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有些緊張的站在那兒,不敢抬頭看沈嫿的眼睛,“小寶啊……他出去找同學玩了,還沒回來。”

沈嫿點點頭,“那忘川呢?快抱下來讓我看看,好長時間沒見,我好想他。”

“啊!”張媽一驚,語氣難掩慌亂,“你說忘川啊,忘川他……”想了半天,張媽眼神躲閃,“他在房間內睡覺。”

“那我去房間看他。”說著,沈嫿就要上樓,卻被張媽先一步攔住。

“小沈,那個……你剛回來一定很累吧,先去舒舒服服洗個澡,然後我給你做頓好吃的,見忘川也不急於這一時。”張媽找借口阻止沈嫿上樓。

忘川現在根本就沒在房間,要是沈嫿回房,肯定會露餡的,剛剛那個理由,也是張媽慌亂之下隨便說的。

沈嫿覺得很奇怪,張媽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推三阻四了。

“張媽,到底怎麽了?”沈嫿頓住腳步,轉頭問道。

張媽立即別開眼睛,“沒什麽,沒什麽。”

見沈嫿一直盯著她看,張媽慌不擇路的轉身,“我去給你做飯。”本就不擅長撒謊,再呆下去,張媽覺得她肯定會招架不住的。

看著張媽匆匆離開的背影,沈嫿微微擰眉。

張媽的表情實在是太古怪了,難道,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心裏有疑惑,但沈嫿並沒有多想,徑直往樓上走去。

然而,看著空****的床鋪,上麵哪有忘川的身影,沈嫿心一下子慌亂的不成樣子。

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安慰自己,說不定,是曹勳看見孩子醒了抱著出去玩了。

想到這兒,沈嫿立即掉轉頭去。

恰好遇到送飯的張媽,“張媽,飯擱著吧,我去看看忘川去哪兒了?”

張媽端著托盤的手一抖,裏麵的湯汁灑出來一大半。

見狀,沈嫿心裏一沉,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每次說到忘川和小寶時,張媽的語氣都很不對勁。

忙轉身看著張媽,語氣也有些凝重,“張媽,是不是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沈嫿目光定定看著張媽,張媽身子又是狠狠一震。

這下,沈嫿無比的確

定,張媽有事情瞞著她。

接過張媽手裏的托盤擱在桌上,“張媽,是不是小寶和忘川出事了?”

話剛落,張媽眼淚忽然就掉了出來,怔怔看著沈嫿。

張媽這個模樣把沈嫿嚇了一跳,心裏也跟著一提,心底那層不好的預感更加濃重。

“小沈,小寶和忘川……他們……他們不見了。”張媽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將一句話說完整。

下一秒,沈嫿手一抖,托盤重重落在桌上,人也跟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愣愣的看著張媽,“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見沈嫿似乎被嚇到了,張媽緊接著說道,“小沈,你別這樣,先鎮定一點。”

鎮定?這讓她怎麽鎮靜?

小寶和忘川,居然失蹤了。

沈嫿合上眼睛,將眼裏的淚意和心裏的擔驚受怕一並壓下去,才緩緩睜開眼睛,然心裏的害怕和惶恐不減反增。

麵色有些蒼白,聲音微微顫抖著,猛地一把抓住張媽的手,“張媽,怎麽回事?小寶和忘川怎麽會不見了?”

要知道,臨上飛機前,楚墨言當著他的麵打電話放了曹家寶,而她也和小寶通了話確定過了。

現在卻……不見了?而且,還是一並兩個?

張媽見沈嫿還保持著理智,胡亂抹了把眼淚,“是這樣的,兩天前,客棧忽然來了一批來曆不明凶神惡煞的人,各各手裏都拿著凶器,一進來,便四處搜人,強行帶走了小寶和忘川。”

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瀚文,他為了救小寶和忘川和那夥人打了起來,受了重傷,一條腿完全失去了知覺,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沒有一丁點恢複的可能。”說道這裏,張媽深深歎了口氣,哭著一張臉,滿是愁容。

“這些事情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沈嫿聲音有些尖銳,終於明白了張媽為何表現會奇奇怪怪的,當時給張媽打電話時,張媽語氣就有些不對勁。

現在,沈嫿總算是明白是因為什麽了。

“那些人帶走小寶和忘川之後,我有給你打過電話的,可你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我怕你回來就知道這個消息受刺激,才想瞞著你的。”張媽解釋道。

沈嫿一愣,

忽然間想起來,為遵守約定,不讓任何人打擾,在皇後鎮的那段時間,她的手機和楚墨言的手機一直都是關了機的。

“那瀚文呢?怎麽不在房間?”扶住桌子的手狠狠顫著,壓也壓不住。

曹瀚文一條腿已經廢了,沒道理還出去。

“他怕你一回來就擔心他,搬到隔壁的房間去了。”

“我去看看他。”說著就要往曹勳所在的房間走去。

然而,剛起身,身子忽然一歪,往旁邊倒去。

張媽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語氣裏難掩擔憂,“小沈,小沈,你怎麽了,千萬別嚇唬張媽啊?”

沈嫿醒過來時天色已經黑了,窗外黑漆漆的,看不見一絲月光,漫無邊際的黑,好像一個偌大的黑洞,不斷吞噬著人的理智。

剛睜開的眼睛有些空洞,許久裏麵才滑過一絲神采。

“沈嫿,你醒了?”身旁傳來一個溫溫潤潤的聲音,裏麵含著無盡的擔憂,也透著一股……隱隱的悲涼。

沈嫿艱難轉過視線,對上聲音的來源。

溫和的眉目,臉上滿是焦急。

“瀚文。”目光定格在曹勳身上,沈嫿開口,聲音有些澀。

“嗯,是我。”說著,扶著沈嫿坐了起來,“來,先把藥喝了,是大夫開的安神靜心的藥。”

沈嫿神情依舊有些木然,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曹勳,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動作,在他做來,卻萬般艱難。

“瀚文,對不起,是我不好。”沈嫿沒有接藥,喃喃低語著。

目光低垂,落在曹勳坐著的輪椅上,眼裏充滿了自責。

她就好像是一個不祥體。

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離開這段時間,她不僅弄丟了兩個兒子,還連累的本已經廢了右手的曹勳,現在連左腿也廢了。

曹勳神色一頓,隨即恢複正常,“沈嫿,先別說這些了,來,先把藥喝了,喝了之後我和你說說具體情況。”

沈嫿默默接過盛著藥的碗,仰頭一口喝幹淨,眉目之間的蒼白還沒來得及褪去。

“我已經報了警,可警方和我一樣,沒有查到任何線索。”沉默片刻,曹勳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