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麽,想去非洲當小姐?

莫宅。莫洋拿著電話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電話撥過去卻是一直沒有人意,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平時也就算了,反正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可現在,她有小命難保,還得求他來救命呢!

手機突然響起,莫洋嚇得手一顫,看了顯示的號碼一眼,她的臉色都白了,盡量平靜地接起,“喂,陳哥,你找我?”

“喲,莫大小姐可算接電話了,哥哥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陳哥,上次的事不是解決了嗎?你還想怎麽樣?”

“嘿喲喂,你莫大小姐說得真輕鬆,咱哥幾個在醫院住得可不太爽啊,幾萬塊就想打發老子,你打老子是要飯的?趕緊痛快點,五十萬,咱們兩清。”

“我,沒錢,陳哥,你不知道我爸的公司情況不太好。”

“你家老頭子好不好跟我沒關係,你需要把錢給我打到賬上,否則,你等著被賣到非洲去吧!”

電話斷了,莫洋火大地把手機給甩到了**,靠,這叫什麽事啊,上次明明叫他們收拾莫寧那聾子的,怎麽會突然又出現什麽程咬金,不光反莫寧給救了,還把這夥流氓給揍了一頓,下手那麽嚴重的人真是少有,到底會是誰能呢?

莫洋這回真是惹了一身腥了,這夥流氓都是無賴來著,招上了想甩都甩不掉,他們要真的對付她,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該死的莫寧,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會那麽淒慘。

白天過去,華麗初上,霓紅燈下的車流穿梭不止,不夜城裏的男女們開始上演又一個浮華的**的夜晚。

酒吧的VIP茶座裏,穿得一身騷包而時尚的男人,正摟著一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不知他說了什麽,引來女人一陣嬌笑,還嗲著捶打了他幾下。

男人有雙漂亮而泛著桃花的雙瞳,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顯得極為耀眼,他翹著二郎腿,手持一杯酒,望著舞台中央扭動著的一具具身體,邪邪一笑,起身往人群裏去,旁邊那女人二話不說地也跟在他後麵走,聽話的半步不離。

舞曲激**,鎂光燈閃爍,看不清周圍人的樣子,蒙朧的隻剩下那千篇一律的麵具似的妝容,如發條似的身體,扭動得像一尾尾動情的蛇。

男子的舞跳得極好,樣子又騷包,很快引來了周圍女人的注意,不由地圍攏過來,有膽大的還貼上身體和他跳到一塊去了。

莫洋從人群裏擠進來,輕易地就找到了和女人打得火熱的童宇,一把拽住他,要往外拖。

童宇當然沒那麽好說話,甩開她的手,繼續和陌生的女人大跳貼身舞。

“童宇,我有事找你,先別跳了嘛,求你了。”

莫洋無奈地在他耳邊大聲地喊,同時把跟他跳舞的女人悄悄使力一推,不管不顧地拽著他往外走。

童宇至始至終,神情都是淡淡的,那漂亮的臉孔揚起迷人的優雅,卻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宇,救我。”

出了酒吧,莫洋再也顧不上矜持了,一把抱住童宇的腰,貼上她傲人的高聳,帶著暗示性地磨蹭著。

童宇沒太大反應,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語氣裏毫無波瀾地道:“長話短說,我很忙。”

“宇,別那麽無情好不好,人家真的有事求你幫忙,你不要見死不救嘛!”

童宇掰開她抱著自己腰的手,眼裏冷了好幾個溫度,雖然是笑,可卻無端地讓人寒意滲人:“我為什麽要幫你,莫洋,咱們似乎沒有關係了吧!”

莫洋心頭恨這個男人的殘忍無情,嘴裏可不敢說,何況她的確有求於他,否則這麽沒臉沒皮的,也太丟她莫大小姐的麵子了。

“宇,我知道我錯了,你打我吧,怎麽打都行,就是別那麽距人於千裏之外嘛,再怎麽說也有舊情不是,宇,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有人敲詐我,要是拿不出錢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會死的。”

童宇的眉頭挑了挑,不太清楚這女人到底惹了什麽人,不過,他本來的打算呢,是拿下莫氏,結果老莫那裏竟然沒有回應,難道他不怕公司倒閉,不怕破產,還是他想到辦法了。

於是他通過調查,並無人提供資金給莫氏,莫氏的困難仍舊存在,隨時會堅持不下去,那自己拋出的橄欖枝,老莫為何不接?

拿不下莫氏,他自然無法接下來的事情,例如莫家的那個小女兒莫寧,說起來,隻見過她一次,還是那麽一個烏漆抹黑的環境底下,可偏偏卻讓他印象深刻,越想忘就越忘不掉,這大概就是酸葡萄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心頭思緒打了一個轉回來,童宇這才正視了莫洋一眼,嗬,這時間一長,再漂亮的都會泛味,莫洋的確是個挺辣美女,可她這樣的多得去了,隨時都有一打這樣的排著隊等自己呢!

“洋洋,你知道你已經讓我煩了麽?”

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但莫洋卻知道隻要他開口,就絕對有轉機,忙接下話道:“宇,我保證再不煩你,隻求你救我這一次。”

“嗬,真乖。”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當然,毫不意外滿手都是讓人膩味的化妝品。

“幫你可以,隻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什麽要求,你說!”

“嗯,附耳過來……”

莫寧醒過來,見天色已經大亮,忙忙地翻身下地,赤著腳,走到紀亦箏的房間外,推開並未鎖的門,悄悄地探頭看了一眼,見他身上裹著薄被,還在睡,心裏稍安後,遲疑一會兒還是不由就走了進去。

睡著紀亦箏,還是帥到讓人驚歎,沒有黑色衣服的陪襯,他古銅色的膚色如藝術品一樣完美,肌肉的線條也散著韻律感,雕塑般的下巴弧度、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還有孩子氣的長而濃密的眼睫,這個男人長得可真是太讓看不夠了。

本來睡著的紀亦箏,突然睜開眼睛,就撞上了莫寧頗癡傻的目光,於是他未睡醒的,慵懶的聲音響起:“寧寧怎麽偷看我睡覺啊?”

“啊?!!沒有——啦,姑父你誤會了。”

莫寧嚇得連連擺手,然後抓抓頭發就往外退去,哪知紀亦箏的速度快得如電似地,竟然一下子從**躍起,兩步跳下來就攔下了她。

第個跳入腦海的念頭是,他又沒穿衣服,**?這個姑父怎麽有那麽多奇怪的習慣啊!莫寧表示壓力很大,一瞬間就感覺血液往臉上湧來,隻得無力地閉上眼睛,欺騙自己說眼不見為淨。

一個滾燙的軀體將她抱住,男人的呼吸聲聽在耳邊很是曖昧,不需要盯著別人的嘴巴靠唇語來鋪助,也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低沉性感的聲音:“寧寧,你閉上眼睛,是想讓姑父親你嗎?”

因他的話,莫寧“啊”地一聲吃驚地睜大眼睛,然後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幽深的眸仁裏閃著邪光,卻又帶著無情的冷意,譏諷地看著她。

臉上的熱度還未退,寒氣卻從腳底伸起,紀亦箏的表情毫不掩飾他的厭惡和摒棄,讓人心裏極為不舒服,莫寧感覺到他的厭憎,那一刻,她又仿佛回到幼年被小朋友欺負笑話的記憶裏。

“小聾子,小聾子,沒人要的小聾子。”

“哈哈,笨死了,罵她也聽不見。”

幾個調皮的小男孩圍上來,揪她的頭發,扯她的衣服,往她臉上吐口水,嚷道:“打她,聽不見的笨聾子。”

小小的她,隻能哭得稀裏嘩啦,被那些可惡的小孩子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她知道自己和別人的不同,知道自己是沒有爸爸媽媽疼,沒有人可以保護自己,知道自己要努力地不讓別人看不起,隻是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悄悄地藏起來,呆在又髒又舊的閣樓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敏感脆弱的心,總是輕易就受到傷害,那麽拚命地活著,不過是怕別人再次投來刺目的眼神,那隻會讓她又回到孤伶伶的童年。

回過神來,她垂下眼簾,咬著唇,一把推開紀亦箏,快步出了臥室,往樓下衝去。

即使她再努力,還是改變不了自己被父母拋下的事實,即使她再努力,耳朵的殘疾卻無法抹去,即使她再努力,還要自己拚命賺學費,得不到父母的愛,得不到同齡女生擁有的一切,得不到她渴望的溫暖的家。

郊區的道路人煙稀少,隻有剩下她,風聲在耳邊拂過,高大的樹木下的陰影裏,她快速跑過的身影,淌下一串串的淚珠,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