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須老人接著宣布完比賽規則,一場接著一場的賽事便緊鑼密鼓的進行開來。

四頂高台同時進行著,勝出者再到稍高一些的兩頂高台上角逐,而有幸登上至高高台的人,無一不是身懷絕技,皆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阿雪,你說,這些凡人修仙者,亦或是凡間有名的至尊殺手閣修習的功法秘籍,還有兩年前突然崛起的暗仙宮的暗仙術……哪個,更勝一籌呢?”菀璃在人界遊曆多時,也基本了解了這裏聞名的幾種法術。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謂因人而異,所謂天賦異稟,卻無所謂哪個更勝一籌。”阿雪直接用靈識感知著所有進行著的賽事,淡淡是說道。

任蕭塵撫著笛身,輕笑著:“若你命中注定你修仙之術天賦異稟,你卻獨愛暗仙之術,你的結局,除了誤入歧途,便是碌碌無為,平庸終生。”

“蕭塵兄信命中自有定數嗎?”菀璃有些驚訝,像他這般灑脫的人,竟也信命?

“不可不信,卻也不可全信……有時,你又會不由自主的相信,冥冥之中,是有一隻手,在為你引路指航。”蕭塵的麵色漸漸變得柔和,似想起千年前的情事,化著淡淡的憂傷,時間撫平了傷口,卻依然留下了疤痕。

阿雪的眼神終是變了又變,似是漫不經心,又似猶豫多時,慢慢的,望了眼任蕭塵。

菀璃不動聲色的將一切盡收眼底,終於,她似是猜到了阿雪的一點點心事。

初始的賽事在菀璃一行人看來大多沒什麽趣味,在三人各懷心事中最後一輪比賽拉開了帷幕。

“阿雪阿雪,最後一輪竟然隻剩下三個人,這樣一來,不是有一個人很合適嗎?不公平不公平。”菀璃又恢複了嘰嘰喳喳。

站在高台上的三人,雖遠遠望著,竟也可以感受到他們非同凡響的氣勢。其中要數一青衣男子最為惹眼,他身形修長,負手而立,衣袍下擺隨風獵獵舞動,然,這一切都不及他麵上的銀色麵具來得……詭異。

“他們的分組將會由各自所抽的簽子決定,這就是公平的了。”阿雪依舊淡淡的語氣,這……的確事不關己。

“倒真是三足鼎立啊……”任蕭塵笑著將頭轉向菀璃,“離淺兄這下可知,那種法術更為厲害了。”

菀璃不解,任蕭塵解釋道:“台上的三人,頭戴銀色麵具的正是暗仙宮的宮主,暗滄漓;身著玄色衣袍的男子是至尊殺手閣剛剛上任不久的閣主,軒轅昊卿;手執雙劍的男子便是芷山修仙門派的副門主,子墨軒……都是武林中崛起的新一輩頂尖人物。”

“倒是很均衡……”菀璃聳聳肩,複又看向高台,半響,突然邪邪一笑,水眸轉了又轉,“阿雪,你猜,我與他們,誰更厲害一些?”

阿雪聞言猛的一驚,一種強烈的預感衝進腦海,卻還不待他開口,菀璃早已飛身而起,頃刻間身子便到了百米外,衝著阿雪和任蕭塵美滋滋的一揮手,傳音道:“阿雪,放心放心,爺自有分寸,那些特殊的仙術我是不會用的。”

菀璃賊賊一笑,接著向高台掠去。她好歹也是一堂堂仙獸之王,幻個修仙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就算哪冒出來個神界的仙人,看在昆侖王的麵子上也不好揭穿她是吧?!嘻嘻……

說到底,無論過了多少年,她菀璃也依然是那個躲在父王羽翼下任性逞能的小丫頭,就算她再強大再勇敢,也是不願走出給予她無數愛的父王的庇護。

菀璃穩穩的落在最高的高台上,笑眯眯的環視了一圈,然後對著剛剛再次申述完相關規則的白須老頭拱手深深一揖。

還不待菀璃開口,台上台下頓時一片嘩然,搖搖之外的阿雪無奈的伸手扶額,任蕭塵也是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

菀璃不以為然,輕咳一聲,淡淡道:“在下離淺,我是因著公平第一的原則前來試上一試的,三位雖已抽過了簽顯示公平,但,不說其他,單說在體力上,有一位定然會占些許便宜。”

銀色麵具下的那張臉已經扭曲的不能再扭曲了,直恨得他牙癢癢,卻又有些哭笑不得。

“本宮主就是你說的那位占便宜的人,不過,閣下不認為……若是你現在加入,最占便宜的人,是你嗎?”冷冷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男子揚起手裏的簽子,隨即手指微動,那小小的竹簽瞬間穩穩的釘入菀璃腳前的沙地裏。

台下響起一陣整齊的抽氣聲。

菀璃依舊不為所動,隨意的搖頭輕笑道:“不然,你隨便讓三位第二輪勝出的高手同時與我戰上一戰,在下若僥幸勝了,就讓我與三位也試上一試,如何?”

台下的抽氣聲此起彼伏……三個?同時?這人是瘋了嗎?

軒轅昊卿一陣大笑,隨即眉頭輕皺,嘴角卻含著邪魅的笑,道:“好啊,有何不可?!滄漓兄不必那麽小氣,就讓這紫衣小子試一試又何妨?!”

一直未出言的子墨軒,將雙劍歸鞘,也似饒有興趣的問:“不知閣下是出自哪門哪派啊?”

菀璃撓頭,真想說爺是獨門獨派啊,罷了罷了。

“在下之前一直隨師父隱居山林,此次師父讓我隨師兄一起下山曆練,正巧途經此處,見有不公,同時也想試驗一下身手,便不請自來了。”菀璃一通話說的半真半假,曆練是真,師傅師兄是假。

阿雪望著高台,扶著額頭,就快忍成內傷了……

“武林大會不是意在推選武藝傾天下的人嗎?難道還需在意所謂門派嗎?我離淺也將憑著自己的本事與三位共同競爭。再說……大會的規則裏並沒有不允許遲來者加入這一說辭呀?”菀璃溫柔含笑,卻句句緊逼。

白須老人終於站起身來,看似緩慢卻僅是一眨眼的時間,人便到了高台之上。

“閣下以一敵三,勇氣可嘉,不過……曆屆大會都沒有過此種先例……”老人撫著長須慢慢道,讓人不由自主的從中感到慈愛。

菀璃急急道:“什麽事都要有第一次嘛,我想老前輩也不是迂腐刻板之人,離淺也不是急功近利,還請老前輩給晚輩一個機會。”

白須老人搖頭輕笑:“老身僅是主持這大會……若是高台上的三位都同意,我想,其他人也不會有何異議。”

菀璃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銀色麵具男子,仿佛就全憑他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