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69、命懸一線
坐在一旁的萬貴妃繃著臉道：“春曉姑娘到是認得，你可知他的本事？”
“這個本事肯定不小，否則也會得到皇上的信任，請他修煉仙丹了！”雖然春曉身體虛弱，但還是強裝堅強，不卑不吭的回答。
萬貴妃陰陰一笑，側過臉對正在發呆的朱見深道：“皇上！您看看，春曉姑娘到底是神仙，連大師為您練仙丹的事都知道呢！”
朱見深一直看著春曉，從她進來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見她神態虛弱，好似大病過一場，不知昨夜發生什麽事，想問又不便，忍不住道：“春曉快起來！”
“謝皇上！”春曉慢慢站起身，一身藍色花綢衣裳，隨著微風輕輕飄起衣袂，蒼白的麵孔上閃動著一雙靈動的雙眸，水水的，靜靜的，看不出一點漣漪。
“皇上，您看，春曉姑娘可是天上落下的仙女，可謂是天賜良機！”萬貴妃心裏是恨不得馬上將她殺了，方解心頭之恨，假裝問那繼曉，“國師，您看用春曉姑娘的血作引子，可好？”
那繼曉站起身，圍著春曉轉了一圈，行禮道：“阿彌陀佛！這位姑娘冰清玉潔，仙骨不凡，若拿她的血作藥引子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啊呀，真是太好了！皇上！仙丹有了藥引，那您就真能長生不老啦！”萬貴妃堆起滿臉的贅肉，咧開大嘴高興道，“您就快下旨，讓春曉姑娘獻點血出來吧！”
一聽他們的對話，春曉心裏不由“咯噔”一下！難怪說這繼曉是妖僧，果真不假！竟然想得出用人血練什麽仙丹！她一臉驚訝地看著正在猶豫不決的老朱，恐慌道：“皇上！您叫我來是想要我的血？！”
“春曉，聯……聯……”朱見深苦著臉一時無以回答。
萬貴妃知皇帝不忍心，忙道：“皇上！大師說了，練成仙丹必須要有藥引，這仙人的血可比那千年人參、萬年龜都稀罕！隻要有了這藥引，丹藥才能有效，您才能長生不老！”
“是啊，皇上！貧僧即使練上百年，也不及仙人一碗血啊！”繼曉也幫腔道，“丹藥剛剛出爐，唯有此時服用，效用最佳！”
見朱見深皺著眉頭久久不開口，萬貴妃一臉陰笑著對春曉道：“春曉姑娘，皇上對你可不薄！你說你是仙人，那你更應該知恩徒報吧！如今皇上的長生不老仙丹已練成，就缺藥引！所以跟你要一碗血，本宮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你想害我？”春曉忽然間明白過來，萬貴妃與繼曉是一丘之貉，他們相互勾結，利用朱見深的愚昧想借機想害自己！
“哪兒的話！這也是皇上的意思。否則請你來作何？”萬貴妃拉了一下朱見深，故作溫柔道，“皇上，您到是說句話呀！大家都等著您發話呢！”
朱見深不安地看著春曉，見她哀怨的目光，內心很是難受。但一想到自己能長生不老，這個**太大了，可謂是他一生夢寐以求的願望啊！沉默了一會兒，問繼曉：“真的隻要一碗血？”
“是！皇上！就一碗血！姑娘是仙人，一碗血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麽！”
經其如此一說，朱見深對他的話幾乎是深信不疑，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便對著春曉道：“春曉，你就幫朕這一回吧。隻要朕長生不老，朕就可以與你長相廝守了。”
春曉氣得渾身發抖，對著他氣急道：“皇上！你不要相信這個妖僧的話！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長生不老仙丹！他們這是想害我！”
“閉嘴！不得對國師無禮！”朱見深知道春曉一心想離開，心想她是有意不願意幫自己。故惱道，“萬貴妃說的沒錯！朕平常對你不錯，你難道送朕一碗血都不願意嗎？”
春曉哪曾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寵信繼曉，而自己的話竟然連半句都聽不進。想到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不想此時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心好痛！原本虛弱的身子，幾乎要癱倒下來。
“端碗來！”萬貴妃一聲令下，一個宮人端著一個大碗走上前來。
這哪是什麽碗啊，就是一個湯盆！春曉知道萬貴妃是要置自己於死地，隻是她不明白，朱見深為何會相信他們，而不相信自己！竟然能忍心喝自己的血，換取什麽長生不老！隻見倆個宮人走到她麵前，一個端著碗，一個拿著匕首。
“姑娘請坐下！”又有人給她端了一把椅子。
春曉神情木然，腦海時一片空白，任由他們擺弄著。突然，隻感手腕處一陣疼痛！然她隻是微皺一下眉頭，看著自己的鮮血汩汩地從手腕上急湧出來。
鮮血慢慢地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碗裏，春曉隻覺得自己的眼前開始模糊，麵色也越來越蒼白。
萬貴妃冷眼旁觀，很是得意。而朱見深則越來越不安：“國師，夠了吧？”
不想那繼曉卻道：“皇上！量不到可沒效果呀！”
流了大半碗血，春曉似乎感覺到自己可能不行了，憑借最後的意識，向朱見深投向絕望的目光，淚水瞬間劃落臉，輕輕微開唇齒：“皇上……”
“春曉！”看到春曉閉眼昏厥之時，朱見深再也坐不住了！他衝到春曉麵前，衝著那倆宮人道：“快住手！快請太醫！”
萬貴妃急呼起來：“皇上！您不可以這樣心慈手軟！這樣可是功虧一簣啊！”
“朕寧可不要長生不老，也不想拿春曉的性命作賭注！”朱見深不顧一切抱著春曉直奔後殿。
“春曉！春曉！你快醒醒！春曉！”朱見深一直抱著春曉，叫喚著她的名字，可是她卻一點反映也沒有。
“皇上！太醫來了！”
不等那太醫行禮，朱見深急道：“太醫！你快…快給她看看，她為何一直不醒！”
“是！”
太醫忙上前給春曉的傷口止血，再一診斷，心中大驚，嚇得跪倒在地道：“皇上！姑娘本就受風寒，身體虛弱，再加失血過多，脈向極弱，臣等無能，救不了她。”
“什麽？！”朱見深聽後頓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看著麵無血色的春曉，顫抖著手輕撫她的臉，冰冷冰冷，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生氣！“春曉……春曉……不會的！”突然，他抬起頭怒視著太醫，大聲喝道，“大膽！你…你敢欺騙朕！春曉的昨天還好好的，如何又會受寒？”
太醫嚇得連忙嗑頭道：“皇上明查！臣說的句句屬實啊！”
陳公公輕聲道：“皇上，您還是問一下南鳳傑吧。”
朱見深這才恍過神來，大聲道：“快傳南鳳傑！”
事實上南鳳傑一直守在門外，當她得知繼曉要用春曉的血來修煉皇帝的仙丹時，便知春曉難逃此劫！她想去阻止，可是被南鳳俊阻止，如若皇帝真心愛她，自當會愛惜，如若不然，她遲早也有這一天。而她是太後身邊的人，衝進去阻止，隻會讓萬氏抓住把柄，對朱祐樘不利。思量再三，她還是心存一絲僥幸，心想朱見深不會傷害春曉，不料結果卻是春曉昏迷不醒！
“臣參見皇上！”南鳳傑哭喪著臉，跪倒在地。
朱見深焦急道：“你說！春曉身體不是好了嗎？如何又會受寒？”
“皇上，姑娘昨夜掉入禦花池內，受寒而發熱一宿。”
“啊？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來告訴朕？”
不等南鳳傑回答，門外有人接道：“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唯獨皇上你不知道！”
“母後！”朱見深沒想太後會來，抱著奄奄一息的春曉，傷心道，“朕真的不知道。”
“太醫，春曉真的沒得救了嗎？”太後沒有理會他，直接問太醫。
太醫跪在地上，緊張道：“太後，姑娘先前就傷了元氣還沒全愈，昨晚又傷了風寒，再加上失血過多，恐怕挨不過一個時辰了。”
“可憐的孩子。”太後聽後淚水溢滿眼眶，潸然而下。她走上前，拉起春曉的冰涼的手，心疼道，“都是哀家不好，哀家若早點過來，你也不至於會被人陷害！”說著慢慢抬起頭，怒視著還在發呆中的朱見深，“皇上，春曉可是你心愛的女人啊！你不好好的保護她，竟然還幫著別人害她！……哀家錯了！哀家真的後悔不應該幫你，若是讓她早點離開，她也不至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會的！春曉不會死！”此時的朱見深早已是後悔莫及，心如刀割，痛不欲聲！他恍然從夢中醒來一般，抱緊春曉自言自語道，“春曉！別睡了！你快醒來！春曉……春曉……”
任由他呼喚搖擺，春曉始終沒有任何反映，好像睡著了一般。
“父王！”這時朱祐樘突然衝了進來，他得知春曉不久人世，便不顧侍衛阻攔，硬闖進來。
“太子！你來作何？”太後被他的到來嚇了一跳。
朱祐樘一臉認真道：“皇祖母，我是來求父王免了我太子封號，允許我帶神仙姐姐一起離宮！”
“你在胡說什麽！”
朱祐樘的話令眾人大吃一驚。然他卻不以為然，繼續道：“父王用神仙姐姐的血做藥引，修煉長生不老藥。現在藥引有了，兒臣恭喜父王修得仙丹，能夠永為明君！既然如此，兒臣這個太子也無虛再立。神仙姐姐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兒臣沒能報恩，到反害了她……所以想帶她離宮，無論她是生是死，兒臣願意一生一世都守著她，以贖自己的罪過！請父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