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是否殺人滅口,但王安麵色怪異地向我走來卻是嚇到了陳灃,陳灃以為他要我對我行凶,他一下從我身後跳出,飛起一腳,踢在了王安的下巴上。

王安一聲慘叫,直挺挺躺在了地下。

陳灃關切地問我:“張進,你沒事吧?”

我一下從思考中驚醒,看王安倒地不起,忙撲了上去。

我想殺人滅口這事就算了。這王安應該非常有用。董敗類死了以後我又一次聽到了藏寶圖的事情,圖上那些字我不認識,我根本破解不了藏寶圖的秘密,而這個王安既然知道有藏寶圖的存在,想必也知道如何尋得寶貝。所以,他是關鍵人物,我不能想著殺人滅口這事,也不能被陳灃這種警匪勾結的流氓打死。

若是尋不到寶貝,就算有藏寶圖也是廢紙一張,若是能尋到寶貝,就算分點給別人又能如何?這些道理我一下明白了,所以我不會貪婪到想獨吞,最重要的是搞明白如何尋得寶貝。

我以前看事情總是喜歡從小處看問題,但我敲了地委書記的悶棍以後,我就學會了宏觀地看待問題,變得會當淩絕頂了,如今再看別人,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王霸之氣充斥全身,我張進估計是升級進化了。

陳灃下手到有分寸,王安隻是暈了過去,我掐了掐人中他就醒了過來。醒來以後他見到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好像是抓一個漂亮的小妞,不過卻抓到了我的胸脯上,手指亂動,好像撫摸,嘴裏焦急地問:“你……你是不是知道?”

我甩開了他的胳膊,要不是這丫受傷了,我肯定還要踢他兩腳,操,抓男人胸脯?要抓就用力點,這麽點力氣,明顯就是摸嘛!

我控製住再揍他一頓的想法點了點頭,王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我:“那……那在那裏?”

若是從前,我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有一張藏寶圖,因為我那會還小,無力保護自己。但現在我不會害怕這些,我已經長大了,雖然不算是一個流氓,但有人已經把我劃歸到了黑社會團夥裏麵,應該屬於人人避而遠之的厭煩人物,所以隻有別人怕我,沒有我怕別人。

於是我自信滿滿,對著這個可能性傾向**好大有問題的,可能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的男人說:“在我這裏。”

王安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又躺了過去。我忙又掐人中,又叫人潑冷水,我可真怕他一個激動死了。

王安沒死,反而被拖上了炕享受到了老大的待遇。我對陳灃簡要地解釋了一下,他大有興趣,不再把王安當**發泄的對象,而是當成了財神,而對我,則不再如以前是看張力男的麵子,現在他分明是把我當成了財神爺。

王安生命力旺盛,好像是小強。這點皮外傷根本就等於沒有,趁著飯後放風的時間,我、王安還有陳灃三個人聚在一起,左右無人,我們鬼鬼祟祟,在警察正義的目光下,我對他們說了我小時候得到藏寶圖的事。

陳灃聽後,激動得滿臉紅暈,而王安則平靜了很多,我問他怎麽知道藏寶圖的事的?王安說,那藏寶圖原本是他從地下挖出來的。

我這才明白,原來最早發現藏寶圖的人是王安,那麽那個老頭又是誰呢?

王安歎了口氣,告訴我說:“我原本是在雲南昆明的東郊承包了一個果園,守著這一大片果園日子過得十分自在。又因為小時候有當作家的夢,就起了一個檀郎的筆名,偶爾寫些小說,稿子攢了一大堆,卻一本都沒有出版。不過,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我大驚,這世界上文學青年實在是太多了,我算是半個文學青年,田春花算是一個完整的文學女青年,而王安則是一個更為純粹的文學青年,因為他已經告別了文學青年的初級階段,已經從僅僅是愛好轉而走向了真正的創作之路。這一比較,就比我和田春花要高上不止一個等級。

望著王安,我心裏充滿了敬佩,出於對文學青年的尊重,俺還給了他一顆煙,是雲南玉溪的紅塔山,煙絲軟黃,入口醇香。

王安拚命地吸了兩口,看了我兩眼。我從那眼神中看到了愛慕,渾身**疙瘩掉了一地,忙說:“挑重點的說,不要混字數,再拖情節老子閹了你。”

王安答應,吸煙後說:“其實事情簡單的要命,那天我和兩個工人在果園裏種樹,那坑挖得大了些,然後就挖到了一個瓷罐,罐子很重,我想裏麵肯定有金條啥的,我以為發財,忙給了那工人兩錢打發他們走掉,之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自己偷偷打開了瓷罐,結果,我在裏麵發現了一張圖。”

陳灃說:“就是那藏寶圖?”

王安罵道:“不是藏寶圖還是春宮圖了?”他現在覺得自己有用,所以不再是以前的猥瑣無能模樣,有我當靠山,說話都硬氣了很多。陳灃被他搶白,當下一怒,不過手舉起來又放下,我估計他是想到了藏寶圖裏麵的寶藏,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錢當能屈屈伸伸,伸縮自如。

我說:“就這麽簡單?我還以為這藏寶圖的出世會有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卻沒想到隻是被你種棵果樹就給挖了出來了。這可真是令人失望。”

王安說:“這可是真實,當然沒有小說那麽精彩,不過這事也透著玄乎,我得到藏寶圖以後就仔細研究,我那會果樹也不種了,每天就知道去圖書館查資料,我想這藏寶圖所代表的寶藏一定眾多,靠幾個人的力量估計都無法搬運,這才藏到一處而又畫了一張藏寶圖傳世。若僅僅就幾塊金條,幾個鐲子一個人就能拿走,顯然沒必要弄個寶藏再弄個藏寶圖。如此我可以肯定,這麽大的寶藏必然是傾一個國家之力,因為西南這一代民族眾多,曆史上曾經有過無數的小國,若寶藏是這些國家所藏,那就十分合情合理。如果是國家級別的行為,那必然可以在曆史上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王安侃侃而談,條理清楚,我心裏佩服,這個猥褻男竟然還有這兩下子,看來留下他一條命不打死是我的英明決定,如果打死,那靠我自己的力量,估計無法破解藏寶圖的秘密。

王安繼續說:“我確定了這一點,就在圖書館大查資料,可是讓人奇怪的是,我查遍了已知的曆史,卻沒有任何曆史可以和這個寶藏吻合,這個藏寶圖就好像憑空就出現在我的果園一樣。”

我不由罵道:“莫非這是天外來客留下的東西了?”

那王安卻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這個藏寶圖可能並不是古代人留下的。”

陳灃說:“操,那是誰留的?莫非真是外星人?”

王安努力的搖頭,悠悠說道:“也不是,這是上帝留下的。”

我和陳灃絕倒,這逼還信上帝。

王安卻煞有其事說道:“我不信上帝,我隻是說,這些都是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不是來自神仙,不是來自過去,就是來自未來也說不定。總之,莫名其妙,無法理解,既然無法理解我們就不要去費心去理解,我們隻要把寶藏挖出來過富翁的日子就好了,管這寶藏是怎麽來的?你們說對不對?”

我讚歎:“對,您說的真對。”

陳灃也讚歎:“安哥您說的真對。”

王安現在牛逼了,發現通過他能找到寶藏,我對他都不用你而用您改用尊稱了。陳灃都不打他也不罵他不叫王安而叫安哥了。

王安牛逼起來是真牛逼,架子也很大,靠在土牆根下坐在我和陳灃中間好像他是老大我和陳灃都是小弟一樣。他吸著陳灃遞給他的雲煙美美吸了一口說還是雲煙安逸,東北的煙和雲煙一比太**沒品味了。

王安一口四川口音,據說是四川人,但現在又身在東北,所以說起話來一會兒日他娘的,一會兒**媽的,日也日得安逸,操也操的舒服,果然,語言是一本高深的學問,非文學青年不能有這樣的造詣。

王安,陳灃,因為一個寶藏的事相逢一笑泯恩仇,成為了哥們,王安叫陳灃灃哥,陳灃卻不管王安叫安哥,他說他所知道的這些搞文學都色的很,所以王安也肯定很色,他就管王安叫色安。

王安對於這個綽號表示滿意,說什麽色而不yin,yin而不亂,亂而不棄。總之一套一套地在陳灃麵前賣弄學問。

陳灃說,你別勃而不起就成。

陳灃這流氓是文盲,在玩弄語言上當然不如色安這個文學青年,不過他對這些也不敢興趣,他還是對藏寶圖有興趣,就問色安:“色安,那你後來這藏寶圖怎麽又丟了呢?”

色安說:“藏寶圖被挖出以後知道的人隻有我一個,就算當初一起挖出壇子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有這個藏寶圖,不過這兩人其中有一個老頭,是我一直雇傭的,他沒兒沒女,我看他可憐就一直留在我的果園裏幫手,可沒想到這人暗地裏一直注意著我,後來終於被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於是有一天就把我的藏寶圖而偷走了,還順手偷走了我的一個碧玉手鐲。真是令我太生氣了。”

我心裏暗自好笑,原來這事這麽簡單啊,果然我們平時都是生活在夢想中,某些時候,事實要簡單和無趣的多。我小時候聽董敗類說起,說那老頭可是一個高手,可沒想到隻是色安果園裏的工人。而董敗類對常老蔫媳婦說的那些話,也有很多都是假的,藏寶圖到是真的,但一個圖紙對於一個鄉下女人顯然沒有太多吸引力,所以董敗類才說看到了很多金銀珠寶,最後他怕常老蔫媳婦不信才隻拿了一個鐲子送她。

我後來常想這事,人心總是貪婪的,董敗類麵對那麽多的財寶隻拿一個鐲子我是全然不信的,就算他拿,金子要比鐲子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更具有**力。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隻有一個鐲子,這鐲子還是色安的。

真是有意思啊。

色安越說越氣,不由地罵了起來:“我草他媽的,那鐲子可是我在地攤上用20塊錢買的,那天正想約鎮上一個胖大娘們一起來我的果園在果樹下談文學談人生,我想順手就把這鐲子送她,騙她說這是翡翠,她一高興就會讓我日了。反正她也不懂,就算以後知道,日也就日了,還能把我咋地?可沒想到那老頭把鐲子也給偷了。”

我不由長大了嘴巴。操,那鐲子是假的?才20塊錢?

可憐啊,常老蔫媳婦還以為那是皇後才帶的鐲子呢!而我也這樣以為,還把鐲子當寶貝送給了王二丫。二丫現在長大了,也會發現這鐲子是假的了吧?

那她,會不會罵她的張進哥是一個大騙子呢?

我特別生氣,非常生氣,看到色安還安逸地吸雲煙,不由飛起一腳就把色安踢飛了。

色安突遭厄運,滾出了好遠,然後才又爬了過來,揉著屁股小心地問:“這個,進,進哥,怎麽,怎麽了?”

我罵道:“操,你那鐲子我見過,我還送給了我媳婦。”

二丫小時候說要當我媳婦,所以我一直都在心裏叫她媳婦。可是她現在不知道當誰的媳婦了。

我給她那鐲子就是為了讓她記著我的好,等長大了也隻記得我,這樣她就不會有別的男人,隻會讓我一個人睡,不會和別人搞破鞋。可現在她發現那鐲子是個假的,很可能非常生氣,女人一生氣就會犯錯誤,比如常老蔫打了老婆,常老蔫媳婦就非常生氣,跟了董敗類搞破鞋。那二丫會不會也生氣找別的男人睡覺搞破鞋呢!

我十分擔心啊,如果這樣我不是戴了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