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86、幾處春花幾處愁
永各宮內是春意**漾，而承乾宮內卻是寒氣逼人！
萬貴妃自前回被朱見深下旨禁足之後，便氣倒了！總是胸悶氣急，動不動就大動肝火，宮人們都不敢說話，當班時更是打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做錯事，惹惱而受罰。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常常有人受責罰，宮人們對其是敢怒不敢言。
昨夜朱見深住在永和宮，這讓萬貴妃萬分惱火。沒想到自己病重如此，朱見深才陪自己三晚上就熬不住了！竟然丟下自己不管，跑去找春曉！這口氣讓她以於下咽！
“貴妃娘娘，您的藥熬好了！”
宮人還沒將藥送上，萬氏就發火道：“大清早能不能說點好聽的！藥藥藥！是不是想喝死本宮啊！你們這些賤人，看著本宮受罪，你們很高興是吧？！”
“不！不是！貴妃娘娘，奴婢絕對沒有此意！”宮人嚇得連連跪下，不小心還打翻了藥碗。
“你……你……你個賤人！”萬貴妃一時怒不可遏，抓起太監手中的拂塵死命朝那宮女抽打，“大清早就打翻藥，是不是咒我翻不了身！啊？！打死你這個賤人！打死你！”
“貴妃娘娘饒命！奴婢絕無此意啊！貴妃娘娘饒命啊！”那宮女痛得直求饒，但對於正在發狂中的萬貴妃來說，根本就聽不進半句。誰都不敢勸，隻怕會受連累，隻得眼睜睜看著那宮女被打得死去活來。
最後，蓉兒見萬氏打得無力，這才上前扶住道：“娘娘，您可別生氣，要是為一奴婢把自個兒氣壞了，隻會便宜別人！”
“哼！那個妖女仗著年輕來勾引皇上，門都沒有！誰讓本宮沒好日子過，本宮讓她也別想好過！”聽著癱倒在地上的宮女，萬氏厭惡道，“來人！將這個賤人拖出去！誰都不能給她醫治！”
“是！”門外走進兩名侍衛，直接將那宮人拖出門外。
萬氏過於氣急，頓覺得胸口悶得難受，捂著胸口隻喘粗氣。
“貴妃娘娘，您怎麽了？”蓉兒忙扶住她，一邊大聲叫道，“來人，快去請太醫！貴妃娘娘又犯病了！快去請太醫！”
平常萬氏也經常如此，太醫每到都說是心病，要她放寬心就好。不過這次卻貌似很嚴重，蓉兒是哭哭啼啼來到永和宮找朱見深來了。
朱見深本就睡得遲，被吵醒後很是不悅。不等穿好衣服，便氣惱地走出房門，訓道：“蓉兒！你這大清早的哭什麽！”
“皇上！不好了！萬貴妃犯了心痛病，暈過去了！”
朱見深一聽，急問道：“那太醫看了沒在？”
“看了！太醫說貴妃娘娘內心存有淤血，也不知道能否醒來！”
“怎麽會這樣？”朱見深聽說萬氏醒不過來，頓時便急忙轉回房間，“陳公公！快伺候朕更衣！”
“是！”陳公公不敢怠慢，連忙拿起衣裳上前伺候。
剛才的一切春曉也全都聽到，她看著朱見深焦躁不安，匆匆忙忙的樣子，心裏頭說不出個滋味，一股酸楚味繞在心頭，眼眶不覺間濕潤了。
“春曉……”朱見深走到床前輕喚一聲，知她不高興，無奈道，“萬貴妃病重，朕得過去看看。唉……”
春曉雙手緊拽著龍鳳繡枕，聽到他離去的腳步，淚水順著眼角滑劃枕間，淚花打濕一大片。
昨夜好語溫在耳，不想天明逝去風。不知君心愛為誰，隻憐依人獨悲愁。
朱見深一走，春曉便也起了床。
滿腹心事，不知何以解愁。這場戲注意定是悲劇，隻是春曉不知道會如何之悲！用現代人的思想看，萬氏本是第三者，而她也是！
自古帝皇無真情，朱見深卻對年老醜陋的萬氏這般恩寵！真讓春曉羨慕，也有嫉妒，至於恨到隻能恨自己了。
“嚓！嚓！嚓！”她踩著寒風刮下來的落葉，一步一步，一聲一聲，清脆的響聲宛如葉盡殘末的餘音。
春曉不由想到一句：人生一世，草木一生！冥冥之中，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將於這枯枝殘葉一般，最終埋沒在冰冷的泥土之中。
“娘娘，慈寧宮到了。”鳳俊打斷了她的思緒。
春曉這才恍然，抬頭看了看熟悉的宮匾，提起衣裙踏上石階，直往裏去。
慈寧宮內，太後正在聽著嬪妃們講笑話，聽宮人稟報說春曉來了，都往門外瞧。隻見身著藍衣裳，頭插鳳步搖，雙手輕挽胸前，嫋嫋慢步，行入殿中。
“春曉給太後請安！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各位姐姐！”
一直以來春曉給大家都是大大咧咧的模樣，不想被冊封為江貴妃後，整個人的性情也變了。不過太後喜歡，知道那萬氏氣得生病，她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忙道：“春曉啊，你快起來吧！來，到哀家邊上坐下。”
“謝太後！”
春曉起身上前，太後拉住她的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關切道：“聽皇上說你在外受了不少苦，身體不是很好，怎麽樣？好些了嗎？”
春曉淡笑道：“謝太後關心，好多了！”
“江貴妃可是瘦了不少！”王皇後一旁關心道，“等一會兒，我讓宮人給你送點燕窩過來，反正這些好東西我也不愛吃，你身體虛，正好補補。”
“謝皇後娘娘！”
“江貴妃，聽說你是被一個雷霹醒過來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大家都很好奇，你到是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吧。”
安妃一提議，眾嬪妃馬上讚同道：“是啊！是啊！我們都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春曉一臉茫然地看著大家，揚起眉頭無奈道，“我也沒聽到雷霹聲，醒來就像是做夢一樣。”
有人問：“這就奇怪了！你不說你是什麽預知神仙嗎？那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事呢？”
“以前是！但現在我沒有愛心語石，就跟大家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了！”
“可是你既然是玉帝派來的，為什麽玉帝不來接你回去呢？何必那麽費心思尋什麽語石？”
“玉帝管天管地管的事實在太多！其實我隻是眾仙中的一個小人物，玉帝也隻想給皇上提個醒。更何況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玉帝想到我時，不知要到幾年以後的事了。”
這些嬪妃一個接一個地問，也不嫌累。春曉是麵不紅來心安跳，編故事也都習以為常，應付得也順口。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再問了！”太後出來打斷道，“你們哪有這麽多好奇的事！如今春曉已你們一樣，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大家要相互體諒，好好伺候皇上！”
眾嬪妃忙起身行禮，齊聲道：“是！”
“都坐下吧！”太後轉爾問道，“春曉，哀家聽說皇上大清早又去承乾宮了？”
春曉點點頭：“是！萬貴妃身邊的宮女來說她病重，好像昏迷不醒，所以皇上才著急地趕過去。”
德妃輕聲道：“喲，我聽說萬貴妃早上就跟一個宮女發脾氣，不會是氣急攻心了吧？”
平常大家都不敢提萬氏，也不願意提起她。大家都被她欺負，就連王皇後了不列外。如今看到春曉與她鬥，大家都不願意站隊，隻想閑著看白戲，不想惹事上身。不過太後不怕，她冷冷一笑道：“她會昏迷不醒？！八成是想把皇上留在她自己身邊罷了！你有時也多長個心眼，別讓別人耍了自己還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春曉點頭應承。
太後見門外天氣晴朗，站起身道：“走！都陪哀家到後花玩走走，散散心去！”
“是！”
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誰都沒提春曉鳳陽之行，也沒問假傳聖旨之事，想來定是太後不想讓她為難，事先在大家麵前打過招呼。
“春曉啊，哀家看你氣色不大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噢，沒，沒不舒服。”
一旁的安妃忍不住笑道：“太後，您看的可真夠仔細的！我想啊，定是昨晚上累著了！以後你可要悠著點啊！嗬嗬……”
春曉臉被說得紅到耳根，隻羞得低下頭去。太後瞪了眼訓道：“安妃！這麽大人了，說話還是沒普！”
“太後，這不跟江貴妃開個玩笑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身子骨是得保重。不為自己也得為皇上考慮呀！”
“安妃，您是嫉妒了吧？哈哈哈……”隻聽有人說完，大家便捧腹大笑起來。
安妃卻不以為然道：“我是嫉妒，皇上都有三個月沒來到我這兒來了，能不嫉妒嗎？難道你們就不嫉妒嗎？”
一提起這話，先前還樂哈哈的氣氛，頓時變得沉悶起來。
太後看得心裏也煩，便道：“好了，哀家累了！你們也都回吧！”
“是！恭送太後！”……
春曉也覺得有些累，便抄近道準備回永和宮。經過一處偏僻的後院時，聽到裏麵傳出嚶嚶地哭聲。
“鳳傑，這是什麽地方？”春曉止，不禁好奇問。
南鳳傑答道：“這裏是後宮別院，是宮女住的地方。”
“那怎麽會有哭聲？我們進去看看吧。”春曉說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