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在路上飛快地走著,也不管自己穿的是高跟鞋,更不要說,她一手還緊緊地攥著個手機,幾次都想要打電話給楚墨言,但是撥不出幾個數字,她就想把手機狠狠地摔倒地上去!

就這麽一路惱怒一路怨恨地走了不知道多久,這個一直被沈嫿攥在手心裏的電話也終於撥了出去。

“楚墨言你這個混蛋,流氓,無恥之徒,靠父母萌陰的富二代,人渣!你,你!”那邊電話一被接起來,沈嫿就對著楚墨言一頓海罵,罵到她自己都覺得沒有詞了,方才忿忿不平地停下來喘口氣。

她以為自己會聽到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但是事實是,楚墨言那個一點也聽不出來生氣的嗓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不僅沒有生氣,似乎還帶著一點笑容:“沈嫿,我們的契約,依舊作數。”

準確的說,他食髓知味,現在就開始想念她的身體了。

“你!你這個變態!”沈嫿抓著手機氣得跳腳。

這一次楚墨言倒是沒有繼續聽她廢話了,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他相信沈嫿會做出選擇的,而且他也樂意欣賞沈嫿在做出選擇的時候那種糾結的樣子。

因此,楚墨言很痛快地就將電話掛斷了。

他的事情還多著呢。

而沈嫿,再一次將剛開始的話又罵了一通以後,聽到手機裏麵傳來的忙音,自己心中也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沒錯,就是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明明,她才應該是理直氣壯的那一個!

但是現在的事實卻是,她有事情必須要依靠楚墨言才能辦到!

這簡直!

這讓沈嫿說什麽好?

算了,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再怎樣也不會有事的!沈嫿不得不這樣安慰著自己。

C市這麽大,幼兒園這麽多,大不了就是找一個遠一點的,偏一點的幼兒園好了,接送小寶的時候麻煩一點點而已,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她一定能找到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沈嫿也不回家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園長會什麽時候就讓沈小寶離開。

她必須要很快地談妥下一家幼兒園,她不希望讓沈小寶跟著她到了C市以後,覺得自己是流離失所的。

但是……

美好的想

法,總是會被殘酷的現實一次次無情地打擊。

沈嫿幾乎跑遍了整個C市,也沒有找到願意接受她的幼兒園。

每一家幼兒園在她剛過去的時候,因為可以收讚助費,所以對她還是非常熱情的,但是隻要她一報上名字,那些幼兒園的口氣就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冷漠了。

他們會冷漠而梳理地將沈嫿給請出去,然後說出各種各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她。

聽著這樣的理由,沈嫿的心,也就這麽跟著冠冕堂皇地沉了下去。

是的,是沉下去了……

楚墨言在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告訴她,她做不到的,她沒有辦法抗拒他。

他的權力,他的勢力,就仿佛是一張細密的網,悄無聲息地張好了等著她走進去。而她對此還是一無所知的,每每離開,都還以為自己是有活路的。

活路?

是的,她自然是有活路的。

她的活路隻在一個地方,隻有那麽一出。

就是回頭。

那充滿了諷刺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回頭,回到早上離開的地方,回到楚墨言的身邊去。

這樣,才能夠將生活繼續下去。

一想到這一點,沈嫿就連家都不想回了。

沈嫿一直覺得,就算是她與楚墨言真的發生了點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那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都有需求啊。她就把這個當做是需求一笑而過就算了。

但是……

那種三個月的契約,還隨叫隨到什麽的。

讓沈嫿感覺到了深深的屈辱。

沒錯,就是屈辱。

她是人,不是貓,也不是狗,跟不是那種高級貴族們牽出去在華麗的酒會上炫耀的玩物!之前為了工作出席過不不少這樣的酒會的沈嫿很清楚那樣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不對,還不能說是女人,那些女人,從某些方麵來說,不過就是裝點著華麗的衣服與昂貴的首飾的**人偶而已,根本不能稱其為人。

她一直是很鄙視那樣的女人的,但是沈嫿卻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天。

她居然也會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三個月……

是用三個月的黑

暗去換取未來的光明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從天邊走到了中間,然後又從中間慢慢地落下。

沈嫿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在外麵跑了整整一天。

她本來是打算要出來找工作的,卻沒有想到,就這樣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突發事情給打斷了。

對了,還有工作……

工作,小寶上學,還有張媽的工資,生活費等等等,所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忽然一下就全部堆積起來,壓到了她的肩膀上。

沈嫿覺得就連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回到家中,沈小寶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沒地方上學了。當然,對於小孩子來說,沒有地方上學也許並不是什麽會讓他們難過的事情,相反,可能還會開心。

總而言之,沈小寶還將自己在幼兒園做的手工粘土拿出來給沈嫿看,眼睛忽閃忽閃地期待著母親的表揚。

隻是沈嫿的確沒有這個與沈小寶說話的心思,幾句簡單的話就想將沈小寶給打發走。

“媽媽,媽媽?”沈小寶猶自不知大人的愁苦,還抓著沈嫿的衣袖不肯離開。

沈嫿心中煩悶,說話也重了一些:“還不去寫功課?”

沈小寶扁了扁嘴,被沈嫿這樣突然凶起來的樣子嚇得差點掉了眼淚。

正在忙碌的張媽趕緊過來打著圓場,將小寶給哄走了方才回來看了看沈嫿,很是和藹地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幼兒園那邊又有什麽不順利的事情了?”

是的,張媽倒是知道,她是去見了園長才會回來以後脾氣這麽不穩定的。

隻是,沈嫿怎麽能告訴張媽,是因為有一個變態,流氓,無恥敗類的富二代為了打擊報複她,所以暗中用了手段讓沈小寶沒辦法去幼兒園呢!

這樣的話,沈嫿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所以,她隻能強笑著說:“沒什麽,隻是一點小事而已。”

“小事?小事你能沒來由地凶到小寶頭上去啊?”張媽的經驗豐富,根本就是不為所動。

她瞧著沈嫿不說話,於是便走過來,坐到了沈嫿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很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個女人啊,自己單獨帶著孩子,是很辛苦的,我還是很能理解你的,你跟我說說,是不是幼兒園那邊的讚助費出了什麽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