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逼無奈

王天木也在聽廣播,隻不過是在被窩裏麵聽。

聽完廣播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件事的主使者除了耿朝忠那小子,誰還能幹出如此離譜的事情?!

正常人,早就找地方躲起來不敢露麵了!

就像現在的自己。

作為北平站站長,王天木並非浪得虛名,昨晚逃離現場後,他並沒有出城,而是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又回到了東交民巷!

原因很簡單,這個時代,最安全的地方永遠都是租界和大使館周邊地區,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敢在大使館附近大動幹戈,這是一個巨大的保障。

是的,雖然有安全屋,安全屋裏還有供他和南京聯絡的電台但他不敢去,誰知道有沒有叛徒招供,交代出了安全屋的下落,相比之下,倒是自己在東交民巷購置的這所豪宅最是安全。

更重要的是,豪宅裏有傭人,有保姆,甚至還有一個老婆!

當然,這種事情是沒法對人講的,即使是對處座,對耿朝忠,自己也必須隱瞞特務處的家規雖然四處漏風,但在明麵上,大家還都表現的清廉自許,像耿朝忠那樣貪汙被發現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隻是,現在困擾王天木的,是如何聯係到耿朝忠。

這次變故來的太急了,昨天耿朝忠剛到,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約定好緊急聯絡暗號,哪知道,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得盡快想個辦法!

王天木緊蹙著眉頭,鑽出了被窩。

王天木“嗯”了一聲,再次鑽回了被窩。

天還早呢,現在出去,弄不好就被日本人抓個現行,不如隱藏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南京複命,反正文物已經派人送回去了,回不回去,倒也不急在一時。

耿朝忠如果知道王天木現在的狀態,一定能把肺都氣炸,自己殫精竭慮的考慮軍國大事,王天木卻沉浸在溫柔鄉裏不可自拔。

秋蟬計劃,名為計劃,實際上就是認慫,意思就是先把自己埋起來,等來年春天到了再挖個洞鑽出來。

耿朝忠當然不可能這樣做。

先不說文物隻找到一半,能不能在處座那裏交差,就說北平這邊,按王天木的意思,北平這一攤子是要交到自己手裏的,自己也是名義上的駐北平特派員現在成了光杆司令,難道還能指望著處座再派人來?

不過,眼前的困難也很明顯,就是北平這邊自己沒有資源。

出獄之前,自己的家早就被抄過一遍,值錢的東西也沒剩下多少,即使有,自己剛出來就大手大腳,那不是憑空惹人懷疑?

所以自己這次來北平,幾乎什麽都沒帶,現在除了這身衣服和兩塊大洋,甚至連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要在這種情況下開展工作,實在是太難了!

一邊走一邊思索,耿朝忠很快回到了那所廢棄的舊宅,剛一進去,發現屋裏變得煥然一新,耿老頭趁著自己不在,竟然把屋子打掃了一遍,現在正忙著搬土坯安灶台,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裏長住了。

“大爺,您就別忙活了,這地方,我們呆不久!”耿朝忠看耿老頭忙的滿頭大汗,趕緊攔住了他。

“這地方挺好的,周圍沒啥人家,既清淨又安全,先好好呆一陣子,以後再想辦法。”耿老頭瞠目道。

“大爺,如果我們是平常人,住也就住了,也不怕別人來查看,有個流氓滋事也好打發,關鍵是,我們不是平常人,別人一查,兩個外路人,一老一少,萬一被日本人注意到了,跑都跑不了!”耿朝忠無奈道。

“那怎麽辦?”耿老頭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耿朝忠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破瓦缸前麵,對著清水當鏡子照。

水中倒映出的,是一張年輕的臉龐,濃眉細目,金絲圓框眼鏡,雖然有點彪悍之色,但隻要稍微拉一拉嘴巴,整個人就馬上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對啊,我在南京還做過教授呢!

雖然入獄的時候辭去了職位,可這年輕學者的模樣風範兒,可都一絲不缺,隻要胳膊肘裏夾本書走在大街上,任誰都會豎著指頭說一句:

青年才俊!

再說了,王天木不是說過,要讓鄭季民安排自己去燕京大學嗎?

水中的年輕人突然笑了,他回過頭,對耿老頭說道:“大爺,跟我來,我想到了一個好去處!”

片刻後,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人,扶著一個容貌蒼老,拄著拐杖的老人走在了大街上。

“小方,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老頭有點不自然的問道。

雖然他年齡已經五十有九,不過他自幼習武,年輕時還走鏢,身子可算得上極為強健,無論如何,也還遠遠不到拄拐走路的份上,耿朝忠把他打扮成八十多歲的樣子,是想搞哪一出?

“爺啊,以後別叫我小方,叫我小周,您老記清楚了,我叫周宣合,您叫周運興,我是您孫子,您是我爺爺,我們是河北滄縣人,以後見了誰都這麽說,明白嗎?”耿朝忠說道。

“明白,”老頭點了點頭,還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幾聲,“隻是,這樣占長官您的便宜,實在是有點......”

“無妨,您的年紀,我叫一聲老爺子也不吃虧,再說了,工作是工作,著急了,什麽都得叫。”耿朝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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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要算起來,這耿老頭算得上是自己爺爺的爺爺輩,自己叫他一聲老爺子,還真不算吃虧,按道理該叫老祖宗才算。

兩人互相扶持,足足走了三四裏路,終於來到了北京西郊海澱鎮的燕園附近,也就是後世北京大學的校址。

其實,燕大是燕大,北大是北大,燕大消失後,北大才搬遷到原燕大校址,成為了後世的北京大學。

兩人走到學校門口,耿朝忠看著這形似寺廟,上書燕京大學四字招牌的學校,不由得有點發愣,這排場,比起後世某些大學可實在是差的有點多,更兼破破爛爛,附近還有不少販夫走卒挑擔賣菜,不像是學校大門,倒像是一個菜市場一般。

正發呆間,一個穿著旗袍的女生夾著一摞書走了過來,看耿朝忠打扮斯文,像是個讀書人,再加上也頗有點風姿,於是開口問道:“先生,請問您找誰?”

“我找司徒雷登。”耿朝忠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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