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號碼卻打不通,楊拂曉再度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明明是有一個號碼,但是打過去卻是空號。

就在手機停留片刻,楊拂曉就接到了安娜再度打來的電話。

“我現在在咖啡廳門口,馬上就到。”

安娜雖然說是私人偵探所內的員工,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其實可以察覺到她更像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沒有什麽東西能夠綁得住她。

楊拂曉坐下來,直接開門見山道:“以你的身份,現在嘉攸離開去了國外,你應該是知道原因的吧?”

安娜沒有想到楊拂曉會這樣單刀直入,微愣片刻,說:“是的,我知道。”

她沒有說出來具體的原因,看著楊拂曉的神色。

既然是做私家偵探這一行的,所以通過人臉上細微的表情看人心理都是一看一個準。

安娜現在看楊拂曉的表情,已經是明白了,楊拂曉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才過來找她確認的。

她歎了一口氣,說:“楊小姐,雖然說MSC集團內部封鎖了消息,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做這一行的消息靈通是必然的,所以我們也知道,沈三少是因為商業調查方麵被帶走了。”

果然,安娜知道。

楊拂曉說:“謝謝你如實相告,所以,還有之前嘉攸付費讓你幫我調查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複。”

安娜在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張資料,資料上就是楊拂曉之前要安娜的私家偵探社幫忙調查的事情。

楊拂曉從安娜手中接過來調查報告,簡單的掃了一眼,其中和這一次跟隨顧青城回X縣調查的結果沒有什麽太大差別。

當她看到調查結果顯示是和沈家有關,就知道沈嘉攸為什麽要攔著安娜不告訴她了。

楊拂曉將報告暫時放在一邊,說:“我還想請安娜小姐幫我一個簡單的忙。”

“什麽忙?”

“這一次是我找安娜小姐的,按照你們的規定,我會先往您的賬號上打一半的錢,等到事成之後再打另外一半的錢。”

楊拂曉頓了頓,說,“這也是嘉攸之前說過的,關於找我母親的這件事情,這是我母親的照片。”

她在今天出門之前,特別將唯一的一張紙質的照片拿了出來,“這是我所知道的我母親的一些資料。”

安娜接過照片,用相機將照片拍下來,資料收了起來,“楊小姐,如果有消息,我會盡快與您聯係。”

安娜離開之後,楊拂曉並沒有起身,看見從電梯內匆匆走下的盛微微,招了招手。

盛微微拎著兩個大袋子,走的有點艱難,穿過人牆風風火火地來到楊拂曉麵前,將手中拎著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摔。

“真特麽的累死我了。”

她氣喘籲籲,她拿起桌上的水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地全都倒進了肚子裏。

楊拂曉要了一碟子糕點,給盛微微放在麵前,“慢點吃,沒人給你搶,看你現在的樣子,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盛微微吃了一口糕點,鼓著兩腮,“我要是死了之後投胎,肯定要等著沈律師一塊兒投胎,然後我倆生成鄰居,青梅竹馬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楊拂曉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那要是萬一投胎成了一對龍鳳胎怎麽辦?

楊拂曉腦子裏就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個特別古怪的念頭,看了一眼盛微微,還是決定把這句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算了,現在的盛微微滿腦子都是沈律師。

………………

快過年了。

又是一年春節。

楊拂曉看著窗外正午明媚的陽光,恍然間覺得又長大了一歲,還記得小時候過年時候,穿新衣戴新帽那個時候歡天喜地的心情,而現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起伏,相反,有一絲沉重。

既然說玉明秀知道了沈晚君在沈家的消息,那麽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

沈洲有想要沈晚君從偏僻的院落搬出來來到前麵的院子裏,但是沈晚君拒絕了,說在自己的院子裏住的時間久了,習慣了。

隨後顧青城便搬到了沈晚君的院子裏,而盛微微也從沈晚君的院子裏重新搬回了楊拂曉這裏。

“顧青城讓我搬過來陪你的,”盛微微說,“我就是一塊石頭,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楊拂曉被盛微微的語氣逗的莫名的一笑,“有人需要是好事情啊,我就特別需要你。”

“但是我更想要讓沈律師需要我啊。”

盛微微其實真的沒搞懂,前兩天從南方見了客戶回來的時候,沈律師說好的要跟她一起過年的,結果到現在卻忽然變了卦,要回上海陪女朋友去過年了。

好憂桑。

被人放鴿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已經半年多了,盛微微對於沈宸良是的的確確用了心思了,要不然也不會快過年了也不回澳門去陪她爸爸。

楊拂曉想了想,便趁著下午沒有安排,給沈宸良打了個電話。

“沈律師麽?我是楊拂曉。”

………………

應該說楊拂曉打電話很及時,沈宸良是明早的航班,就要飛上海了,再回來,恐怕就應該是三天之後,等到除夕過完了。

並沒有約到外麵,而是把沈宸良約在了律師事務所中。

此時,律師事務所內已經一片冷清了,最後一個工作日之後,所有的資料都已經整理清楚,麵臨著一個團圓的長假,所有員工的心情都是雀躍而高興的。

沈宸良坐在辦公室內,等著自己的最後一個客戶。

楊拂曉笑了笑:“我這一次不是為了案子來的,我是為了盛微微。”

在楊拂曉進入的時候,便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順手打開了通話鍵。

沈宸良的秘書都已經放假了,他便親自起身給楊拂曉倒了一杯水,順便將眼鏡去了下來。

在不參與工作內容的時候,他向來習慣於把眼鏡摘下來。

楊拂曉坐下來,端起水汽彌漫的玻璃水杯,“我相信沈律師不會沒有察覺,已經半年了,從最開始微微過來律師事務所幫忙,一直到現在,以她是盛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就不用給別人打零工,但是隻因為對方是你。”

沈宸良微微頷首,等到在抬眼,眸中一片坦然。

“我知道,”他說,“隻不過,這個世界上,你努力了有可能獲得成功,你不努力就絕對不可能獲得成功,感情的事情也是這樣,沒有人規定,你喜歡我,而我就必須要對等的喜歡你。”

聽了這話,楊拂曉皺了皺眉。

這話是沒有錯,要不然這個社會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了。

但是這話不應該從沈宸良口中說出來啊。

她壓根不相信,畢竟在她看來,沈宸良對於盛微微應該是有一點情愫的,從眼神和一舉一動裏,都可以感覺得到,特別是沈宸良和女友的感情也並不穩定,在經過背叛之後,就更加沒有了牢固的根基。

現在楊拂曉有點懊悔了,本來想要借此機會能夠讓沈宸良**心跡,順便給盛微微打了電話,能讓這個小姑娘放下心來過個好年,但是這樣的話,無疑是傷人的,可是話說到現在,又不能掛斷了電話……

楊拂曉挑了一下眉梢,問:“所以……?”

沈宸良說:“這一次去上海,是女友的父母打電話給我的,他們也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麵對長輩,還是需要說清楚的,我已經打算分手了。”

楊拂曉:“……”

忽然,從楊拂曉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裏,爆發出一陣高分貝的尖叫聲,幾乎是能夠將玻璃杯炸

碎的尖叫。

沈宸良:“……”

楊拂曉:“……”

她朝著沈律師訕訕的一笑,把手機拿起來,“這是我設置的尖叫手機鈴聲,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不管沈宸良現在是什麽表情心裏是怎麽想的,楊拂曉說完就拿著手機上了陽台上。

“盛微微,你真的是……”

把我一番良苦用心給折騰了。

電話聽筒內,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盛微微的氣喘籲籲:“拂曉,你現在先拖著沈律師,我現在就去律師事務所……怎麽辦,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了……”

楊拂曉無奈:“微微,你現在真的要來麽?你確定?他是明早的航班就要離開了。”

而且,沈宸良隻是說了要和女友分手,也沒有說要和你在一起啊。

這個姑娘還真的是沉不住氣,早知道就將這些話錄下來算了。

楊拂曉囑咐盛微微:“路上小心點。”

盛微微真的來的很快,楊拂曉掛斷電話回到沈宸良辦公室內,一杯茶還沒有喝完的工夫,這個姑娘就風風火火地來了。

其實,盛微微這種女孩子,是那種就算是在很冷的冬季,也能給你帶來溫暖的,好像是火焰一樣蓬勃燃燒著。

可能是從小都沒有受過多少苦,心理從來沒有陰暗麵,臉上才會帶著這樣陽光燦爛的微笑吧。

或許是即將過年的這種喜慶的氣氛,所以說,沈宸良臉上也帶著笑。

楊拂曉看了兩人一眼,說:“我去下洗手間。”

現在這種時候,就應該給兩人一個簡單明了的氛圍。

盛微微將一路上都握在手裏的手機放進口袋裏,向沈律師湊過去,“沈律師,你剛才電話裏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沈宸良看著盛微微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是想問卻又不敢問,剛才電話裏明明聽見了,現在從他口中親耳聽到才算過關。

他笑了笑,“什麽是不是真的?”

盛微微說:“算了,你也不告訴我,”她忽然轉了一副笑臉,“剛才我在路上買了兩份炸年糕,看見賣炸年糕的大伯一個人挺艱難的,大晚上的。”

她說著,就從拎著的袋子裏拿出來一個塑料餐盒,放在茶幾上,並上兩枚長竹簽。

“你嚐嚐,這個豆沙的特別好吃,”盛微微給沈宸良紮了一塊,“剛才我在來的路上偷偷吃了一塊。”

沈宸良看了看盛微微臉上愉悅的表情,又看了一眼糯米年糕,俯身探近,抓住盛微微的手腕,將竹簽上的年糕吃在口中。

“嗯,味道很好。”

盛微微臉上有點紅,不過分明可以看見一雙眼睛神采奕奕,“還有一盒,我去給拂曉送過去。”

………………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已經是十點鍾的,楊拂曉原本沒有想要讓盛微微跟著她一起回沈家,既然明天沈宸良就要去上海了,今晚怎麽也要促膝長談秉燭夜談吧。

“他要回家裏去收拾東西,我總不能好像是跟屁蟲一樣一直粘著人家吧,”(就好像你所做的事情不是跟屁蟲的所作所為一樣)盛微微說著就忽然抓住了楊拂曉的胳膊,“沈律師要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為什麽會覺得想笑呢?我這個人是不是特惡毒啊,我覺得我快和我那個後媽一樣了,這種事情為什麽會想笑……”

“哈哈,”楊拂曉忍俊不禁,“每天都聽你說你那個後媽如何如何,你後媽真的對你很差麽?她長得很漂亮麽?”

盛微微“切”了一聲,“怎麽可能,她就是一個醜八怪,也就隻有我爸瞎了眼的才會看上她了。你不知道,我爸在我六歲之前,都對我特好,當時家裏還掛著我媽的照片,當時還在我媽的墓碑前說此生不娶,但是,真的是可好了,狐狸精就來了,就把我爸的魂兒給勾走了,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噢?”楊拂曉笑了一下,“那沈律師呢?”

盛微微擺手:“沈律師是男神嘛,除外,”她顧及到自己還要負責撮合顧青城和楊拂曉,末了也沒有忘再替顧青城多說一句好話,“當然,顧青城雖然不是男神,但是他……也算是個好東西哈,也除外。”

楊拂曉無言以對。

盛微微今天心情不錯,要拉著楊拂曉去慶祝,便選擇了夜色。

“我不能喝酒。”

盛微微拉著楊拂曉的胳膊不讓她走,說:“你看著我喝。”

楊拂曉覺得自己懷孕之後,所做的事情最多的就是陪酒。

她不想來夜色的原因,無外乎來到這裏,有可能遇到熟人,隨便找個小酒館也就可以了,可是誰知道盛微微偏偏來了夜色,而且來了之後張口就要叫阿綠姐,就算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都不行了。

不過有阿綠在,直接就給找了一個包間,通過前麵的一麵單透牆能看到外麵舞台上的鬥舞,也沒有音響的震耳欲聾,還算是不錯。

盛微微這個人原本就話嘮,喝多了更加話嘮。

喝的一多,就開始全麵控訴她親愛的父親大人盛浩東了。

楊拂曉知道盛微微的母親是因為在生盛微微的時候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去世了,後來她父親盛浩東幾乎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盛微微身上,楊拂曉在網上曾經看到有報道,在盛微微六歲生日的時候,盛浩東包下巴哈遊輪,幾乎向全世界宣布了,這是他的掌上明珠。

“什麽此生隻鍾愛我媽媽一個人,就是一根花心大蘿卜!”盛微微打了個酒嗝,“他壓根就不重視我,更別提我媽了。”

“你爸爸還是很疼你的,”楊拂曉說,“隻不過,你想想,你媽媽去世的時候他才三十歲,往後還有好幾十年,或許就真的又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呢……”

“那他承諾我了啊,”盛微微又喝了一口酒,“承諾我不會娶別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沒人陪他,我會陪著他啊,要不是那個狐狸精把我給氣走了,我也不至於出來到大陸來東躲西藏的……”

楊拂曉現在給盛微微說這些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索性轉過頭去看外麵,一眼就看見一個正在跳鋼管舞的女人,腰扭的好像水蛇一樣,即刻便轉過頭來,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寶寶乖,什麽都沒看見啊,你就給我好好的。”

這種地方真該少來,影響胎教。

不過今天在這種場合,沒有遇上顧青城,還算是不錯的。

盛微微喝的有點醉,讓阿綠找了人將她架到後車座上去,楊拂曉錯後兩分鍾,去了一趟廁所。

從洗手間出來,楊拂曉緩步走在地毯上。

燈光不算明亮的走廊盡頭的某一處,楊拂曉恍然間看見了一個匆忙的身影,在轉彎處一下子消失了。

柳依恬?

楊拂曉確認自己是沒有認錯的,剛才那個人的的確確是柳依恬。

可是,柳依恬怎麽會出現在夜色?

楊拂曉想要跟過去看個究竟,隻不過在這種場合下,與自己無關,便不去做比較。

“劉叔,回沈宅吧。”

………………

楊拂曉確實是沒有看錯,剛剛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柳依恬。

柳依恬是易妝過的,但是,因為楊拂曉距離遠,所以看不到柳依恬的容貌,隻能看到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楊拂曉之前和柳依恬曾經共事過不止三個月,因為當時顧青城的偏頗,就細心地察覺到柳依恬走路的姿勢,左腳有點跛,但是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是她自己的走路姿勢,才看了兩眼就看出來了。

柳依恬之前已經打聽到了,顧青城最近兩天比較忙,再加上即將過年,氣氛微鬆,才過來到地下室來放萬坤。

她已經買通了在下麵

看的人拿了鑰匙,現在直接拿鑰匙開了門,“萬坤!快醒醒!”

夜色裏麵有供暖,但是在地下室這邊卻冷的好像是冰窖,萬坤身上還是之前的那套衣服,不過還好看著的人有人性,給裹著棉被。

萬坤頭發亂糟糟的,如果不是一雙黑亮的眼睛,幾乎就已經是和背後的牆麵融為一體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裏麵的萬坤已經醒來了,有點詫異的看著柳依恬,“小恬,你怎麽來了?”

柳依恬將萬坤一把拉起來,“現在哪裏還有時間說話,快跟我走!”

因為之前已經打聽過,就在這個時間點,在夜色中的工作人員的看護是最弱的,而且還上上下下花了錢打點,柳依恬將萬坤帶出來並不算困難,她巧妙的避開了所有有監控的地方,直接將萬坤扶上了車,狠狠的一腳將油門一踩到底。

萬坤之前嚐試過逃出來,但是那是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刺激想要逃出來都會被強製性的抓回去,而現在已經外麵的看守已經鬆了,但是他在裏麵根本就沒了時間概念,又被抓回去毒打過,也不再尋機會逃跑。

柳依恬說:“我花錢打點過了,而且現在顧青城早就沒有閑心去管你的事情了,我現在送你去機場,已經給你買了機票,你直接往南,到了那邊飛去國外,新加坡也好新西蘭也好,張叔在那邊……”

“我不去……”

柳依恬毫不客氣地說:“我都是一直礙著你在場,才不敢動手的,到現在你還要拖著我嗎?!”

萬坤沒有再說話了。

一個男人,被女人指著鼻子說這種話,他也的確感覺到是自己拖累了柳依恬。

柳依恬指了指後麵的一個袋子,“那個袋子是給你準備的衣服,等到了機場附近我給你找個賓館,機票是明天早上的。”

一路上再無話了。

一直到賓館,柳依恬從車上下來,給萬坤在手中塞了一張卡,“這張卡上有二十萬,你先省著點花,以你的學業,在國外也不難找個工作……”

萬坤震驚問道:“你從哪兒來的錢?!”

柳依恬皺了皺眉:“你不用管了……記住,別再回來了!”

這一筆錢,是之前在楊氏出事之後,柳依恬主動站出來將所有的罪名一人自己承擔之後,顧青城給她的一筆錢。

但是,在這三個月中,她因為自己的東奔西走,已經用去了大部分。

不過,萬坤現在平安無事地出來,就是最好。

“那你呢?”

萬坤抓住了柳依恬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不,”柳依恬搖了搖頭,目光帶上一絲毅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要報了仇!”

“別再回來了!”

柳依恬最後抱了萬坤一下,都能感覺到他的後背硌手,他已經瘦成這樣了,不知道按照之前的尺碼買的衣服,還能不能撐的起來。

這半年來,萬坤也沒有少吃了苦。

柳依恬一轉身,眼淚就掉了下來,卻還是不顧身後人的叫喊,直接上了車,開車離去,手指牢牢地攥著方向盤,死死地咬著唇瓣。

萬坤站在酒店門口,呆呆的看著車輛消失在視野中。

好像是做夢一樣,就這樣,重新恢複了自由。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機票。

要離開嗎?

………………

大年三十這一天,沈宅到處都貼上了紅對聯,掛上了紅燈籠,處處張燈結彩。

也是源於沈洲和玉明秀都是大家族的人,有老一輩的思想,既然是過年就要喜慶,況且,楊拂曉的外婆也在。

楊拂曉早在過年前,就給外婆買了一套新衣,一頂大紅色的毛線帽,讓楊老太太穿上衣服之後笑的合不攏嘴。

“現在倒是到給我這個老太太買衣服了,其實我都穿不著,還不如給你自己置辦幾套新衣服呢。”

楊拂曉給外婆穿上外套的一件大衣,“我的衣服夠多了,都想要捐給希望工程了。”

“小沈還沒回來呢?”

楊拂曉幫外婆扣衣扣的手忽然頓了一下,“沒有。”

沈嘉攸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楊拂曉打過,但是,如果真的被關押起來的話,那也不會給他往外打電話的機會。

大年三十這天中午,在沈家這邊吃飯的人,除了沈嘉攸之外,全都到齊了。

陸離來了,再加上盛微微這個話嘮,瞬間便熱鬧了許多。

不過,顧青城沒有來。

楊拂曉向著門口看了一會兒,盛微微湊在她耳邊說:“顧青城去陪他媽媽了。”

這一點楊拂曉想到了。

玉明秀不喜歡熱鬧,看著麵前這些人吵吵鬧鬧的,頻頻皺眉,最後玩麻將索性就移到了顧青城母親沈晚君的院子中。

楊拂曉心裏想是否要離開先回去。

盛微微拉著楊拂曉:“去那邊吧,反正是要守夜的,你外婆已經到了。”

楊拂曉有些愕然:“你說外婆已經去了?去姑姑的院子?”

盛微微忙不迭地點頭。

而實際上,來到沈晚君的院落中過年的,除了顧青城,蘇煙也在。

怪不得盛微微叫了楊拂曉必須要來,又去當陸離的說客去了。

最後,還是盛微微硬扯著陸離把他給拉了過來。

楊拂曉扶著院門,抬腿跨入門檻,抬眼便看見了就在前麵不遠處的顧青城。

顧青城剛剛從屋子內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兩件式的黑色毛衣,藍格子的襯衫衣領,使得他好像是剛剛走出大學校園的學生。

蘇煙端著一個果盤出來,“拂曉,你們都過來了,剛剛你外婆還在說呢。”

當她看見陸離的時候,話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陸離雙手插著大衣口袋,跟著盛微微身後緩步走過來,涼涼的看了蘇煙一眼:“怎麽,看見我就沒話說了?”

蘇煙抬起眼簾,笑了一下:“我沒想到你會在大過年的過來。”

“過年不就是團圓麽,”陸離冷冷笑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哪裏的闔家團圓可以去呢?”

蘇煙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後麵的盛微微急忙走過來,拉著蘇煙就向屋內走:“緹娜姐,拿草莓給我吃兩個……”

不知道是不是楊拂曉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陸離和蘇煙之間,從下雪天農家樂回來之後,之間的氣氛越發的不對了。

楊老太太和沈晚君之間相談甚歡,這是楊拂曉沒想到的。

等到他們幾個小輩來了,沈晚君便把麻將桌讓了出來,楊老太太去看春晚。

雖然說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對於老一輩來說,是一種懷念,就像是每逢聽到難忘今宵的時候,會有一種異樣的情愫。

沈晚君說:“我讓小桃準備了夜宵,你們幾個玩玩,一會兒吃夜宵,我去陪著老太太看電視。”

盛微微直接挑了麻將桌上上手的位置坐下來,就開始摸著牌玩,“快點,來,你們誰坐?”

盛微微是賭王之女,楊拂曉在地下賭場是實話也曾經見過盛微微玩的一手好牌,讓人眼花繚亂,和她坐在一起玩牌那不是找輸麽。

更何況,楊拂曉原本就不大會玩牌。

盛微微依聽就來勁了,直接拉著楊拂曉坐在了桌邊,“我就認定你了,我一定要把你殺的片甲不留。”

楊拂曉:“……”

蘇煙和陸離坐了麻將桌的另外兩個位置,楊拂曉真的是除了認得麻將牌上是什麽圖案,其餘的一竅不通,想要站起身來,“我這麽一個菜鳥,真的不行,恐怕要……”

還沒有說完,肩膀上就放上了一雙手,壓著她的雙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