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無論采取何種手段........”耿朝忠沉吟。

“是的,無論何種手段,”布萊索強調,“菲爾洛是我們在法國的重要目標,他是整個法國情報界資格最老的情報掮客,在柏林和倫敦都有著自己的線人,隻要控製了他,相當於我們發展了數十條情報渠道。”

“好,我會想辦法,”耿朝忠點點頭,“燕子去了柏林?”

“隻要你相信她去了柏林,她就是去了柏林。”布萊索笑道。

“好吧,”耿朝忠站起身來,“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祝你順利,對了,千萬不要試圖尋找我們,更不要被巴黎情報機構抓住,雖然那都是一群廢物。”布萊索低下了頭,開始品嚐杯子裏的咖啡。

“多謝。”耿朝忠迅速離開了咖啡館。

與此同時,奧斯曼大街不遠處,巴黎猶太大教堂的屋頂處,一名淡金色頭發的中年法國人正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而他身邊,則站著一位頭戴八角帽的年輕士兵,這是巴黎國防情報局內務警察的通用裝束。

“派人跟住那個年輕人,調查清楚他的情況,”淡金色頭發中年人吩咐,“還有,注意那個女性鼴鼠,她們最近的活動太頻繁了。”

“洛克探長,您已經跟蹤了她們兩年之久,為什麽不抓捕她們?”年輕的士兵問。

“內閣正和俄國人談判,並且在未來遙遠的一段時間裏,俄國都不會是我們的敵人,內閣默許她們在巴黎的存在,但是,最近她們做的有點過分了,我想,有必要給她們一些警告。”金發探長洛克回答。

“是的,我這就去。”年輕士兵快速走下了樓頂。

“俄國人,希望你們不要把我們的寬容當成放縱的理由。”洛克探長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漫步在巴黎街頭,耿朝忠思索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這個菲爾洛先生竟然在法國情報界如此重要,這倒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仔細一想,倒也可以理解。

國外的製度和民國黨政一體的製度有所不同,每一屆政府的人員構成變動都非常大,也就是說,官員和社會各階層的流動相對非常頻繁,很多政府官員一下馬,搖身一變就成為了為各大知名報社供稿的執筆人,再加上政治和資本的緊密結合,導致報社的編輯在情報界天然具有巨大的優勢。

像菲爾洛先生這樣的資深媒體人,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也是為什麽契卡會如此重視一個報社的主編——從信息聚合的角度來講,這個菲爾洛先生,正是法國情報流通的一個聚合點。

對,聚合點!

耿朝忠的目光一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塵封已久的另一個身份,也許可以在巴黎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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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緊接著,耿朝忠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突然有種感覺,被人盯住的感覺。

耿朝忠緩步向前走,一直走到一排漂亮的女裝櫥窗麵前,這才停下了腳步。

倒映著的櫥窗後麵,有幾個人影在閃動。

“被跟蹤了?”

耿朝忠有點納悶,自己來巴黎以後,似乎一切都不是很順利,這才不到一周的功夫,竟然連連發生狀況,難道,自己東方人的麵孔,就這麽引人注意?

略微駐足片刻後,耿朝忠再次前行,身後的人影消失了,直到穿過三個街口後,耿朝忠才再次出現了被注視的感覺。

“我剛剛來巴黎,不應該引起別人的注意,而知道我身份的,隻有燕子和布萊索兩個人,燕子去了柏林,布萊索剛剛見麵,排除各種可能,應該是布萊索剛剛被人盯上了。”耿朝忠的心裏默默的推測著各種可能。

身影一晃,耿朝忠拐進了街頭的一家衣帽行,但他很快從衣帽行走了出來,走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身後的人暫時失去了蹤影,沿著小巷走了十幾米以後,耿朝忠又猛然回頭,向著來路走去。

兩個戴著禮帽的年輕人迎麵走來,修長的身材,偶爾又說又笑的調侃幾句,和普通的路人並沒有什麽兩樣。

但是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耿朝忠卻看到他們手背上不自然凸現的血管。

耿朝忠再次回到了衣帽行。

那兩名年輕人停在了街口,顯然,他們在猶豫是否返回衣帽行跟蹤,或是繼續在街口等待。

耿朝忠微微一笑,從兜裏掏出一塊法郎,遞到了衣帽行殷勤侍立的服務生麵前:“看到街頭那兩位紳士了嗎?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正在玩一個捉迷藏的遊戲,麻煩你過去,告訴他們,遊戲結束了。”

侍應生答應了一聲,接過法郎向著兩人走去,耿朝忠則悠然的走向衣帽間的北側,那是一扇隱蔽的側門,剛剛第一次走進衣帽行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側門。

“兩位先生,有位客人讓我告訴你們,遊戲結束了。”

街角的兩名跟蹤者茫然的和麵前的侍應生對話,同時盯住了對麵的衣帽行,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不妥。

未幾,他們瘋狂的衝進了衣帽行,但空無一人的衣帽行裏,隻剩下了那扇還在微微晃動的側門........

“不知道是什麽人發現了布萊索,”走在巴黎街頭,耿朝忠的大腦在急速轉動,“如果是剛剛發現也就算了,但如果是蓄謀已久的跟蹤和監視,那恐怕布萊索的情況不太妙。”

“不對,”耿朝忠接著搖了搖頭,“如果是法國人,那還不至於太危險,頂多是驅逐出境,但如果是德國人的話,恐怕布萊索就真的危險了!”

“必須想辦法盡快找到布萊索!”

耿朝忠很快下了決斷,但他和燕子、布萊索都是單向聯係,隻有她們能找到自己,自己卻無法找到她們。

“如果遇到什麽困難,也可以到巴黎貝當路一家名叫黑貓的小酒館,找那裏一位叫做埃德蒙頓的調酒師,就說是燕子讓你來找他的。”

燕子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開始在耳邊飄**,耿朝忠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著貝當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