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十載似白駒過隙。

一日,春光正好,如今的昆侖山不複當日百草不生之象。菀璃獨步昆侖山後山,遠遠望見一白須老者,由著好奇,菀璃不由得上前。

不待菀璃開口,那老者頓時滿麵驚異。“丫頭,你是鳳凰之身,為何這身上竟會顯出龍魄之祥光?”老者倒不是婉轉之人,開門見山。

菀璃一聽聞老者提到龍魄,心下便不複平靜。“老者竟識得龍魄之光?”龍魄便是菀璃父王的龍魂,當初菀璃口中的琉璃之心。自從菀璃的父王離她而去,她便將龍魄放在自己體內溫養,就似當初父王在世時,龍魄作為壓製她神身的符咒,也在她體內一般。

“龍魄之光,如同祥雲萬縷,老夫當真是想不識得都不行呢!”老者笑言,手撫白須,上前一步,表情轉而變得肅然。“孩子,這龍魄的主人……可是已駕鶴西歸?”

菀璃心下一陣淒涼,輕點頭顱,靜待老者下文。

“孩子,你可知……隻要這龍魄在,這人……便可起死回生?”

一句話,十年來菀璃修煉的平穩心境好似被丟人了一顆巨大的石塊,再也無法鎮定。菀璃上前激動的抓住老者的寬袖,目光閃閃卻透著堅定。“要怎麽做?”

“隻要擁有能夠承載龍魄之力的神身,她的父王便可複活。”老者垂憐的望著菀璃,輕道,“很簡單,卻也很難。”

的確,能夠承載龍魂的神身又豈是那般容易得到?

在菀璃愣怔時,老者已然不見身影。

半年後,天地動**,烏雲密布,似是有人渡神劫。菀璃抬頭端詳,這神劫似乎來得格外凶猛,這人怕是凶多吉少呢。而這又不幹菀璃何事,她依舊是閑來去滄瀾的人界瞧上一眼,同滄瀾飲酒促膝而談;若是心情不好,她便帶著她那小徒弟一路飛奔到雪域,跟著阿雪身後討美味。阿雪也不惱火,即便每次都要親自狩獵燒烤,卻也樂得忙活,三人其樂融融。

不想著神劫竟然整整渡五天五夜,直到第五晚,菀璃突覺身子疲乏,竟不受控製的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已然是三日後正午,豔陽高照,菀璃隻覺得身上似乎少了某樣重要的物什,卻又一時想不起。

菀璃隻是覺得有種力量牽引著自己朝昆侖山山頂而去,卻又不急,菀璃一步步走來,竟隱約望見一道身影,那像極了父王,雙手背後,泰然而立。

菀璃不顧一切朝前奔去,竟不記得動用法力,隻用兩腳狂奔,摔倒了爬起,跑幾步又被絆倒,就這樣,菀璃像一個普通的孩子渴望父親那般朝著山頂奔去。她急切的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父王?不論如何,那一定是,不會錯,她絕對不會看錯。

那身影轉過身,似是知道菀璃要來,竟衝著菀璃微微一笑。情急中菀璃看得不真切,隻是愈發的覺得像,一定是,一定是的,隻有她的父王才會對自己笑得那般慈愛。

“父王,父王……”

天上的那抹魂魄望著昆侖山上的此情此景笑得安詳。璃兒,哥哥沒有失信於你。璃兒,我說過,他日,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璃兒,有父王在,哥哥就可以放心走了……

太上君者遙遙望著,神情悲慟。“汐兒這又是何苦……”卻又不得已緩緩提筆親自記下。

“容汐渡得神劫,修煉成神,自改麵容,自毀元神,留神身予昆侖王,使其得以生還。”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