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狄緊跟著上車,砰的一聲,車門被重重關上。

沈嫿往後挪了挪,警惕的看著一臉陰沉的蘇狄,“蘇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蘇狄很少這麽粗暴的對待沈嫿,即使有的時候他很生氣,也不曾表現的這麽明顯。

沈嫿話音剛落,蘇狄便一把將手裏攥著的東西摔倒沈嫿懷裏,聲音裏摻雜著無止盡的怒意,那溫潤的眼睛,也染上了怒意,“沈嫿,你就這麽不要臉?楚墨言他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費盡心思的去討好他?甚至還倒貼回去。”

蘇狄也是氣急了,耐不過對沈嫿的思念,也恰好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便趕來C市看看沈嫿。

剛回到自己所在的公寓,便看見門下麵塞著一個厚厚的一個信封,當下有些奇怪,打開一看,不想,不想,居然是那樣的畫麵。

懷裏一沉,沈嫿低眼看去,身子一僵。

是自己出入C市最高檔小區的照片,以及,楚墨言的。

因為,小區都是低層樓房,每家一棟。

所以,從兩個人同進出一動樓房,不難猜出,是什麽關係。

和楚墨言之間糾纏不清,沈嫿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事實總是與她事與願違。

僅僅是剛開始看見照片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愣,腦子裏掠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蘇狄怎麽會有這些照片?

偏偏,蘇狄還不肯放過沈嫿,捉住沈嫿的肩膀使勁兒搖晃著,不斷質問著,“沈嫿,你為什麽要和他糾纏在一起?難道,做他的情人就那麽好嗎?”

楚墨言有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沈嫿就自然是楚墨言的情人,見不得光的情人。

沈嫿將自己的肩膀從蘇狄手裏解救出來,看著蘇狄,“你跟蹤我?”

除了蘇狄,沈嫿想不通誰會拍這些照片。

蘇狄怒氣衝衝,“你以為我會那麽閑?”

他在B市,天天應付蘇氏企業上的生意和蘇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根本沒有時間來做這麽無聊的事。更何況,他以為,經曆過上次車裏那樣的事情之後,沈嫿會跟楚墨言保持距離,所以才放心的離開了C市,卻沒想到,這個女人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居然又跟楚墨言搞到了一起。

真的是

……

蘇狄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罵沈嫿了。

最後,他隻能無力的看著她,無力的問,“你圖什麽?”

沈嫿撇過眸去,淡淡的道,“圖什麽?當然是錢!跟著他,最起碼,我不用為生計發愁。”

蘇狄想不到,沈嫿會這樣回答,一時愣住。“你跟著我,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他恨困惑,為什麽沈嫿的思維,總是跟別人不一樣?楚墨言能給她的,他也能給,為什麽她總是這樣舍近求遠,對他視而不見?

沈嫿的唇角勾起譏誚的笑,“你是說,幹仙人跳那種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勾當麽?”

蘇狄一下子就被她這句話給打敗了。他的臉色變得灰白。

是的,他能給得了她錢,卻給不了她安穩的生活。雖然,仙人跳來錢快,若他們繼續做這營生,倒是不用擔心沒錢花,隻是,卻總要不停的換城市,不停的換身份,還要擔心事後會不會有人報複,甚至,會發生秦如天和胡鵬那樣的事。

而當楚墨言的情人,就不用顧慮這些,隻要,把他伺候爽了就行。

蘇狄一想到沈嫿一絲不掛的躺在楚墨言身下的**畫麵,就覺得血管裏的血液在沸騰,額頭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

半晌,才像瘋了一般嘶吼道,“沈嫿,我不相信,你是那種貪戀錢財的人。”

沈嫿淡淡的笑了,半晌才盯著蘇狄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是,我是那種貪財的人。曾經,我以為我不是,但我的確是。而且,人都是會變的,我也是,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我也不過是想過的好一點而已,我不想,讓小寶和張媽跟著我受苦。”

“可楚墨言已經有了未婚妻,他給不了你未來,況且你……還有沈小寶。”

蘇狄什麽意思沈嫿明白,無非是說,沈小寶是個拖油瓶。

“管那麽多幹什麽呢,反正隻要他給我錢不就行了,我沒必要擔憂那麽多。”

話音落,連沈嫿自己都覺得,這話好像是從內心深處有感而發,不由佩服自己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到底還要歸功於眼前的蘇狄,不是麽?

“錢,錢,沈嫿,你句句開口不離錢,難道錢是萬能的

,能解決一切麽?”

沈嫿輕笑,隨即收了笑容,“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錢萬萬不能。沒有錢,我拿什麽去給沈小寶治病,我又怎麽去養活他們。”

“你要錢,可以跟我說啊,我可以給你。”

沈嫿嗤笑,“你的錢我看不上,因為,太少。”

話音剛落,沈嫿清楚的聽到空氣中傳來指節交錯的聲音,在沉寂的車廂內格外清晰。

抬起頭看向蘇狄,果然那一張俊朗的臉,已經有些扭曲,眼睛裏麵一片通紅,正狠狠瞪向自己,裏麵的情緒太過於複雜,沈嫿看不懂,也不想去懂。

沈嫿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人,可為了打斷蘇狄對自己的念想,沈嫿迫不得已,隻能這麽說。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蘇狄他,的確沒有楚墨言有錢。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得了被心愛的女人當麵這樣羞辱。

蘇狄終於忍無可忍,揚起了手,對準了沈嫿的臉,狠狠的扇了過去。

沈嫿一驚,卻沒有躲閃,反而坦然的迎了上去。

蘇狄的手落了下去,卻沒有用力道,反而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臉上,像是在觸摸。

沈嫿看著蘇狄已經恢複了臉上慣有的溫潤,仿佛剛剛那扭曲,那歇斯底裏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不由鬆了一口氣。

卻聽見蘇狄用慣有的謙潤聲音說著殘忍的話,“沈嫿,是不是隻要一個男人有足夠的錢,你就能跟他上床?”

沈嫿想,蘇狄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她這麽做,那麽說,一開始,不過是想斷掉他的念想,可聽他這句話,根本就沒有斷。

“是。”沈嫿整了整因為剛剛的糾纏而淩亂的衣衫,笑著說道。

“賤人,不知廉恥。”蘇狄唇微啟,吐出幾個字。

沈嫿一僵。

隨即苦笑,倘若可以,倘若不是逼不得已,誰又想做這麽犯賤的事情呢。

可是,她有選擇嗎?沒有。

而且,她自己也承認,她真的很賤,很髒。

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蘇狄似乎極其厭惡沈嫿這張帶著笑的臉,車門打開,一把將沈嫿從車裏拖了出來,絲毫不管沈嫿有沒有站穩,車子便揚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