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個人也忍不住了,想到以前的事情,楊初夏坐在高位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就聽接話道,“夫人,他給我們的救濟糧少也就算了,我們村的村民早就習慣了一到雨水季節就躲避的日子,所以我們的糧食都會提前送到別處去。本來我們不靠救濟糧也能勉強生活,可那年之後,我們村救濟糧沒有了不說,連土地稅都比別人多了三成,三成啊!而且還是一年收兩次,以我們綿陽的地方,一年交一次稅都是困難,可我們村卻是兩次!就是去年水災過後也是如此,救濟糧沒有我們的,我們卻照樣交重稅,家家戶戶交不起稅就賣兒女。”

聽到這裏楊初夏麵色也沉重了。

朝廷一直沒有免去這個地方的稅收,包括江蘇的其他水災縣都沒有。

但每一年朝廷隻會征一次稅,而一次是每家總收成的兩成。這個稅收並不是規定的死數字,而是浮動的,是根據你的收成的來收的。相比福南府那邊都是按照朝廷規定的死數字來繳納,已經非常人性化了。算是朝廷再變相的給綿陽減負。

可現在居然有三成的稅?還是兩次,那就是一年總收成的六成全部上交。

“繼續說,我倒要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楊初夏此刻非常生氣。

領頭的看了她一眼,便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去打聽了,附近的村子都是兩成,隻有我們村是三成,還是每年兩次。而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當初那個老爺搞的鬼,他們家有親戚在衙門,並且放出話來,不把理正閨女送去,我們村一直就這樣。後來理正不願全村跟著受難,就要把自己閨女送出去,可是在前一天晚上,我們理正家的閨女投河自殺了。之後這件事被那位老爺知道了,他更是放出話來,隻要有他在一天,我們壽桃村永遠會這樣。當日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們理正也去了。”

“混賬!”楊初夏聽完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那怒氣讓底下的幾個人都嚇一跳。以為楊初夏是說他們,不免麵色如土,覺得整個壽桃村徹底沒救了。

然而下一刻楊初夏的話卻又讓他們升起了一抹希望,“那個老爺是誰?你們可打聽出來,是商家還是官家,我倒不知道在咱們綿陽還有這樣隻手遮天的人。”

楊初夏剛一說完,那領頭的就錯愕了一把,隨後忙道,“周家,是周家!”

“周主簿家?”這是楊初夏的第一反應,周主簿管賦稅,他還真有權力做這事。

然領頭的卻搖搖頭,“不是周主簿家,但和他家脫不了關係,我聽人說,那老爺他妹夫是咱們綿陽主簿。”

楊初夏聽了就問身邊的人,“周夫人娘家也姓周?”

小李哥想了下就道,“不錯,周夫人娘家也姓周,聽說周主簿當年還是靠著同姓的關係巴上了縣城周家,後來在周家的出力下坐了主簿,又娶了周家的女兒。”

“很好很好,周家果然都是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