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母親,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保護她的孩子。

楚墨言沒有出聲,既沒說同意放過忘川,也沒說不放。

沈嫿和楚墨言對峙著,“楚墨言,你別妄想用別的法子把忘川帶走,我告訴你,即使你把屋子裏所有危險的東西都沒收,我依然有辦法。”

是的,想死,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沈嫿,你一定要這樣麽?”楚墨言沉默半晌,終於開口。

“是你逼我的,反正我曾經為了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

提到那個沒有機緣來到世界的孩子,瞬間楚墨言眼裏有痛色閃過,眨眼即逝。

定定盯著沈嫿看了許久,見沈嫿滿臉決絕,維持著那個危險的動作沒有絲毫改變,楚墨言終於鬆口。

“好,我答應你不動忘川,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今後不能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楚墨言妥協一步,說道。

“說話要算話。”沈嫿還是有些不相信楚墨言,畢竟他是有前科的。

楚墨言深深凝了沈嫿一眼,“要我拿筆和紙過來麽?”

沈嫿不動,意思已然很明確。

見狀,楚墨言起身去拿紙和筆。

身後忽然傳來沈嫿的聲音,“算了,不必了,我就再相信你一次。”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假如你沒有做到的話,今天的場景,還會再次發生。”沈嫿警告道。

以楚墨言的性子,倘若他不想遵守的話,寫不寫成白紙黑字對他來說一點束縛作用都沒有,又何必多此一舉。

但願,這一次,他說到做到。

楚墨言頓住腳步,站在門邊,緩緩轉身。

沐浴在陽光之中,沈嫿逆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沉沉的聲音傳來,“好,我答應你,不會再拿忘川逼你。”

見忘川安全,沈嫿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舉了半天酸軟的胳膊。

楚墨言以極快的速度向沈嫿走來,劈手奪走了她手裏的碎瓷片。

沈嫿詫異,愣愣抬頭去看楚墨言。

依舊英俊非凡的臉龐,微微上揚的眉宇,優美的鼻翼,微抿的薄唇,有棱有角的臉部

線條,此刻卻帶著一抹如釋重負。

沈嫿心裏有微微的酸楚。

為什麽,兩個人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或許,是開頭就沒開好吧,不單純的開始,注定了,最後隻能黯然收場。

沈嫿扭過頭,眼底有淚。

楚墨言答應不搶走忘川,但他並沒有答應放過曹瀚文,所以,他現在還被楚墨言關著,沈嫿連他的麵都見不到。

一想到曹瀚文現在不知道怎樣了,沈嫿心裏是暗暗焦急。

可她不敢再楚墨言麵前表現出來,楚墨言有多痛恨曹瀚文沈嫿一清二楚,要是不小心刺激到楚墨言,最先倒黴的就是曹瀚文。

而她,決不能讓曹瀚文出任何差錯。

和沈嫿的關係回到原來的冰點,楚墨言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從沈嫿房間出來,就滿臉的煞氣,走到哪裏,身上都帶著一股幽冷幽冷的氣息,似乎看周圍什麽東西都不爽。

手下見到楚墨言,更加的恭敬小心,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惹得楚墨言借題發揮,拿他們撒氣。

楚墨言雖然煩躁憤懣,然還沒到他手下發作的地步。

“楚哥,曹瀚文的資料出來了。”有人用歡快的語氣和楚墨言說道。

敢用如此輕鬆的語氣和楚墨言說話的,也隻有林煒了。

將手裏厚厚的文件袋子遞到楚墨言手上,林煒不由抱怨,“查他的資料,比打架還累。”

楚墨言斜斜依著二樓的欄杆,目光沉沉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聽見林煒的聲音,轉頭接過林煒遞過來的文件,打開細細看著。

“怎麽這麽多?”

“曹瀚文的身份並不簡單,詳細資料查出來就是這麽多。”林煒解釋道。

一般調查的人也就四五張紙,複雜一點的也就十來張就差不多了,而曹瀚文這次的,足足有二十多張,厚厚一摞,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楚墨言一字不漏的看著黑紙白字,上麵條條框框詳細列著曹瀚文生平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件。

花了十幾分鍾看完,楚墨言唇角溢出一絲冷笑,在陽光溫暖的午後,聽上去莫名有些冷。

原來他就是曹勳。”

一般楚墨言要求調查的資料,沒有經過楚墨言同意,林煒不會提前翻閱,然聽到這個名字時,還是有一瞬間的怔愣。

曹勳?曹瀚文就是曹勳?

“他不是早就隱退了麽?”林煒疑惑的問道。

曹勳這個名字林煒是聽說過的,是某市很有名氣的一個黑幫頭目,三年前,不知因為什麽發生了黑幫火拚,他的妻子為救他而死。

再後來,就傳出他因為妻子的死心灰意冷而退出江湖。

而他確實也這麽做了,因為,沒多久他就解散了一手創建的幫派,從此金盆洗手,消失在江湖之中。

三年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林煒沒有想到,曹瀚文就是曹勳,隱姓埋名來到y城,愛上了沈嫿,額……也就是楚哥的情敵。

記得,當時曹勳退出黑幫江湖時,他還唏噓了好久呢。

畢竟,曹勳在道上也算一條硬漢。

“那嫂子知道他的另外一層身份麽?”似乎想起什麽,林煒問道。

楚墨言擰眉,“應該不知道,要是沈嫿知道的話,你覺得她還會和曹瀚文結婚,在一起這麽久?”

林煒想想搖搖頭,吐了吐舌頭,感慨道,“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曹瀚文是一個黑幫首領!”

外表看起來那麽溫文爾雅的人,親和力十足,實在不像混黑社會的。

“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將自己的過去藏得很嚴實。”

林煒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轉,“楚哥,現在奪回嫂子,看來要從曹瀚文下手了。”

楚墨言抬眼幽幽掃了林煒一眼,“你有什麽辦法?太慫的辦法就不要說出來了。”

林煒撇了撇嘴,他的方法怎麽可能慫。

“既然曹瀚文以前是混黑道的,肯定得罪過不少仇家,雖然金盆洗手了,但肯定還是有仇家不放的。隻要放出曹勳躲在這家客棧的風聲,肯定會有仇家找上門來,這樣,楚哥你不用動手,就會有人對付曹勳,而一旦仇家找上來,曹瀚文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嫂子要是知道了曹瀚文一直在騙他,也會離開他的,畢竟嫂子最討厭欺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