是同學,不象現在,我和她算是早戀。

夢中,英語老師上了一會兒課就走了,同學們自習,但剛過了一會兒,班級的們就被推開,大鳥他們闖了進來。

大鳥走到我身邊,讓我站起來,我就乖乖地站了起來。夢中的我似乎對他很怕,我仔細想想,夢裏的我沒有拿刀去追過大鳥。

大鳥對我說:“兄弟手頭有點緊。”

我掏了十塊錢給他,他不滿意,來我身上搜,把我的錢都搜走。

他拿著錢罵我:“敢騙老子,你明明有二十竟然才給我十塊,操。”

他就打了我一耳光,我捂著臉怒視:“你,你怎麽打人?”

他說:“我就打你了,怎麽的。”說著,又是一耳光。

我一躲,躲了過去,大鳥罵:“你還敢躲。”他就上來打我。

我又躲了過去,大鳥更是生氣,招呼著他的同伴們都過來打我,把我打到了桌子下麵,他們用拳頭用腳踢我,踢得我好疼,我抱著頭,縮著身子,咬著牙。

他們似乎打累了,這麽打人,總累的。

他們累了以後,就走了。走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讓我小心點。

之後,班長林玲來到我身邊,對我說:“以後不要惹他們。”

我說:“我又沒有惹。”我捏著鼻子,我的鼻子流著血。我惱怒說:“我要殺了他們。”

林玲忙勸我:“學生要好好學習,學生不能打架,張進,你成績那麽好,是要靠重點大學的。你可別毀了自己。”

我沮喪地坐下,我偷偷看她,她那麽好看那麽幹淨,好像是童話裏的公主。但我卻滿臉都是血汙,好像是一個乞丐。乞丐站在公主麵前。我喜歡公主,所以要聽公主的話。

教導主任找到我,問我怎麽回事,為什麽在班級裏打架。

我對主任說:“我沒有打架,是他們欺負我。”

主任說:“怎麽可能?你沒有打架?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啞口無言,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一個巴掌是拍不響,這絕對是偉大的真理,我無可辯駁。

主任繼續嚴厲地問我:“知道錯了嗎?”

我悶頭不語,我覺得我沒錯。

主任坐在那苦口婆心:“你看你這個學生,成績都是好的,可就是紀律不好,你總是給我們學校添麻煩。”

我心裏不服氣,別人欺負我,但我卻成了給學校添麻煩了,我就說:“是他們欺負我。”

主任怒:“他們怎麽不欺負別的同學?怎麽就欺負你一個?”

我又是啞口無言,也對啊,他們為什麽就隻欺負我一個人呢?不對,還有賀大嘴,但為什麽就欺負我們兩個人呢?看來我們真是壞學生。

主任拿出了很多大道理,都是我沒聽過的,老師就是比學生懂得我,他訓導得我渾身都是冷汗,我對我的嚴厲的錯誤後悔莫及,如芒在背。

主任喝了好幾杯水,又看了看時間,這才正義淩然問我:“你這回知道錯了嗎?”

我如霜打的茄子,我說:“我知道錯了。”

主任繼續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學生就要好好學習,你成績好,這次就不處分你了。”

我感激涕零,學校沒有處分我,看來是對我真好。我一定要努力學習,爭取考上大學。

老師說的話總是對的,他們是大人,大人的話就是真理,他們吃鹹鹽都比我們吃的飯要多呢,我聽老師的話,應該沒錯,所以我告訴我自己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那些流氓學生。

可是,可是的可是,我確實沒有招惹他們啊!

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心裏念叨著,但一個巴掌打在臉上,那就響了。

但我不敢跟老師說。

我在夢裏看著我自己的生活,覺得夢裏一切都非常真實,就好像是真的生活而不是夢。我不喜歡我那樣的生活,我很想出來,但夢就好像是一個囚籠,讓我出不來。

我奮力掙紮,想要改變這一切,我到處亂抓,想要抓到什麽救命的東西。手突然抓到一個柔軟的東西,手感很好,我抓住了就不肯再放手。

我聽到一聲低低的驚呼,好像是林玲。林玲遇到麻煩了嗎?我一下睜開眼睛,陽光恍惚,教室內空空****,我已從夢中醒來。

詫異望去,我發現我的手正抓在林玲的腰上,隔著衣服肌膚的滑膩透出來,我一激靈,趕緊縮回手來。

已經是放學,同學們都走了,教室內隻有我們兩個人。原來是林玲見我睡著不醒,特意來叫醒我的,卻沒想被我胡亂抓到。

林玲麵紅耳赤,輕聲說:“做什麽怪夢了?咬牙啟齒的?”

我揉揉頭,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不理我了。”

林玲說:“瞎說。我怎麽會……”

卻似乎覺這樣說花有些害羞,連忙停住,臉更紅,快比上平秋月的臉了。

我和林玲一起走,她家在市內不住校,她推著自行車,我送她出校門。

我和她講昨天的事,說我認了一個姐,還有一哥。當然我沒敢講我被弱女姐把衣服脫了的事,我不是傻瓜,知道什麽該講什麽不該講。

校門口遇到幾個小流氓正收過路費,我們班一個同學正被他們堵在那掏錢。流氓們見到我連忙過來招呼。我指了指我們班同學,他們立刻放行。

以後我們班同學隻要一說是高一二班的,那就不會被收錢,他們都給我進哥的麵子。

我聳了聳肩膀,覺得自己很是有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