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她開門

清成阡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無措過。

本是想沒了陳楓然,她也能自己回家。可是要拿錢打車的時候,她才發現錢包沒了,手機也沒了。

走回家不可能。附近沒有派出所,24小時營業什麽的那會兒還沒有。找別人借手機打電話,這種事她清成阡幹不來。她的卡沒了,存折在家裏,現在取更是不可能。

最後就隻能坐在石階上發呆。

越坐越冷。

如果你能等我就好了。如果你能拉住我就好了。

清成阡笑了笑,那就打個車到他家讓他付錢吧。

起身,打車。

她其實很心虛,她怕要是陳楓然不在家怎麽辦,要是陳楓然和她一樣,回不了家了怎麽辦。

“12塊6。”司機說著。

她清成阡現在竟然連12塊6都沒有。

“您等一下,我讓人送錢來。”

說完,她下車,按陳楓然家的門鈴。

按了一下。

沒有人開。

再按一下。

還是沒有人開門。

最後她直接用手拍門,絲毫不在乎落在手掌鈍重的痛感,一下一下,已經不是在敲門,而是發泄。

她看看房子,沒有一個房間亮著燈。

可是他家的狗沒叫。

陳楓然你一定在家裏,你一定在家裏!

不知道拍了多久,司機終於不耐煩了。

“你還給得了錢嗎!這麽長時間你耽誤了我多少活,有錢給錢,沒錢跟我去派出所!你膽也真大,沒錢也敢打車。”

她心平氣和道:“我錢包和手機被人偷了,您看這樣行嗎,我家就住這個小區,明天我去銀行取錢再把錢給您,我多給點,您記下我的手機號,要是明天手機號沒辦好你來我家找我。”

司機尋思著這樣也行,就記了下了清成阡的號碼,又親眼看見清成阡開門進了家,這才離開。

她關上門,順著牆滑落,眼淚順著臉龐滑落,最後倚門坐下。

兩手交叉,沒知覺。鬆開,再交叉,還是沒知覺。

又是反反複複許多次,她終是哭出聲來。

聲音很大很大,像小孩子那樣肆無忌憚的哭鬧,大得恨不得想讓陳楓然聽到。

那樣撕心裂肺地哭,從陳楓然回美國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過。

我是幹了什麽,才讓你這樣恨我。

61天,我天天討好,我處處隱忍。到最後你連一扇門都不肯給我開,就是一扇門!

從哭泣到抽泣,到最後她覺得自己哭累了,站起來,洗澡睡覺。

而她也許猜得到,也許猜不到,在她敲門的時候,陳楓然就站在門後的。

他聽著那歇斯底裏的拍打,兩隻手紋絲不動地插在口袋裏,嘴上還帶著淺淺的笑。

清成阡,你說的喜歡我,是我聽到這麽多的告白裏,最讓我惡心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