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躺在醫院急救室的楚墨言,此刻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套神秘的公寓,其中緣由不用猜也知道,醫院躺著的那個隻是個替身。

楚墨言不可置否,林煒做事他很放心,“密切注意沈嫿那邊,一有異樣立即向我報告。”

說起這個,林煒忽然間想到什麽,“楚哥,謹慎起見,你還是不要隨便貿貿然從醫院出來,有什麽事我會暗中去辦,嫂子還在曹勳那邊,曹勳城府很深,行事也很小心,我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曹勳那邊察覺什麽,曹勳他奈何不了我們,可製住嫂子還是很容易的,更何況,孩子現在還在曹勳手裏。”

楚墨言垂著眼,臉上一片淡漠,聞言,臉色稍緩,“嗯,我知道。”

見楚墨言接受了他的建議,林煒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這麽說也是為了沈嫿著想,畢竟此刻還在曹勳身邊的沈嫿,是一個人。

即便D市潛伏的有他們的人,他們這邊也能隨時掌握沈嫿的動向,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楚墨言身在醫院,會大大降低風險。

林煒又匯報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離開。

屋子內安靜下來,楚墨言雙手墊在腦後,姿態慵懶,腦海裏不斷閃過沈嫿受傷的腳踝。

瞳孔驟然收緊,裏麵閃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沈嫿受傷,他的心也會跟著疼。

翌日清晨,陽光一如既往的明媚,沈嫿緩緩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在眼底投下一片細碎的剪影。

定定看著細白溫暖的光線,沈嫿明白,即使和曹勳仍舊處於同一片空間,然而有什麽在悄悄發生著改變。

比如他們之間,曾經毫無保留的信任,在昨天那一場試探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腳踝上的傷經過冰敷之後,消腫了不少,然仍留有一片淤青。

沈嫿下床試著走了幾步,還有些隱痛,但疼的並不厲害。

經過曹勳房間時,沈嫿透過縫隙向裏麵看了一眼,曹勳並不在裏麵,問傭人時,傭人告訴沈嫿,曹勳在書房。

書房?沈嫿目光凝在書房的門上,僅僅幾秒鍾,便神色淡然的挪開了目光。

曹勳,從來不允許她進

入他的書房。

坐在餐桌前,沈嫿默默的吃著早餐,沒一會兒,便聽見沉而穩的腳步聲傳來。

沈嫿抬頭,就見曹勳從樓梯上走下來。

麵孔是慣常的溫潤,一派儒雅。

可沈嫿知道,那張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的臉,隻是他其中的一張麵具而已。

沈嫿嘴角也彎著一抹笑容,柔柔的恰到好處,讓人察覺不到她心底那些劇烈的起伏。

“我問過傭人,說你在書房,就沒打擾你。”沈嫿解釋著為何沒有等他一起吃早餐。

曹勳在沈嫿身旁坐下,淡淡應了一聲,“嗯,早上有些忙。”

沈嫿的目光再次落在曹勳腿上,欲言又止,半晌,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口,默默扒拉著碗裏的粥。

曹勳一直觀察著沈嫿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一絲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見沈嫿眼中,有詫異,有猶豫,也有隱忍,唯獨沒有不信任,曹勳幽幽眸中閃過疑問。

昨天,沈嫿究竟是在借故試探他?還是真的是無意的?

“怎麽了?”沈嫿見曹勳一直盯著她看,臉色微紅,問道。

曹勳沒有說話,目光依舊盯著沈嫿。

沈嫿眸子裏的光芒一點點黯然下去,看的曹勳有些不忍。

思索了會兒,曹勳覺得還是向沈嫿解釋為好,昨天事出突然,即便一向處變不驚的他都一時詞窮,不知該向沈嫿如何解釋。

將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夜,便在想著這件事情。

“沈嫿。”曹勳開口。

沈嫿抬頭,清潭似的眸子如一汪秋水,定定看著曹勳。

“我的腿……”曹勳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嫿打斷。

“我知道你這麽做有難言的苦衷。”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等,等你想告訴我的那一天。”

曹勳微怔,繼而嘴角微微上揚,“不,沈嫿,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我的腿的確受了傷,當時醫生的確說過有救治的希望,但是非常渺茫,而近段時間,我發現傷勢一點點恢複,似乎有好的趨勢,然而我怕隻是一時的,就沒有告訴你……想著等徹底治好了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不料……被你

提前察覺了。”

話落,曹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沈嫿。

沈嫿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繼而抬起頭來。

聲音軟軟,帶著濃烈的關心,“那現在徹底根治了嗎?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見沈嫿眼裏的關心並不像是假的,曹勳能感受到裏麵傳遞的信任,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這個還不確定,我每隔一段時間會去醫院複查一次,不過醫生說,按照目前恢複的狀態來看,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大的問題。”

聞言,沈嫿神色一鬆,笑道,“那就好,隻是你以後不要在猛然間給我這種驚喜了,否則驚喜不成,反倒是變成了驚嚇。”沈嫿笑的眉眼彎彎,儼然是打心底為曹勳的康複感到高興。

曹勳亦笑,伸手揉著沈嫿烏黑如瀑的發絲,“嗯,好,以後不會了。”

聲音柔柔,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深情。

隔在兩人之間那層無形的膜被驅散,沈嫿招呼著曹勳,“快吃吧,不然真涼了。”

曹勳臉上掛著淺笑,眼裏有著寵溺,亦含著淺淺的幸福。

隻是,在沈嫿低頭吃飯看不見的角度,曹勳嘴角的笑意凝住,看向沈嫿的目光深幽的可怕,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與剛剛露出淺淺柔情形成鮮明極致的對比,好似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可,明明是一張臉。

出了這麽個變故,曹勳對沈嫿的監視並沒有加強,甚至,在莊園的沈嫿,可以看電視,也可以上網,連手機都能撥打出去。

可沈嫿不敢給楚墨言打電話,來此之前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計劃,隻需要按照既定的步驟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更重要的是,不引起曹勳的猜忌。

因而,B市楚墨言不治身亡的消息沒有絲毫障礙的傳到了沈嫿的耳朵裏。

這一場噩耗來的悄無聲息。

這日吃飯時間,曹勳如約回到有著秀美風光的莊園,然而餐桌前不見沈嫿的身影。

曹勳眉不自覺的擰了起來,問管家,“沈小姐呢?”

管家道,“從今早開始,沈小姐都沒有出過屋子。”

曹勳心一凜,“怎麽回事?”聲音已然染上冷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