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勳見沈嫿給他下跪,麵上一驚,忙伸手想要扶起沈嫿,聲音很是訝異,“沈嫿,你這是在幹什麽,快起來!”

“不,瀚文,我求求你,你幫我把孩子從楚墨言手裏奪回來好不好?好不好?”沈嫿低聲哭求著曹勳。

“瀚文,我不能沒有孩子,沒有孩子我會活不下去的,我怕楚家因為我對楚墨言做出的事情而虐待孩子。”本已經止住眼淚,這會兒又流了下來。

“沈嫿,我答應你,一定會把孩子救出來的,你放心。你先起來。”

沈嫿這才就著曹勳的力道緩慢起身,眼淚流個不止,“瀚文,我真的不能沒有孩子,雖然我是個殺人犯,可我也是一個母親,我想看到我的孩子們。”

曹勳將沈嫿攬進懷裏,“放心吧,沈嫿,既然我說過要保護你,自然會幫你把孩子們一並救回來的。”

“還有,沈嫿,不要再左一個殺人犯右一個殺人犯的稱呼自己,我說過了,你那屬於正當防衛。”見沈嫿還想辯駁什麽,曹勳接著說道,“這是我對你最大的要求,一定要做到,我不想你背著那麽沉重的包袱,希望你過得開心,而不是整日的提心吊膽。”

“沈嫿,答應我做到好不好?”曹勳定定看著沈嫿的眼睛,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擔憂。

沈嫿看了曹勳半晌才點點頭,“嗯,我盡量……不去想那些事情。”

“那就好。”曹勳將沈嫿腦袋塞進他的懷裏,在沈嫿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微勾,笑容有些深沉,帶著絲意味不明,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沈嫿這一番動容的哭訴,再加上鋪天蓋的楚家想阻止都阻止不住的,楚墨言遇刺的新聞,以及曹勳的人親自前往醫院探聽得到的消息,將曹勳心裏最後幾分對沈嫿的懷疑打消。

時間安靜了下來,曹勳手輕輕拍打著沈嫿的背脊,似在安撫,看著已經睡著了的沈嫿,曹勳的表情變得柔和。

想將沈嫿放回**,然而剛一動,沈嫿便刷的睜開眼,眼裏帶著濃濃的恐懼,在看見眼前的人是曹勳時,又緩緩合上眼皮,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與此同時,還不忘往曹勳的懷裏湊了湊。

見到沈嫿近乎本能的動作,曹勳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

這是一種表達潛意識的信任的方式。

江南的風帶著柔軟拂過,吹得窗簾簌簌抖動,搖曳出柔美的弧度。

從窗戶望過去,目光所及是一片花樹。

花朵開的正豔,有不少花瓣在空中飛舞。

曹勳忽然覺得很滿足。

陪了沈嫿一會兒,便再次嚐試將她放回**。

這一次,沈嫿睡得很沉,然而睡夢中的沈嫿似乎並不安穩。

曹勳將她的手掰開時,沈嫿秀麗的眉狠狠擰著,曹勳以為她會醒過來,然而沈嫿隻是低低呢喃了一句什麽,並沒有醒來。

曹勳將耳朵湊到沈嫿唇邊,低低淺淺的聲音傳來,嗓音柔軟。

“小寶……忘川……”

曹勳搖動著輪椅出了門外。

將管家叫來,讓他放鬆對沈嫿的暗中監視。

管家訝異的看了曹勳一眼,便領了命令退下去了。

曹勳又給他安插在B市的人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密切注意楚墨言的最新情況。

沈嫿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目光掠向窗外,夕陽籠罩下的花樹柔美,又有一種飄渺之感,還帶著夢幻的感覺。

沈嫿打了個哈欠,往門外走去。

其實,當時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然而,沈嫿也知道,曹勳在暗中監視她,所以曹勳走後,沈嫿繼續裝睡,結果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出門時,恰好遇到坐著輪椅正要推門的曹勳,“我正要叫你吃飯呢,以為你還睡著,不想你醒了。”曹勳笑道。

“唔,我也剛醒,被肚子咕咕的叫聲吵醒的。”沈嫿不好意思。

“怎麽樣,說出來是不是感覺好受了很多?”曹勳問道。

沈嫿點點頭,臉上有著放鬆,“是啊,有些東西,還真得找個人說說,有痛苦一塊兒承擔,比一個人獨自承受要好得多。”

“那就好,走吧,我們去吃飯。”

沈嫿點頭,“好。”說著走到曹勳身後,“我推著你過去吧。”

曹勳也沒拒絕,由著沈嫿。

由於曹勳腿腳不便,上下樓麻煩,餐廳、書房和臥室在同一樓層。

去餐廳,要經過一層和二層相連的旋轉型樓梯,中間一條走廊貫穿著各個地方。

沈嫿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眼樓梯,眼睛閃了閃。

在距離樓梯還有約一米的地方,沈嫿腿一軟,腳狠狠崴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傾就要往地上倒去。

而旋轉樓梯距離沈嫿隻有咫尺之遙。

一個不小心,便會摔下去。

情急之下,曹勳毫不遲疑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個邁步向前,堪堪在沈嫿身子快要接觸到旋轉樓梯往下滾時拽住了她,然後左手一個使力將沈嫿拽了起來。

站穩後的沈嫿,臉上餘驚未消,手不住的拍打著胸脯。

剛剛,她在賭,要是曹勳不扶她,她就真的摔下去了。

想起摔下去的後果,沈嫿身上止不住的出了一層冷汗。

曹勳見沈嫿麵色蒼白,冷汗涔涔,以為她是嚇得,忙安慰她,“好了,沈嫿,沒事了。”

“額,好疼。”猛地,沈嫿蹲下身子,捂住腳踝。

曹勳忙蹲下身子,將沈嫿的手拿開,入眼,沈嫿的腳踝腫了起來,一片青紫。

曹勳一驚,手在沈嫿腳踝周圍摁了摁,沈嫿腦門上的汗珠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死死咬著唇。

“忍一下。”曹勳開口說道,沈嫿腳踝處的骨頭錯位了。

手卡住沈嫿的腳腕避免她掙紮,手往上狠狠一抬,緊接著就聽見骨頭回歸原位的聲音,與此同時,沈嫿嘴裏發出一聲嘶喊。

“好了,過去了,不會再疼了。”曹勳又給沈嫿揉了揉,說道。

許是因為接骨的疼痛,沈嫿背靠著走廊的雕花欄杆喘氣,目光有些渙散,許久才聚焦到曹勳身上。

眼裏忽然有驚訝,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曹勳的腿,“瀚文,你的腿……能站起來了?”

隨即變得驚喜,“瀚文,你的腿是不是好了?”

曹勳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腿,似乎也不相信那雙廢掉的腿忽然之間就沒事了。他喃喃的道,“原來我的腿已經好了啊……”

他沒有想到,隻是一個意外的插曲,他便在沈嫿麵前暴露了真相。

隻是,他又得找一個理由,讓沈嫿相信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