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手術已經結束了。”

劉半夏正躺在椅子上休息呢,蘇文豪走了進來。

“好,我跟家屬先溝通一下吧。”

搓了一下臉,讓自己精神一些後,劉半夏站了起來。

“劉老師,要不要我們跟著啊?”蘇文豪問道。

劉半夏樂了,“用不著,就我這身手,還擔心他們動手啊?放心吧,你們該幹啥幹啥,不用跟我摻和。”

在這個事情上,他的原則就是破財免災,這樣對浪淘沙的影響最小。

也不是說他現在有錢了,就可以去漠視一些事情。而是因為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要是不拿出點錢來,真的很難解決。

在我們的生活中其實有很多爭議點,這些爭議點就真的能夠用法律來衡量嗎?

恐怕也未必。

來到了ICU的外邊,患者的家屬們有七八位都等在這邊。

“不等明天再談?”張曉輕聲問道。

“早點處理完,浪淘沙也能早點恢複營業啊。現在這個情況,隻能暫時停業。”劉半夏說道。

“患者的情況怎麽樣?我看片子上出血量比較大,而且顱壓也很高。搶救的時間還有點長,得留後遺症了吧?”

“幾率比較高。”張曉說道。

“不過你也知道,患者跟患者的情況還是不同的。也要看他的運氣和後期的康複鍛煉咋樣,有些患者其實也是能克服的。”

劉半夏點了點頭,“我先跟他們溝通一下吧,你也早點休息去,這都後半夜了呢。”

“行,後續有什麽情況,反正你跟我言語一聲就行。”張曉說道。

這也就是情份了,不會看熱鬧。

“這位醫生,就是在洗浴中心幫忙搶救的醫生。”

看到劉半夏走過來,患者的那位朋友趕忙介紹了一句。

“其實我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個浪淘沙是我們家開的。”

還沒等患者家屬開口,劉半夏先開口了。

他的話音剛落,這些家屬們的表情就有了變化,就連患者的那位朋友都愣住了。

他是跟著急救員一起走的,根本不知道後邊發生了啥。

“畢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到樓下的會議室談一談?”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有什麽好談的嗎?我老公去你們家的浴室洗澡摔成了這樣,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患者的妻子開口了。

“我是很有誠意想要解決問題的。”劉半夏麵色平靜地說道。

“現在我哥死活都說不準呢,怎麽談?你們能給多少錢?”邊上的一個小姑娘開口了。

“如果是奔著這個方向走,那就是真的沒法談了。”劉半夏說道。

“事情的經過究竟是什麽樣,這位大哥應該也有跟你們說過。不過我現在也不想咱們湊到一起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我相信剛剛的醫生在手術前和手術後應該也都跟你們介紹了情況,他很可能在蘇醒後留下後遺症。”

“而且也因為我的特殊身份吧,等他蘇醒後達到轉移標準,你們也可以將他轉移到別的醫院進行後續治療。”

“而且結合目前的情況來講,這個事情也不是我們雙方拖著辦就可以的。畢竟這次的事情比較大,我想現在應該就已經在網上流傳了。”

“其實本來應該是我的妻子等在這裏的,不過家裏還有兩個小寶寶需要照顧,我也完全能夠代表浪淘沙跟大家談一下。”

“就你們家有孩子?我們這裏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的人呢。”患者的妹子又開口了。

劉半夏皺了皺眉,“我問一下,你能夠代替患者本人做主張嗎?”

“我……”

患者的妹妹被劉半夏噎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懟回去。

確實啊,她也真的沒法替哥哥做主。

“談事情,並不是誰的聲音大就能溝通的。當時現場的情況怎麽樣,也並不是我怎麽說就可以。”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當時在現場的不僅僅有這位大哥,還有別的人也在。我隻是聽到別的顧客議論,了解了一些情況。”

“嫂子,要不然就跟這位醫生談談吧。”患者的朋友開口了。

劉半夏說的話已經很明顯,即便他想偏幫朋友,故意歪曲事實,好像也不成。

光自己說沒用啊,當時現場還有不少人呢。

自己能夠做的最大的幫助,也頂多是當時沒看清,隻看到了已經倒下後的場麵。

可是別人呢?

能夠去浪淘沙玩的,老客戶占據的比例比較高,人家可不會幫這邊啊。

患者的妻子還是有些猶豫。

“這樣吧,我先說一下我的想法。”劉半夏又開口了。

“回來後,我已經交了五萬塊的醫療費。這五萬塊,不管我們談得如何,都會作為支付給他的醫療費用。”

“再有的一個情況,就是因為淋浴區內並沒有攝像頭。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先找警方出麵,給現場拍照。”

“其實這個才應該是最先做的,但是他在做手術,你們也非常擔心,所以我在現在才提出來。”

“五萬夠幹啥的?還是在你們醫院,兩天不就得花沒了啊?”

患者的妹子又開口了。

“那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劉半夏看了她一眼,說完之後轉身就往電梯走。

自己想得也是太簡單了。

不過也是能理解,不管誰家遭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一些想法。即便是換成了自己,也會如此。

“醫生、醫生,我能跟你聊兩句嗎?”

劉半夏剛剛走到電梯門口,患者的那位朋友追了上來。

“可以的,其實我們雙方之間確實也是需要一個中間人。最好的人選我覺得是警方,不過有你這位朋友也可以。”劉半夏點了點頭。

“哎……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啊。”患者朋友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去我辦公室?那邊比較安靜一些。”劉半夏說道。

患者朋友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隻能他上場了,為得也是盡可能幫朋友一把唄。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劉半夏,也是急救中心的副主任。”

來到了辦公室後劉半夏說道。

“您好、您好,怪不得當時聽您打電話就不一般呢。”患者的朋友說道。

“哎……那時候我也沒多想。習慣性的就把他給送我們這裏來了,因為我對我們急救中心神外科的醫生,還是很信任的。”劉半夏說道。

“而且在這裏,我也算是有熟人了吧?按照咱們平常的說法,就算是坑誰,也不可能坑到我的身上。”

“剛剛我也說了,等他意識恢複之後,也可以按照你們的要求轉到別的醫院去,相關手續我們急救中心都會配合。”

“哎……劉主任。別說是他們那些家人了,就算是我這個外人,現在心裏邊都慌得不行。”患者朋友說道。

“這個情況是正常的,我經曆過很多次車禍事故的賠償調解。但是落到我身上,還是這類的情況,我也是頭一遭。”

“是啊,所以我剛剛的提議,就是先報警,固定證據。”劉半夏說道。

“這個事情我們單方麵也能做,但是我覺得還是我們雙方一起出麵比較好,這樣將來溝通的時候也方便。”

“我妻子已經安排浪淘沙的員工用攝像機時刻拍攝那裏的情況,其實這樣的一個現場因為救援的原因,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但是該做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做。這樣對於他的家屬了解事情的整個經過,也是有好處的。”

患者的朋友有些糾結了,自己這個中間人並不好當啊。

“而且我也谘詢了律師,這一點我覺得你肯定也理解。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牽扯到一些法律方麵的事情。”劉半夏說道。

“根據我們在事發後的處置和搶救過程來講,我們這一方其實是沒有責任的。剛剛你應該也注意到,我從來沒有提賠償的事情,因為我們無需賠償。”

“給的那五萬塊錢,也僅僅是因為事發地點在浪淘沙。這個事情吧,是錢也不是錢的事情。”

“我們給付一些醫藥費是因為發生了這次的事故,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我們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需要給的賠償。”

“行,我也聽懂了。畢竟我也隻是他的同事和朋友,在這個事情上沒法替他們做主。”患者的朋友說道。

“但是我會將你們這邊的想法給轉達過去,後邊的情況,還得是你們雙方來處理。是這麽個情況吧?”

劉半夏笑著點了點頭,“基本上就是這麽個情況了,稍後我們也會聯係轄區的派出所,讓他們出警等級一下情況。”

患者的朋友也沒在這邊繼續呆著,還得把這個情況跟另一方傳達一下啊。

就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按照他來判斷的話,“劉半夏這一邊是死硬的。”

潛台詞已經說出來了,即便是打官司也是可以的。

但是這個情況,跟他就沒有啥關係了,如實轉達就好。

留在辦公室的劉半夏伸了個懶腰,這個事情最後估摸著也是會著落到律師的身上。

因為不管是自己還是喬喬,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處理這個事情。

就說自己的第一次接觸吧,完全就是沒談攏。

自己還能有多少時間跟他們談?不上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