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天嘖嘖,就算是千杯不醉,也不是這個麽喝法吧。

“看在為了你我堅決的從溫柔鄉爬出來的份上,和我說說,到底怎麽了?”秦如天笑著打趣。

本想是緩和氣氛,奈何某人太不給麵子,秦如天暗暗朝著楚墨言翻了個白眼。

“是,因為沈嫿?”他試探性的問。

楚墨言沒說話。

秦如天繼續猜測,“你們又吵架了?”

聽到這個又字,楚墨言很不舒服。他冷著臉,“不是。”

“不是?”秦如天暗暗咋舌,“那就是你們和好了?”

他有些納悶,不像是和好啊,和好了應該不是這個樣子啊,早進美人的被窩裏了。還顧得上叫他來喝悶酒?

“比吵架更嚴重。”楚墨言落寞的笑。

秦如天不解,“比吵架還嚴重?”

楚墨言長歎口氣,細長的手指緊緊攥著手裏的杯子,“我,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情。”

秦如天不以為然,“你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女人。我還沒看到,哪個女人落在你手裏會有好果子吃。”

秦如天深深明白,楚墨言有迷惑女人的資本,為了和他共度一夜良宵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些女人見他秦如天好說話,去求他,讓他把她們送到楚墨言的**。

“沈嫿懷了我的孩子。”楚墨言擰眉,緩緩開口,臉上沒有了那絲慣有的笑容。

秦如天正在抿酒,聞言一個沒忍住,嘴裏的酒盡數噴了出來。

幸虧角落就他和楚墨言,不至於太丟臉。

“你對這一點素來不是把控的很嚴格嘛,沈嫿怎麽還會懷孕?”

“意外的產物。”

秦如天了然,“懷孕就懷孕了唄,想要的話,就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不想要,那就……”反正,依他看,楚墨言是絕對想要這個孩子的。

秦如天話還沒也說完,就被楚墨言出聲打斷,“現在,那個孩子沒了。”

秦如天嘴快,一時咬了舌頭,正嘶嘶的吸氣,聞言一驚,差點沒把舌頭給咬下來,聲音含糊不清,“你……唔……不想要這個孩子?”

楚墨言搖搖頭,又點點頭,看的秦如天一頭的霧水。

這到底是想

要,還是不想要呢?

“那個孩子,是被我親手給……”說到這裏,楚墨言的聲音很沉,隱隱帶了絲別樣的情感,有痛,有難過,也有悔恨。

秦如天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墨言,“楚墨言,你沒搞錯吧,你親手把你自己的孩子給……”秦如天做了個手擱在脖子上一抹的動作。

楚墨言點頭,秦如天眼裏的驚訝更甚。

倘若楚墨言真的這麽做的話,那沈嫿豈不是會恨死他。

“當時我也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以為……我以為,孩子是蘇狄的,畢竟,當時沈嫿和蘇狄在一起,而且我問她是不是和蘇狄發生了關係,她說是,我一時被氣昏了頭,強行要了沈嫿,結果就……”

秦如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楚墨言。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著因果循環,冥冥之中都注定好了。

當你活得瀟灑恣意,為此傷害別人時,總有一天,那些報應會一一落到你的身上,秦如天算是看明白了這一點。

兩個人都沒話說,楚墨言兀自灌著酒,一杯接一杯的白酒下肚,看的一旁的秦如天驚訝不已。

似乎是為了配合楚墨言此刻的心情,酒吧裏的歌曲聲調也變得低調悠揚,透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秦如天拍了拍楚墨言的肩膀,他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看到今時楚墨言身上發生的一切,秦如天也為楚墨言感到難過。

“如天,你說我該怎麽辦?”楚墨言很是頹廢。

秦如天很驚訝。看到這樣子的楚墨言。

坦白說,他很不適應這樣的楚墨言。他們兩個,向來都是他有求於他的,不管是哪方麵。楚墨言在他麵前,從來就是那個無堅不摧的楚墨言,隻要他出手,就沒有辦不到的。更別提女人了,女人在他麵前,完全不堪一提。

沒有女人是他楚墨言搞不定的。或者說,沒有哪個女人,在他楚墨言麵前能不低頭臣服的。

可沈嫿,是個例外。

例外到楚墨言有一天,居然會為了她而如此落寞,如此頹廢,甚至,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的問,“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楚墨言苦笑,“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

麵對她。前段時間,她居然開始自殘。”

“什麽,自殘?”秦如天訝異,他倒是沒有想到,沈嫿的性子那麽掘,居然敢自殘,秦如天看了眼楚墨言,想必他這些天來也不好受吧。

楚墨言點點頭,“是啊,今天下午,她才從失去孩子的噩夢中走出來。”

“在此之前,她夜裏從來沒有睡著過,瞞著我靠吞食大量安眠藥來維持睡眠。”楚墨言把沈嫿的近況大致說了一遍。

換做以前,他是從來不會把這樣私密的東西說給人聽的。

他是誰啊,他是楚墨言,B市赫赫有名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還有他擺不平的事?更別提女人了。

可今天,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他內心的苦悶迫切的需要發泄和釋放,或許是,他真的是迷茫了,找不到路和方向了,所以,他竟然毫無顧忌的,將這些隱私訴諸於旁人。

秦如天聽了唏噓不已,看著楚墨言滿臉毫不掩飾的痛苦,這要是擱以前,楚墨言就是再難過,也不會把情緒外露。

“她,現在還好吧?”秦如天沉沉開口。

“反正已經清醒了過來,後續會不會發作我也不知道。”楚墨言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和頹廢。

秦如天看著楚墨言這幅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

曾經名聲享譽B市,跺一下腳整個B市都要震一震的楚墨言,什麽時候會為了一個女人,痛苦自責傷心到如此地步?

要不是愛上了沈嫿,他又怎麽會是這般模樣。

喜怒哀樂,全部都由另外一個人掌控。

“墨言,”秦如天抿了口酒,下一秒就開始吸溜舌頭。

酒沾到了剛剛咬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秦如天連忙將酒杯擱在那兒。

楚墨言回頭,墨眸裏麵隱隱躺著幾分水色,分明是在極力隱藏著男兒淚。

秦如天想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你對沈嫿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感興趣,而是愛上了她?”

愛?楚墨言微微怔愣,顯然沒有從秦如天的話中反應過來。

看著楚墨言眼裏的茫然,秦如天暗暗歎氣。

許久,隻聽見楚墨言的聲音低低響起,“可,我明明愛的是胭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