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可能會成植物人
坐車到地震發生的城市，可是很多路都被封了。陸小曼租了個電瓶車抄小路過去。到了那裏發現，城市裏並沒有遭受重大災難的跡象。
按照吳深說的地址找到那棟大廈，周圍的房子都好好的，隻有這棟還未建成的大廈倒了。不用說，肯定是豆腐渣工程。
人員搜救已經接近尾聲，陸小曼沒有看到秦瀚宇。被救出來的都是裏麵的工人。
“你們不能走，裏麵還有人！”陸小曼抓住一個穿著製服的人。
“我們已經核實過，所有工人的屍體都已經找到，裏麵沒有人了。”
“不，我的丈夫是個軍人，當時他在裏麵執行任務！”陸小曼覺得這人眼神有點怪異，他不耐煩地推開陸小曼道：“這裏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入的，哪來什麽軍人，別妨礙我們救災。我們還要去縣上重災區。”
“你們不能走，裏麵真的還有人！”陸小曼不甘心地抓著他。
“小姐，麻煩你看看，樓都倒成這樣了，還能有活人嗎？”
陸小曼看了眼幾乎全部坍塌的大樓，將自己慢慢沉下去的心生生提起來。她不能放棄希望，隻要沒看到屍體，他就一定還活著！
這些人不許她找，她就半夜偷偷來找。
臨走前，她發了條短信，告訴吳深他們，這邊有個人很奇怪，攔著她找長官。
夜色幽深。
天空飄著絲絲細雨。
“秦瀚宇！秦瀚宇！”陸小曼用手一塊一塊地刨，一塊一塊地搬，手指早就血肉模糊。
“秦瀚宇！你在哪？你回答我！”陸小曼一邊喊著一邊找電梯的位置，可是一大片廢墟，連鋼筋都被壓彎了，上哪去找電梯？
到了半夜的時候，陸小曼本就病還沒好的身體透支了，她靠在牆壁上，感覺到一陣眩暈，可能是餘震。
就在這暈眩中，她感覺聽到了長官的聲音。
“小曼……”
她站起來退開一點，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卻聽到身後隱隱有腳步聲。轉身的瞬間，三個黑衣服男人朝她衝過來，手裏拿著鋼棍。
陸小曼慌不擇路地躲進了還未完全倒塌的廢墟，那幾個竟然不要命似的跟著衝了進來，而此時她竟然聽到細微的聲音，沒錯，聲音在雨聲的掩蓋下很小，但是確實真真實實存在的。
陸小曼一陣狂喜：“秦瀚宇，是你嗎？我是小曼，我是小曼啊！”
“砰”的一聲，陸小曼腦袋上挨了一棍子，倒下去的時候，手伸向聲音的來源，緊緊扣著那裏的一塊鐵皮。
暈倒時，陸小曼看到三個黑影舉著鋼棍朝她腦袋上砸，她想她肯定必死無疑了。
而僥幸被埋在下麵奄奄一息的秦瀚宇，聽到陸小曼的呼喚，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
可是隱隱聽到她慘叫了一聲，然後上麵響起腳步聲，他集中精力動了動身體，被壓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秦瀚宇此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懼。
接著上麵腳步聲越來越多，他聽到了吳深的聲音，還有許多熟悉的士兵的聲音。
“嫂子受傷了，快準備擔架！”
“連長，嫂子手抓著這塊鐵皮，搬不動。”
“嫂子，嫂子……”吳深想叫醒陸小曼，可是沒能叫醒，突然靈光一閃，趴在那塊鐵皮上，聽到了輕微的敲擊聲。
“營長在下麵，快搬！”吳深驚喜地叫道。
“連長，嫂子手鬆開了！”
“快，先送醫院，其他人跟我把這些東西搬走！”吳深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秦瀚宇一醒來就守在了陸小曼床邊，她頭上挨了三棍子，醫生取了五厘米顱骨出來，睡了兩天了還沒清醒。
薑秀美一到醫院就狂掉眼淚指著秦瀚宇罵：“我說過你跟我們小曼八字不合，我說過讓你放過她，你偏偏要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現在好了，要是我女兒成了植物人，我跟你沒完！”
“小美姐，這裏是醫院，等孩子醒過來再說吧。”秦媽媽滿臉愧疚地勸道。
“爸爸，媽媽真的會變成植物人嗎？”元寶淚眼婆娑地問秦瀚宇。
秦瀚宇嘴巴張張合合幾次，什麽都沒說出來。醫生說她隨時都能醒過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爸爸，媽媽變成植物人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不會動了？元寶不要媽媽變成植物人。”元寶大哭起來。
秦瀚宇連忙哄他：“不會的，媽媽舍不得元寶，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操，老娘要去宰了他們！”金枝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
小明美女連忙拉住她：“警察已經在調查了，你就別添亂了。”
“姓秦的，你打算怎麽辦？”金枝很不客氣地問秦瀚宇。
秦瀚宇抬起那張憔悴不堪的臉說：“不管她能不能醒，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金枝心裏稍微平衡一點，看薑秀美快哭暈過去了，安慰道：“阿姨您別太擔心了，小曼會醒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媽，姐生命力很頑強的，一定會醒過來的。”陸明朗也眼眶通紅地勸道。
薑秀美隻顧點頭，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阿姨，你先帶元寶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學校呢。秦阿姨，秦叔叔你們也守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行。”小明美女理智地安排，要是陸小曼長期不醒，大家都守在這裏怎麽能行？
“沒事，我們在這看著她，也放心點，說不定明天就醒了。”秦媽媽哽咽著說。
小明美女歎了口氣，雖然不忍心，可還是打破了他們美好的願望：“叔叔阿姨，小曼一天兩天是醒不了的，我們得輪流著照顧，要是誰身體垮了，不是添麻煩嘛。”
薑秀美聞言忍不住哭出了聲，秦媽媽也靠著秦爸爸啜泣。金枝心裏酸酸的，不耐煩地揮手：“趕緊走吧，我們在這守著就行！”
陸小曼在醫院一躺就是半個月，秦瀚宇的傷都好了，可是剛出院就接到通知要出任務。
“不能請假嗎？小曼這個樣子，你不陪著她給她鼓勵，她怎麽醒過來？”小明美女有點不高興地責怪秦瀚宇。
金枝卻一反常態地能夠理解他，作為軍人，隻有國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和家人都得靠邊站。就像她之前做臥底的時候一樣，不管韋博此刻有多危險，她也得完成任務，不能私自去救他。
“對不起，我會盡快回來。”秦瀚宇拉著陸小曼的手，滿臉痛苦和不舍。
“聽說這次是去抓那個狗官？一定要抓住他們，不能讓小曼白白躺在這裏。”金枝氣憤地叮囑秦瀚宇。
秦瀚宇點頭，大踏步離去，軍靴在走廊裏噠噠地響著。
小明美女歎了口氣：“嫁給軍人有什麽好的，半死不活地躺在**，他卻連陪你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沒有他們，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失去那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了。作為軍嫂，她應該以此為榮。”
小明美女慚愧地低下頭，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沒有金枝和陸小曼那樣的豪情壯誌，所以她能想到的隻有兒女私情。
突然之間，她有點敬佩陸小曼了。雖然平時她大大咧咧，跟她打鬧玩笑，可是她能承受住這樣一份沉重的感情，撐起這樣一個不容易的家庭，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一個星期之後，秦瀚宇回來，那幾個貪官和建築商都被緝拿歸案，可是陸小曼還是沒有醒。
“媽媽，你快醒來吧，元寶好想吃你做的芙蓉糕。”元寶趴在**，眼淚汪汪地說話給陸小曼聽。媽媽最舍不得他了，肯定會回來的，這次連豆豆都這樣說，所以媽媽肯定會回來的。
“小曼，元寶考試拿了第一名，豆豆是倒數第一，氣得打了他一頓。你快起來給你兒子報仇，不然就別怪我護短了。”小明美女開著玩笑。
豆豆不滿地說：“我才不是倒數第一！”
“那你是倒數第幾啊？”金枝笑著問。
“第二！”豆豆滿臉自豪，一點也不覺得考倒數第二丟人。
“那是因為我們班倒數第一拉肚子，根本就沒參加考試。”元寶不屑地瞥了一眼豆豆。
“死元寶，你給我下來！還學會頂嘴了！”豆豆小大人似的叉腰。
眾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元寶在秦瀚宇的保護下，衝豆豆做了個鬼臉。
突然元寶收起臉上的笑，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手。
“怎麽了？”秦瀚宇關切地問。
“媽媽剛才拉了我的手。”元寶舉著手，茫然又興奮。
秦瀚宇身子一僵，連忙俯身查看，果然見陸小曼眼珠子動了一下。
“小曼，小曼，你醒了嗎？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好不好？”秦瀚宇柔聲在她耳邊說。
“媽媽，元寶好想你。”元寶在陸小曼臉上親了一口，秦瀚宇也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金枝和小明美女都屏著呼吸，靜靜地看著。然後陸小曼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元寶開心地撲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
“媽媽，你終於醒了！”
“小曼，”秦瀚宇熱淚盈眶，在她唇上印下輕輕一吻。
但是突然，啪的一聲，陸小曼居然扇了秦瀚宇一巴掌。
秦瀚宇皺眉，第一個動作卻是按著她手背上的針管。元寶呆愣著，媽媽怎麽一醒來就打人啊？
“快，快去叫醫生。”金枝催促著和小明美女去叫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遍說是頭部受到重創，做過顱骨移除手術之後，神經係統缺失引起的選擇性失憶。
如此戲劇性的事情，讓秦瀚宇措手不及。金枝卻突然哈哈笑道：“報應！”
“金枝！”小明美女看秦瀚宇黑得跟塊碳似的臉，忍俊不禁地提醒了一下金枝。
“死鰻魚，你終於活過來了，認得我是誰嗎？”金枝推開秦瀚宇嘻嘻哈哈地湊到陸小曼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