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4、寒雪下的血紅
京城內外爆竹聲，夜放煙花掛紅燈。家家戶戶齊團聚，歌舞升平鬧沸騰！
除夕夜，天空又飄起鵝毛般的大雪，春曉站在門前，望著茫茫夜空，心中陪感淒涼！若是回到現代，全家人早就圍成一桌，熱熱鬧鬧地喝上了。手機還會一停不停地響起，姐妹們也會互相問候，再約個時候一共慶賀。而今自己好像被關進了冷宮，朱見深不來，宮裏的其她嬪妃也不敢再來看她。忽感古代的嬪妃好可憐，生活在一個沒有安全感皇宮內，圍著一個不負責任，隨便會讓入地獄的男人！
“娘娘！太子讓人給你送來一些好吃的，您坐下吃點吧！”
說起朱佑樘，春曉又覺得虧欠他太多！他常來，也常被自己拒之門外，隻怕自己會像害南鳳俊一樣害了他。可是他還是會在暗中派人給她送些愛吃的東西，讓鳳傑捎上幾句關心的話語。讓春曉要堅持住，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越是對自己好，春曉越是難過。聽說他又送東西來，便不悅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以後不要接受他送的東西嗎？”
“娘娘，我是不要，可是太子說若不接受，他就親自登門送來！我怕事情鬧大，所以才接受！”
聽了鳳傑的解釋，春曉歎息道：“唉，他難道嫌我還不夠亂嗎？若皇上知道，又不知道會如何想了！我自己到也無所謂，隻是萬一再傷害他，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鳳傑寬慰道：“娘娘您也別想太多，太子身旁有太後護著，有人要問隻道是太後送的，也就無人敢多舌。”
“但願如此吧！”
倆人說著剛走到屋裏準備吃東西，不想有宮人前來傳話，說是朱見深宣她去後殿一起用膳。
南鳳傑一聽高興道：“娘娘！太好了！皇上終於肯見您了！我幫您梳妝打扮一下吧！”
春曉卻並沒覺得高興，反倒是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隻是淡淡道：“不必了！就這樣去吧！”
“娘娘，今晚除夕，您這樣穿不太好吧？”南鳳傑勸道，“我給您換身紅色的衣裳吧！”
“我說不用就不用了！走吧！”
春曉不願意再換，依舊一身潔白，隨著宮人一同前往後殿。
“皇上，江貴妃正在門外候著！”
雖然酒宴開始不久，但朱見深酒可沒少喝！聽宮人來言稟報，說春曉來了，借著酒意大聲道：“讓她進來！”
剛剛還熱鬧的氣氛，頓時便安靜了下來。同時，都將目光投向了門外。
隻見春曉披散著烏黑如瀑的長發，一身白色棉襖，神色坦然地走進來。每一步都很輕，像那門外的雪花一般。
行至殿中央，春曉慢慢跪倒在地，行禮道：“江南春曉拜見皇上！”
“怎麽？這麽喜慶的日子，江貴妃為何還著一身白色？！”朱見深略帶醉意，冷言質問。
春曉平靜地回道：“我並不知今日是什麽喜慶的好日子！還請皇上見諒！”
“哼！你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朱見深拽緊拳頭，強壓著怒火，衝到春曉麵前，將一鳳簪丟到她麵前，大聲質問道，“你看這又是什麽？”
春曉看到後心裏頓時恍然，隨手拾起道：“是皇上送我的鳳簪！”
“那為何會在明月樓內？”
“我也不知。”
“啪！”春曉話音剛落，朱見深舉起手重重地刷下一巴掌，指著她怒喝起來：“你如何會不知道？！你背著朕到底做了些什麽？！你說！”
殿內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此時朱見深這般憤怒，也沒人敢出來說話。
那一巴掌打得春曉頭暈眼花，一眼緩不過神來，隻覺得口中有一絲腥味。若在以前春曉莫名奇妙被打，定會火冒三丈，不爭個你死我活也不會罷休，可是如今她已沒精力這樣做。她慢慢抬起頭，目光星碎看著他，捂著臉苦笑道：“皇上，我什麽都沒做！你想讓我跟你說什麽？”
“好！很好！你還想欺瞞朕是吧？”朱見深又是心痛，又是憤怒，轉過身對陳公公道，“陳準！你跟她說！朕都看到了些什麽！”
陳公公為難地看了看春曉，來到其跟前輕聲道：“娘娘，您晚上是不是去明月樓約見…某個人了？”
春曉迷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這樣，晚上皇上本想親自請您一起來參加晚宴，不巧經過明月樓，看到裏麵人私會……我們正要進去看是誰，不想被那倆人發現跑了。隱約當中，瞧見一個很像你的人穿著一身紅衣，匆匆忙忙往永和宮跑去。老奴一路追趕，卻發現到了永和宮便不見了。而皇上也在地上發現了這根鳳簪……”
“精彩！真精彩！”春曉冷冷地笑道，“所以你們懷疑那個人是我？”
“舍你還會有誰？”
朱見深這話一出口，春曉存有的一絲希望被毫不留情的抹殺！她痛苦的皺起眉頭，咬著雙唇，雙手緊捏著衣裳，絕冷地回道：“如若有人拿了萬貴妃的鳳簪，穿著她的衣裳，跑到承乾宮，您是不是也會這樣懷疑她？！這樣說她！”
“放肆！”萬貴妃一聽這話，坐不住了，走上前對著朱見深委屈道：“皇上！您聽聽！她竟敢在眾人麵前如此頂撞，並誣陷我，您若再不嚴懲，以後叫我還有何顏麵管理這後宮啊！”
“春曉，朕一而三，再而三的相信你！可是你……你太令朕失望！”
春曉冷然道：“皇上後悔了是吧？”
“來人！”朱見深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強壓的怒火終於暴發，“將她拉到門外跪著！”
安妃忍不住輕聲道：“皇上！江貴妃還懷著孩子哪。”
“閉嘴！誰再求請，就一塊去跪！”朱見深如此一喝，便再無人敢說話。
春曉站起身對著倆名侍衛道：“不必你們拖！我自己會走！”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朱見深，傲然地走出門。
--
夜來雪襲，春曉跪在冰冷的雪地上，不久便成了雪人！
冰冷的風，如刀一般割痛她的臉，然春曉卻已麻木，仿佛整個人被冰冷了一般。
朱佑樘想要向朱見深求情，被南鳳傑勸住了，隻道他再幫，隻會讓春曉更加有言難辯。唯一的辦法就去求老太後，希望皇上還能聽她一回。
“春曉啊，你怎麽樣了？”老太後因身體不適，故才沒有參加除夕晚宴，不想卻會發生這種事。於是也顧不得多想，急急忙忙從慈寧宮趕來。看到春曉一動不動地跪著，心疼道：“孩子啊，你再堅持一下，哀家這就去跟皇上說！”
“不必了。”春曉好似如夢般，從僵硬的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老太後心突然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忙道：“孩子你等著！”
然此時的朱見深已喝得有七份醉意，但意識到還算清醒。見了老太後進來，便知她要為春曉求請。
“太後若要為春曉求請就請回吧！”
太後氣憤道：“皇上！您怎麽能這樣對春曉！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哪！”
“孩子？！誰知道她懷得是不是朕的孩子！”
“皇上！您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太後！你別再說了！朕今晚就是要讓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不要借著朕對她的寵愛，就可以無法無天！給朕戴綠帽子！……你可知道滿朝文武都如何看朕？全天下的百姓如何看朕？他們都在取笑朕！”
朱見深借著酒勁，在裏麵怒吼的每一句話春曉都聽得清清楚楚！
心碎了！雙手緊緊的捂著肚子，痛苦地堅持著，裏麵的爭執聲越來越輕，頭也越來越沉，終於身子一歪，倒在白雪之中！
“娘娘！娘娘！”南鳳傑正替她打著傘，見她暈倒，不由急叫起來，上前一扶，頓感手中有一絲粘稠，還帶著暖意。仔細一看，驚叫起來：“快來人啊！娘娘！娘娘！”可是沒有朱見深的話，誰都不敢來幫忙！
“皇上！太後！不好了！”南鳳傑不顧侍衛阻攔，硬是闖了進去！
太後急問：“怎麽了？”
“娘娘……娘娘全身是血……”鳳傑舉起帶血的雙手，慌亂道，“她現在都暈過去了！皇上！您快救救她吧！”
“什麽？！”朱見深忽感一陣心痛，頓時酒意全無，急步飛奔而出。
“春曉！你要堅持住！朕這就讓太醫救治！”朱見深抱著春曉，心如刀割！剛才還對她恨之入骨，頓時卻已無半點怨恨之意，隻怕她就此離自己而去。
今晚永和宮內出現少有的熱鬧，燈火通明，皇帝、太後都來了。隻不過在這個喜慶的日子，對朱見深來說卻是最為悲傷的時刻！
“皇上！江貴妃小產！”太醫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驚恐道，“江貴妃……江貴妃失血過多，恐怕不行了。”
“你說什麽？！”朱見深聽後猶如當頭一棒！差點暈過去，陳公公忙扶住。他不敢相信道，“不會的！朕……朕隻是氣極了，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而矣！怎麽會……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