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上天在愚弄,不,應該說是魚肉她妙竹才更為貼切!

首先,妙竹承認,身為現代文明社會一員的自己,不喜歡都市生活卻想要出家當尼姑,這一點的確是有些太過具備獨創性了!

因此,對於意外窺見別人的隱情小九九,意外惡作劇般地威脅別人,意外落入潭水內,並且意外溺死這件事情來說,妙竹不怪任何人,隻是稍稍覺得有些遺憾而已!

不過,上天卻在此時眷顧了妙竹,讓她靈魂穿越,在異世界中再次重生。

雖然,此次的重生不盡如人意,靈魂的寄居體隻是一個六歲的光頭小尼姑,但是妙竹認了,並由衷地為自己的重獲新生而感到高興。

然而,就在妙竹逐漸適應這個異世的生活之時,上天卻讓她在沉睡中回到了現代。

OK,回來就回來吧,她妙竹本身就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並不會計較太多。可是上天也不帶這麽整人的吧?居然讓她附身在一隻路邊的野貓身上!

唉,野貓就野貓吧,她早就有這個非人的覺悟了,隻要自此能夠無憂無慮地歸隱山林,她不在乎自己本身的存在形態如何!

但是,事情卻並非如妙竹想象中的那般順暢,可憐如她一隻野貓竟被一團白光給襲擊,並遭受到烈火焚身的煉獄般痛楚,然後,她再一次死掉了……

沒有實體的妙竹輕飄於空中,突然一陣清風襲麵,無數潔白的鳶尾花花瓣在她的身邊回旋飄落,唯美如仙境,直讓她誤以為自己是來到了傳說中的天堂。

然,就在此時,突然間清風變狂風,而且還是那種類似於龍卷風的態勢,就這麽將妙竹和花瓣一起席卷向某個未知的方向。

妙竹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狂風來了,繼而眼前一片刺白,再之後又是一片黑暗,她隻覺得胸口一悶,腦子一暈乎,整個人便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妙竹慢慢從昏迷中醒來,直覺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似乎都被某物給沉沉壓住了。

妙竹驀地睜開眼睛,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除了一張臉暴露在空氣中以外,其餘部分全被泥土給覆壓著。

呃,她不會是又附身在某具死人的屍體上了吧?

妙竹費力地從泥土中爬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海拔很低,四肢也都很短小。

呃,不會吧?這次又是孩子?妙竹心下疑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腦袋,呀,居然還是個禿頭?!

妙竹不曉得現下自己的靈魂穿越到了哪個時空,盡管她心裏隱約覺得自己可能又回到了日曜大陸,而她仍然是那個小尼姑妙竹,但是,在遭遇到那麽多奇怪的事件之後,她沒有那個自信了!

當然,此刻的她並未注意到壓在泥土下麵的那塊寫著“恩人妙竹之墓”的木牌,倘若她發現了,那麽她也就不會如此不確定了!

妙竹憑著野性的直覺,邁動小短腿跑了幾裏路找到了水源地帶。當她彎下腰望著水中的倒影時,她突然狂喜地大叫一聲:“啊!我妙竹果然又回來了!”

然,話音剛落,就聽“噗通”一聲,呃,她樂極生悲——“幸運”地落水了!

妙竹拚命在水中撲騰著四肢,心中懼怕,不會吧,她才剛回來,難不成又要去死?

不,不要,她不要!老天不帶這麽玩人的,即便她的心髒承受能力夠強、夠悍,但也禁不起這種“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非人折騰啊?!

所以,她不玩了,她要活著,她拚死也要活著!

妙竹猛地一蹬小短腿,結果發現,池塘的水很淺,隻沒及她的小腰!嗬嗬,這還真像是她曾經在書本上看過的一則冷笑話呢!

望著自己那一身濕答答的粉色小衣服上纏著的幾根褐綠色水草以及一隻鉗著水草不放的小水蝦,妙竹覺得好笑,當下便揪起小水蝦的兩根長須逗玩起來。

“喂,小蝦米,初次見麵,你想怎麽被我吃呀?”妙竹坐在池塘岸邊,衝著小水蝦自言自語道。

“喲嗬,你還挺能掙紮的嘛!呐,我給你三次機會,三次以後你若是還掙紮不掉的話,哼哼,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口中食了!”妙竹眯著墨綠色的大眼睛盯視著那隻可憐的小水蝦。

小水蝦不負眾望,奮力掙紮著,一次未成功,二次未成功,三次……呃,還是未成功!

見狀,妙竹大笑,不過,突然,她表情一怔,小手也下意識地鬆開了些許,倘若有哪個倒黴蛋附身在這隻小水蝦的身體內的話……啊,惡寒,後果不堪設想啊!

小水蝦趁著妙竹愣神之際,倏地逃入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唉,罷了,就暫且放過它這條小生命吧!”妙竹拍了拍小手之後,雙手合十擱在腦門前閉目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此時,和風輕吹,水草微動,池塘的水麵波光粼粼,四周一片安然寂靜。

妙竹的粉色小衣服黏貼在身體上,一顆光溜溜的小腦袋在暖暖的日光下竟泛著奇異的色彩。

“竹兒,是你嗎?”

一道有如大提琴般悠揚好聽的男音飄入妙竹的耳內,她的小身體一僵,繼而又搖了搖腦袋,聳了聳小肩膀,說道:“啊,我居然出現幻聽了!”

說著,為了驅散自己那稍稍有些寂寥的心情,妙竹開始哼唱起現代的流行歌曲來。殊不知,她唱出的歌非但沒有緩解心情,反倒更令自己覺得傷感了。

“風停了雲知道/

愛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來時躲不掉/

他走得靜悄悄/

你不在我預料/

擾亂我平靜的步調/

怕愛了找苦惱/

怕不愛睡不著/

我飄啊飄

你搖啊搖/

無根的野草/

當夢醒了

天晴了/

如何再飄搖/

愛多一秒

恨不會少/

承諾是煎熬/

若不計較

就一次

痛快燃燒/

若不計較

就一次痛快燃燒/

若不計較

就一次

痛快燃燒/

……”

妙竹唱著唱著,突然就感覺有一隻大手摸上了她的光頭,她再次身形一僵,繼而慢慢仰起小臉向上望去,恰好與水瑤汐低頭俯視她的目光對接。

“瑤汐哥哥!”妙竹張開小嘴,愣愣地喚道。

這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竟似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將兩人之間那原本有些微妙隔閡的關係轉變為日後更為深沉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