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他攻陷

一路無話,莫寧到了酒店外,被通知可以走專屬電梯直達十九層總裁辦。

簡直可以稱為金碧輝煌的十九層,是酒店所有員工夢寐以求的頂級所在,有些在酒店工作一輩子的員人,最大的渴望就是上十九層。

穿得一身極為正式的秘書小姐上前來,禮貌地攔下她,“你好,請問你就是莫小姐?”

莫寧警惕地掃她幾眼,有點草木皆兵地對所有人開始防備,特別是紀亦箏身邊的人,“我是莫寧,紀亦箏找我有何貴幹?”

陳秘書汗了一下,膽敢直呼紀總裁名字的,還那麽不尊敬的人,真不多,何況是個看上去沒啥背景的小女生。

正了正神色,陳秘書露出職業化的微笑,解釋道:“我姓陳,總裁交待我在這裏等你,我會用一周時間來教你,一個合格的總裁秘書需要做的工作,請用心學。”

莫寧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思維有點跟不上,什麽秘書?她說過要當秘書了嗎?還是紀亦箏的秘書,她瘋了才會聽他的。

當下,她衝陳秘書道:“他在哪?辦公室裏麵嗎?”

說完,莫寧就直往辦公室裏麵衝,紀亦箏到底想做什麽呢,她什麽時候答應過做他的秘書了?她難道沒有心嗎?他毀了她的清白,還想控製她的人身自由,她就隻有乖乖地聽話的份嗎?

他真是太低估她了。

“莫小姐,總裁不在,他出去了。”

緊關的門紋絲不動,莫寧推了半天,氣得用腳踹了門幾下,最終隻得甩手走人,當秘書?還是他這個總裁的秘書?他做夢去吧!

在電梯處,陳秘書攔下她,一邊打電話給紀亦箏匯報,早料到會這樣的紀亦箏,在電話裏讓陳秘書把電話給莫寧。

“紀亦箏,你腦子有病吧,憑什麽擅自決定,我的事我自己自己做主,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還有,不要派人跟著我,我不是你的傀儡。”

紀亦箏聽她講完,才不鹹不淡地講了一句:“伶牙俐齒的小貓,知道不聽話的下場是什麽嗎?哦,對了,我今天見到你的父親了,他的公司狀況很不理想啊,他一臉苦相地找我借錢,你說我要不要考慮一下?”

莫寧不知道父親的什麽公司的什麽狀況不狀況的,公司賺錢跟自己無關,不賺錢也跟自己無關,難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她的人身自由被限製了嗎?

“紀亦箏,沒人告訴過你,你很無恥嗎?我要是把這條命豁出去,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樣。”

紀亦箏微歎氣,笑了笑,電話裏他的聲音極為磁性好聽,聽在耳邊仿似如呢喃聲一樣的曖昧,“乖,我在餐廳等你,讓司機送你過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莫寧因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火大,從來好脾氣的她,也把一輩子沒發出來的火,都撒了出來:“紀亦箏,少用這一套來哄我,你真讓我惡心。”

扣掉電話還給秘書,莫寧就衝進電梯,想著如果她如果就這麽跑掉的機率有幾成,她不可以再當軟柿子,任人搓扁揉圓的。

這個世上敢掛他電話的有幾個呢,罵他惡心的又有幾個,現在都被那小貓給占齊了呢!生氣啊真生氣,他竟然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罵惡心,他到底哪裏惡心了,鑽石級的身份,在女人眼裏,可是搶手貨呢,別說傾國傾城那樣離譜的話,但隻要他勾勾手指,願意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估計拉起手來也能繞城市一圈了。

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來,他的手指在手機上撥出一個號碼,電話那頭的女人,用壓抑著的竊喜聲音道:“您好!”

“莫小姐,我在魅夜等你。”

“好的,好的,我很快到。”

可想而知,掛掉電話的女人,是用什麽樣的心情精心打扮之後,再風風火火地趕到叫做魅夜的娛樂城,這些都於紀亦箏無關,他隻想證明,他這個被罵成惡心的男人,是何等的招人喜歡。

莫寧的逃跑想法半途夭折,那個步寸不離的司機先生,似知道她的心思一樣,隻要她有什麽動靜,就會很好心地提醒她,紀先生交待過什麽什麽的。

被迫跟著司機到了魅夜,不怎麽常來夜店這種地方,她顯得極為排斥,在一間包廂外停下,司機示意她自己敲門進去,就站在那兒不動了。

進去就進去,她怕什麽,最慘的已經經曆過了,還有什麽能難倒她嗎?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極其媚撩的女子,主動地纏上男人的腰,修長雪白的雙腿跨坐到男人的腿上,仰起大片的春光,**著男人的視線。

男人的嘴角始終浮著一抹詭笑,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卻有足夠湮滅所有女人理智的強大氣場,讓人不得不屈服於他的褲下。

勾起女子那漂亮的下巴,滑過她性感的鎖骨,來到那刺眼的雪嫩之上,手掌輕重不一地揉搓,引來女子的陣陣嬌吟,還有越發媚如春水的眼眸,都表明著她已然動情。

門開,走進彩燈下的莫寧,已經看到了沙發上糾纏的男女,都是她的熟人,一個是奪去她貞潔的姑父,一個是她的親姐姐,難以理解,這兩個人是怎麽勾搭到一起去的,在她唾棄自己的時候,卻並不想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莫洋是很不討她的喜歡,但是如果比起紀亦箏,她自然更恨的是紀亦箏,這個男人絕對是個陰險無情變態的魔鬼,他毀了自己還不夠,還想對姐姐下手嗎?

一室的氤氳,說不出的委靡曖昧,兩具身體火熱地交纏到一起,還能聽到自莫洋口中溢出的呻吟聲,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劈得莫寧,好想把自己所生活的世界給撕開,即使是血淋淋的,也好過被痛苦不斷地折磨。

紀亦箏挑著那雙狹長幽深的雙瞳,鎖住莫寧的小臉,似要在她眼裏找出什麽情緒來,同時為了證明自己的魅惑,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在莫洋雪嫩上留下清晰的指痕,痛楚中的莫洋似更加情動了,急切地將自己迎合上去。

刺目的畫麵,引發了巨大的恨意,全身發顫著,她一步步地往後退,抵到門邊,金屬質感,滲得人的骨血都在發涼。

拉開門,衝出去,她開始不管不顧地拔腿狂奔,淚水淌了滿臉,卻顧不上擦去,奔進夜色裏的她,始終躲不開一直跟著的那個司機,這讓她再次苦笑,來到江岸上,那倒映在水中的燈影,一波一波隨著水流**漾。

夏風吹起她的長發,卻拂不淨她的淚,將唇咬疼直到麻木,在血腥味漫延開來之時,她產生了跳入江裏的想法。

就這樣結束,她就可以解脫了,這個世上再沒有弱聽的小聾女,沒有被父母拋棄的小孤女,沒有清白毀在姑父手裏可悲的她。

一隻手在後麵攔下了她,司機那樸實的臉,忠厚而誠實,看著沒有一點特色,可卻比漂亮的外表,讓人覺得溫暖的多。

抹去淚,她衝司機擠出一絲笑意,道:“其實活著比死了更難,不過當你體會過死亡的滋味後,就知道,就算再難,也不可以輕易地放棄生命,所以放心吧,我不會自尋短路的。”

整夜,任江邊的夏風吹著,她坐在台階上,將臉埋在膝蓋上,睡得並不安穩,卻隻有這樣,才能讓心冷下來,身體的涼意讓她可以忘記心還在跳,忘記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善良的司機先生一直陪在她身邊,催不走,哄不離,隻能任他去了。

黎明後夜色退去,天邊一點點地變亮,天幕間美得像是幻覺,整個世界就剩下她自己,那麽孤獨無助地在天地間,渺小的如塵埃一般。

日出東方,一輪嫣色的太陽,緩緩地鑽出地平線,在雲層裏發出迷人的光暈,刹時間,天地間被照亮,一天的清晨也開始了。

從未這樣安靜的看過日出,念書的時候,她要打工,起早摸黑的,常常餓著肚子就一路跑去學校,可是,那時的她那麽簡單充實,可以做著各種各樣的美夢,而今,她卻連做夢的資格都失去了。

那個罪魁禍首,她一生一世都無法原諒,會恨他一輩子的,隻要給她的機會,她定親手殺掉他。

恨意布滿全身之後,然後悄然地隱掉,她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實力,不可能抵抗得了他,隻有自己強大了,再能報仇不是嗎?

莫寧,加油!對著初升的太陽念了一句,她拍拍屁股站起來,就要離開,哪曾想,她一直未康複的身體,在吹了一夜涼風後,早就支撐不住了,搖晃兩下,眼裏一黑,就倒了過去。

魅夜裏的紀亦箏,在莫寧衝出去後,那抹笑意,終於消失不見,沉下臉來,隨手簽出一張支票,道:“這是你的,明天讓你父親來見我,告訴他,他賣女兒的價錢不要開得太高。”

有司機匯報莫寧的行蹤,紀亦箏自是不用理會她的死活,回別墅躺下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然後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該死的,竟然睡不著,狠砸了一下床,他翻騰幾下,把薄被卷到身上,隱隱地似有一種讓人熟悉的淡香竄起呼吸裏,莫名地讓他覺得安神,深吸幾口氣,他這才沉沉地睡去。

在醫院門口,紀亦箏看到把莫寧抱下車的司機,不由地臉上一冷,猶如實質的寒意滲出來,讓人不得不避開他的視線,憨厚的司機,手便是一抖,差點把莫寧給扔掉,硬著頭皮地跟在紀亦箏後麵進了急診室,然後把莫寧放下後,司機擦著滿頭的汗,躬身退了出去,心想,老板的占有欲也太強了點,哎,果然有主的女人,不可碰啊,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三番數次住進醫院的莫寧,又掛上了吊瓶,小臉蒼白,不時在睡夢中咳幾聲,還會磨牙,哭著喊奶奶的莫寧,此時才恢複她未長大的小孩子心性,柔弱的如一吹就會倒的小草,沒人疼沒有愛的。

紀亦箏長身玉立地在病床邊,眼睛一直鎖著睡夢中的小女生,漸漸地身上的寒意消失,直到意識到自己發呆太久,而眼神又傾向於癡迷,這才震驚地皺起眉頭,冷哼一聲,背著手站到窗邊往外看。

此時他的秘書室裏秘書們,卻快忙瘋了,把安排好的行程和飯局一個個地給推後,誰讓她們是員工,人家是老板呢!

為一個他並不喜歡的女人把工作給耽誤,這可是他的風格,這次算是例外嗎?這個問題,沒來得及去想,電話響了,是老莫,紀亦箏微微一笑,接起。

“妹夫,咱們約在哪兒?”

紀亦箏說了一個醫院附近的地址,掛電話之前,突然想到什麽,又道:“記得讓你夫人煲點濃湯讓你帶過來。”

老莫不明所以,卻也沒有追問,反正他照著做就行了,電話一擱,就眉開眼笑起來,終於成了啊,這紀亦箏真不是好搞掂的人,敲一筆錢那麽難,自己可是已經把女兒給倒貼出去啦!

好在錢就要到手,他還擔心什麽呢?至於女兒的好賴,他是沒想過的,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嘛!

莫寧醒過來時,病房裏就她一個,抬頭看到還在滴著藥液的吊瓶,便是自嘲地撇了撇嘴,瞧瞧,吃鹹菜泡飯的日子,都沒進過幾次醫院,現在怎麽就嬌貴起來,她這珠野草,生命力何時變得那麽不堪一擊了呢!

紀亦箏推門進來時,手裏就提著一個飯盒,見她醒了,便把飯盒放到床頭櫃上,道:“你媽媽給你煲的,試試味道吧!”

莫寧斂低眉,悄悄地隱藏掉心思,並不理會紀亦箏的話,看上去倒像是個完全沒有心的人偶。

紀亦箏並不介意她的態度,用慣常的蠻橫和霸道,坐到床邊,打開飯盒,拿起勺子準備喂她。

莫寧把臉一撇,嗤聲道:“離我遠一點。”

紀亦箏的手頓一頓,卻是不打算收回,舉在半空中,與身俱來的氣場此時發揮作用,道:“這個世上能讓我喂食的人有幾個,莫寧,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別嚐試激怒我。”

明明沒有多重的語調,可聽著卻陰深無比,太知道這個男人的狠了,莫寧在頑抗和屈服中猶豫一下,最終手一伸,搶下勺子道:“你走,我自己會喝。”

哪知,她忘記了手上的還紮著針,此時動作太大,扯到針頭,深深地刺到了手背的皮膚裏,痛得她驚叫一聲,低眼看去,就看到血一下子滲了出來,瞬間手背被炫染成一片刺目的鮮紅色。

紀亦箏眉峰皺成一團,遇到的這個小女生還真的特別愛惹麻煩呢,時不時來得流血事件,讓人措手不及,放下飯盒勺子,他一邊按鈴叫護士,一邊拉過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針頭紮進手背裏的疼痛讓莫寧呲牙咧嘴,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抽咽著哼哼起來,也忘記紀亦箏這個惡魔的本質,任他暖暖的手掌托著自己的手,一大一小的兩隻手呈現交疊的姿勢,在白熾光暈下,有種和諧的曖昧。

鮮紅的血液糊了他的手掌,他反問自己,這是在幹什麽呢,討厭見血的他竟然不嫌棄,心頭震**著,臉上卻是不顯,壓抑著那股狂燥,耐心地等著護士的到來。

莫寧哭得鼻子紅紅的,眼睛紅紅的,粉嘟嘟的小嘴,像個孩子一樣地撅著,這樣沒長大的小女生,怎麽可能入得了自己的法眼。

紀亦箏把交給護士後,一雙幽瞳冷冷劃過她的臉,心中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莫寧用眼角的餘光望著他的毅然離去的背影,心中一直懸著的那塊石頭,轟地落到實處,不想麵對他,不想看到他的樣子,不想呼吸他身體上好聞的薄荷清香,不想存在著有他存在的地方。

隻要他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她的心格外會安然一些,隻是此時手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心裏的那抹苦澀卻升起,難道自己在因他的那無情冷酷的樣子,而失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