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3、新年之悲涼
“娘娘！您別去！”
宮人見春曉出去，忙上前勸阻。但對於此時的她來說完全無用，如今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願意，就是快點救出南鳳傑兄妹，自己也可安心離開。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一朵朵落在春曉烏黑的發絲上，不久烏絲似染了霜一樣雪白。身後的宮人還一直跟著請求她回去，可是她像沒聽見，直朝承乾宮方向而去。
承乾宮內，萬貴妃正靠在熱坑上一邊喝著燕窩，一邊聽著梁芳跟她講永和宮裏的事。
“喲，這小妖精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這到是奇了怪了！”萬貴妃聽春曉沒進食，故裝驚訝道，“看來皇上要殺南鳳俊，對她打擊還真不小啊。”
“那是，說不定還真有一腿呢！”梁芳陰陰一笑道，“娘娘，奴才還有一計，保證能置她死地！”
萬貴妃一聽，忙道：“噢，你還有什麽妙計，快快與本宮講來！”
“娘娘，您看她現在急著想救南鳳俊兄妹，那咱們就”梁芳在其耳裏嘀咕了一陣，“您看如此這般如何？”
“妙！妙啊！”萬貴妃唇角得意一翹，得意道，“正所謂一箭雙雕！梁芳，這事若能成，本宮定重重賞你！”
“謝貴妃娘娘！”
這主仆倆人正說得興奮，蓉兒進來道：“娘娘，江貴妃來了！”
萬貴妃一愣，冷笑道：“皇上不是讓她呆在永和宮嗎，怎麽到本宮這兒來了？”
蓉兒道：“後麵跟著宮人，想必是她執意要出來才如此。她說來找皇上！”
“你就說皇上不在！”
萬貴妃剛說完，梁芳連忙道：“娘娘！她來此尋皇上，定是不知皇上在禦書房。您不妨說皇上不想見她！馬上令人將她拖回永和宮，也好斷了她的心思！”
“你狠！不過本宮喜歡！蓉兒，就照梁公公的話去回！”
“是！”
不久，便聽得春曉大聲呼叫的聲音，萬貴妃便知她被人拖走了。不由得意得大笑起來：“小妖精，想勾引皇上，哼！本宮叫你生不如死！梁公公，你快下去打點，本宮得趁熱打鐵，也好讓皇上對這小妖精斷了想念！”
“是！那奴才這就下去吧！”梁公公俯身退下。
蓉兒進來問：“娘娘，梁公公的辦法靠得住嗎？”
“是人誰不怕死？現在那妖女少了南鳳俊兄妹，本宮更加不用擔心這事成不了！哼，江南春曉，本宮看你到時候皇上還如何救你！”萬貴妃眉角一挑，臉上露出陰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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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朱見深已知春曉去承乾宮之事，雖然心痛，但想到她為南鳳俊不顧自己安危而冒險前來尋求自己開恩，那份恨意更是有增無減。
“咳！咳！咳……”想到傷心處，氣得又不由地咳嗽起來。
陳公公連忙端上藥，勸道：“皇上！龍體重要啊！您就把藥喝了吧，您這樣咳嗽又不吃藥，這病如何好得了？”
“那些大臣都走了吧？”這二天來，大臣們一個個都來要求朱見深廢黜春曉“貴妃”之銜，並要求與南鳳俊一同嚴懲，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方可挽回皇家顏麵。不過朱見深心裏還是不忍，故拒見所有大臣。當然，也不願意聽到萬貴妃的哆嗦，故才躲到禦書房，好好想想如何應對這一切。
“都走了！”陳公公輕輕歎息道，“南家對朝庭一直忠心耿耿，如今有難卻無一人敢替他們求情，真是人心不古啊！”
朱見深一聽，馬上不悅道：“陳準！你大膽！怎麽，事實都擺在眼前，難道你覺得是朕錯怪他們了？”
“皇上！老奴不敢！”陳公公連忙跪下，誠懇道，“皇上！南鳳俊與南鳳傑是什麽樣的人您心裏比誰都清楚！當初南鳳俊為救皇上身受重傷，而南鳳傑為避免後宮起爭端，一直不提您曾充下的承諾。皇上，您想想南家兄妹如此忠心、仗義，如何會做對不起您之事？”
“這都是過去的事！難道你不知道人都會變嗎？”說起這些事情，朱見深也不免有些傷感，但事實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那江貴妃呢？您真的相信她會做對不起您的事嗎？她確實與南鳳俊相處過一段時間，但那也是皇上寵信她之前的事，她是否清白，皇上您心裏還不清楚嗎？”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想到快樂的時光，朱見深心裏又有些矛盾起來。
“皇上，眼見未必實！您要用心去看啊！老奴懇請皇上三思！”陳公公說全身俯地，重重地嗑了一個響頭！
陳公公一番苦言，隻希望朱見深能聽進去一二，他知道皇帝的軟處，故點到為止，隻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蹊蹺。不過朱見深還是聽不進去，他冷言道：“你別說了！若誰再替他們求請，朕就讓他們一起關入天牢！”
“是嗎？皇上這話聽來是要連哀家也要關入天牢了？！”
朱見深抬頭一看，見太後板著臉，氣匆匆地走進來。驚訝道：“母後！您怎麽會來？”
太後氣惱道：“怎麽？宮裏出這麽大的事，哀家怎就不能來？！”
“不是！朕不是這個意思！”朱見深見其不悅，一邊上前摻扶，一邊道歉道，“母後身體欠安，應該是朕來給您請安才是。”
“皇上眼裏何時有過哀家了？！”太後推開他的手，生氣道，“你平日裏依著那人也就罷了，如今怎麽幫著她來害春曉？！難道你連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朱見深知她之意，緊鎖著眉頭道：“母後，朕也不想這樣！可是……”
“可是什麽？你口口聲聲喜歡春曉，怎麽到關鍵的時候就不信任她呢？”
“母後，這一切都是朕新眼所見，如何還假得了！朕若再遲一步，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
“是這樣嗎？哀家可聽說你一連好幾日都沒去永和宮看她，為何偏偏你去時就撞個正著？再說如若他們真有這等關係，依春曉的個性，她當初怎麽會跟你回宮？就算你不相信春曉，那南家兄妹你也不相信？”太後說得傷心之處，淚眼汪汪道，“皇上啊！雖然你是皇上，但也不能不講一個情理啊！當初若沒有兄妹倆舍命救咱們母子，如何還會有你我今日的榮華富貴？南鳳俊一直癡情於師妹心茹，故才一直未娶。鳳傑一直為你一句戲言而默默守著，難道你真相信他們會做這種事嗎？”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無形的麻繩，繞在朱見深心頭，使紛亂的心更為沉重。沉默一會兒後道：“母後，此事您就別管了！”
“皇上！”太後見他還是不肯鬆口，隻得無奈地哀求道，“就算哀家求你行嗎？你若真害了南家二孩子，那南家人會坐視不管嗎？到時候內亂再起，誰還願意來為咱們大明江山赴湯蹈火？！誰還願意為您出生入死啊！”
“母後所言朕不是沒想過！可是本身事實就是如此，讓朕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那您也得派人查清楚，給南家一個交代吧！皇上！”
“母後！使不得！”朱見深沒想到太後會跪下求自己，連忙也跪地摻扶。
“就算母後求你啦！”
雖然朱見深對老太後隻是表麵上的尊重，但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己的母親，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鬆下口道：“好吧！暫免死罪，待朕派人調查清楚之後再定奪！”
話說到此，太後也隻得起來。她心裏清楚，自己這個兒子隻聽那萬氏，自己這個母親在他中根本沒什麽地位，能夠鬆口，也算給很大麵子了。
“那也好，但願能調查清楚此事。”太後剛想走，又止步道，“皇上自個兒身體也得多多保重。你若有空去看看春曉吧。她病了，二天沒吃什麽東西，人都瘦了一大圈。不管怎麽說，她還懷著身孕，最需要你的關心。”
“是！朕知道。”
朱見深送走太後，心中更是鬱悶。聽說春曉病了，真心想去看她，可是腦海裏一浮現出那一晚的情景，他就隻有恨意！他寧可坐著煎熬，也不願意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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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您醒醒！”
春曉迷迷糊糊聽到鳳傑的聲音，慢慢地睜開眼睛。鳳傑的麵孔出現在眼前，淚水頓時一湧而出，悲傷道：“鳳傑……鳳傑……對不起！對不起……”
“娘娘！我沒死！我還活著！”南鳳傑看她病得這般嚴重，含著淚水傷心道，“娘娘，您摸摸，我的臉還是熱乎的。”說著便將她的冰冷的手捂在自己臉上。
春曉頓時清醒過來，激動道：“鳳傑！你真的沒死……皇上，他放過你們了？”
“不，皇上隻是暫時饒我們死罪，隻等此事調查清楚後再定罪。”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皇上聽說你不吃藥，所以讓我回來照顧您。”南鳳傑關心道，“娘娘，您病了，如何能不吃藥？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啊！”
春曉麵色蒼白，目光憂傷道：“皇上都不相信我，我還想什麽呢？”
“娘娘，您不能這樣想啊。孩子是無辜的！”
“你不用勸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要感謝太後，是她為你們向皇上求請的。”
南鳳傑點點頭：“我們知道！如果娘娘想還我們兄妹清白，您就更應該好好活下去，將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鳳傑，謝謝你！”春曉知她是為了鼓勵自己勇敢活下去才這般安慰，緊握住她的手道，“我聽你的，好好活下去。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們清白！”
“嗯！”南鳳傑臉上堆起帶淚的笑容道，“那您先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好嗎？”
“好。”
能夠再見到鳳傑，對春曉來說仿佛希望再現！她一定要查清真相，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
在南鳳傑的細心照料下，春曉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臉色也恢複氣色，精神也好很多。隻是朱見深一直未再來。
“鳳傑，外麵怎麽這麽吵？”春曉靜靠在榻上，聽到外麵喧鬧的聲音，便好奇地問。
南鳳傑放下手中的活，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道：“娘娘，今晚是除夕……宮人們定是分到歲銀，高興的。”
“喲，都到除夕了，日子好快啊。”春曉放下手中的書，慢慢站起身道，“鳳傑，把我那些飾品都拿出來吧。”
鳳傑以為她是想要打扮一下，也不多問便從櫃子裏取了出來。但見她一樣樣地全部擺出來，不解道：“娘娘，您要來作何？”
“我這裏也就六個人，就分成六份吧！你把大夥叫過來，別忘記守門的二名侍衛，全部都叫上。”
“娘娘！這些可都是皇上賜給您的呀！”
見她不動，春曉催促道：“去吧去吧！別讓人家跟著我受委屈！隻要我還是永和宮的主子，這宮裏的每一個人都有份！”
“是！”鳳傑勸不動她，隻得按她的意思去辦。
不一會兒，永和宮裏伺候的人全到齊了。
春曉對著大家一臉平和道：“今天是除夕，聽說別的宮裏都分歲銀，我的情況大家也知道，一時間我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所以隻能用這些飾品替代。希望大家別嫌少。”說罷，她便將桌上分好的東西，一一送到他們手中。
有一宮人跪地，感激道：“娘娘！您對我們的心意我們領了！可是您送咱們的東西太貴重了，咱們要不得！”
隨即也有人接道：“是呀！能伺候娘娘是咱們的福氣，如何還能收娘娘的東西啊！”
一時眾人皆跪下。
“都起來吧！謝謝你們能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能一如既往地照顧我！這些飾品對我來說也無用，你們拿回去當了，還可以補貼些家用！”
春曉話音剛落，便有宮人感動得落下眼淚。
鳳傑忙道：“好了！這是娘娘給大家的心意，都收起來吧！今日是除夕，別哭哭啼啼，不吉利！”
“謝謝娘娘！”
眾人這才拿著東西，起身離開。
看著一盒手飾，如今變得空空****，鳳傑歎息道：“娘娘，下回您若打扮，用什麽呢？”
“不用了！”春曉一臉平靜，目光淡然道，“今日是除夕，想必皇上要與後宮嬪妃們一起過節。他沒來叫我，也就沒明我已不再是他什麽人了。”
“娘娘！不會的！我相信皇上心裏是想著你的，隻不過是礙於情麵而矣。”
春曉沒有再說什麽，近來她總覺得很累，很不安！好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