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是真的,昨晚我去看他時他還在,可昨天夜裏看孩子的保姆給我打電話說孩子失蹤了,我也趕過去看了,孩子……確實不見了。”楚墨言無力的解釋。

“真的不見了?”沈嫿的聲音都在顫抖,臉色驀地慘白,跟一張透明的紙沒有任何區別,甚至能看到,上麵跳動的血管。

本就瘦弱的身子,此刻更是搖搖欲墜,顯然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沈嫿,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用不了幾天,就會把孩子給找回來的,到時候我一定將他還給你。”見沈嫿神色慘白,楚墨言忙安慰道。

“找?能不能找回來都不一定,要是找不回來,你拿什麽還給我?”沈嫿滿眼都是絕望。

“沈嫿,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楚墨言想要上前一步,扶住沈嫿微微晃動的身子,沈嫿卻本能的後退一步,靠著身後的牆站穩。

愣愣看著楚墨言,沈嫿低喃,“楚墨言,你為什麽不放過我?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你看看,你一出現,就把我的生活攪的一團糟了,現在連我的忘川都給弄丟了。”

“楚墨言,要是找不回忘川,我會一輩子恨著你。”最後一句猛然拔高聲音,聲嘶力竭,看向楚墨言的眼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用不原諒四個字。

被沈嫿眼裏充斥的濃濃恨意震住,楚墨言緊抿著薄唇,眼裏布著血絲,怔怔的看著沈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嫿話落,終於撐不住接連而來的打擊,心力交瘁,一口血噴湧而出。

楚墨言驚慌失措的聲音失了一貫的沉穩,“沈嫿,沈嫿……你怎麽了?”

沈嫿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幸虧楚墨言手快,一把扶住沈嫿。

“沈嫿,沈嫿……”見沈嫿還有意識,楚墨言喚道。

沈嫿緩緩睜開眼睛,掙紮著要起來,奈何身子太虛,努力了半天,也是徒勞。

“放開我。”沈嫿語調艱難,看向楚墨言的眼神一片死寂,然細看之下,就能發現裏麵含著的痛心。

楚墨言沒鬆手,一把打橫抱起沈嫿往外走去。

曹瀚文一直在外麵徘徊,此刻聽到動靜,想也不想,立刻衝了進來。一眼

就瞥到了沈嫿唇角的血,心裏一慌,想也不想的擋在楚墨言身前,“你把沈嫿怎麽了?”

說著,手一伸,就要從楚墨言懷裏接過沈嫿。

楚墨言決絕的抿著薄唇,不肯鬆手。

兩人僵持了會兒,楚墨言眼神不善的看著曹瀚文,“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妻子。”楚墨言一字一頓的說道。

言下之意是,你沒資格站在這裏。

剛剛沈嫿氣急攻心,隻吐了一口血,幸運的是,之後都沒再吐血。

此刻窩在楚墨言懷裏,虛弱卻倔強的看著楚墨言,“鬆手。”

聲音雖小,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

楚墨言眉目一冷,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沈嫿,提醒道,“你已經和他離婚了。”

“是,我是和曹瀚文離婚了,可你並沒有把孩子還給我,早知道是今天這般的結果,我寧願不和瀚文離婚。”沈嫿字字都很冷,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鈍鈍的刀子,劃過楚墨言的心口。

一旁站著的曹瀚文,聞言溫潤的眉目幾不可見的閃了閃,隨即恢複正常。

從楚墨言和沈嫿的隻言片語中,曹瀚文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鬆手。”沈嫿冷冷重複了一遍,眉眼之間盡是疏離。

楚墨言眼神複雜的看著沈嫿,耐不過她的堅持,一點點鬆手。

曹瀚文接過沈嫿就往醫院奔去。

一到了曹瀚文懷裏,楚墨言看的分明,沈嫿明顯舒了一口氣。

難道,她就那麽的厭惡自己麽?

楚墨言怔怔看著自己空****的時候,依舊維持著剛剛抱過沈嫿的姿勢,心裏忽然就空了那麽一大塊。

愣了會兒,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曹瀚文一刻不敢停留,所幸y城是一個小鎮,並不大,離他們客棧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家醫院。

曹瀚文來過這家醫院,忘川就是在這裏出生的,忙將沈嫿帶到急診室那邊,向醫生說了說簡要情況。

無緣無故的吐血,病因很複雜,需要做詳細的檢查。

醫生在裏麵給沈嫿檢查,曹瀚文在外麵等著,心裏麵擔心的不得了,麵色卻依舊沉穩淡定。

不一

會兒,看見一旁站著的楚墨言,曹瀚文瞥了眼,沒和他說話,目光靜靜的落在沈嫿身上。

很快,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醫生剛把門打開,曹瀚文和楚墨言同時邁步,病房的門本就窄,兩個大男人堪堪卡在門口,擠在一起,誰也進不去,偏偏,誰也不肯退步的瞪著彼此。

最終,曹瀚文還是緩慢退後一步,讓楚墨言先進去。

他跟隨在身後,與楚墨言直奔病床前的沈嫿不同,曹瀚文則走向醫生。

“醫生,情況嚴不嚴重?”曹瀚文聲音平穩,然不難聽出裏麵含著的急色。

醫生早收回眼裏的詫異之色,問道,“病人這兩天是不是情緒出現過大起大落?”

曹瀚文點頭,目光責備的看向一旁的楚墨言。

“也沒有好好吃飯吧?”醫生繼續問道。

曹瀚文依舊點頭。

因為曹忘川的失蹤,短短兩天之內,沈嫿瘦了一大圈,麵色都不若往日的紅潤,即便那天自己勸著,她也僅僅是勉強吃了兩口飯便沒再吃。

剛帶著離婚證去見楚墨言,恐怕楚墨言又刺激了她。

“那就沒錯了,我們剛給病人檢查過,一時吐血是因為這幾日來怒火鬱結在心肺中,鬱怒憂思,致胃熱壅盛,肝鬱化火,再加上病人這幾天沒好好吃飯,你們也知道,脾胃是慢傷,日積月累形成的,現在所有病症一起發作,才會導致病人吐血,屬於氣鬱勞心吐血,後期要注意保持情緒通暢,別讓病人過度憂慮,憤怒,另外我再給她開一些調養的藥,養好是沒問題的。”

曹瀚文忙點頭道謝,並詳細詢問了醫生,飲食生活習慣上有哪些要注意的。

見曹瀚文問的這麽仔細,難得見到這麽細心的男人,醫生微微笑道,“那你跟我過來,我開了方子你去拿藥,注意事項我會詳細告訴你。”

和一進病房直奔沈嫿的楚墨言相比,曹瀚文從門口的退步,到進病房,視線偶爾會落到沈嫿身上。

然他的這細致的舉動卻徹底完勝楚墨言。

最起碼,曹瀚文視線落在沈嫿身上時,沈嫿會回視,微微搖頭,示意她沒事,和對待楚墨言的冰冷天差地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