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竇建德之計

劉黑闥、竇建德和秦瓊等三人,臉上帶著焦急和不安,飛快奔到台邊,七手八腳扶侍張金稱下了擂台,扶到營賬內讓他躺下。

李棟悄悄尾隨他們,最後一個趕到賬內。

查看張金稱所受的傷以後,李棟安慰道:“兄長請放心,安心養傷,餘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幾人,一定替你出這口惡氣!”

張金稱已然昏迷,對李棟所說的話,一概不知。兄弟幾人聽了,神情為之憤慨。

“來護兒壓製我等兄弟!”李棟站起身,語氣冷冷又憤然對他們三人說:“接下來的場次,難度就大多了。”

李棟改變麵目以後,劉黑闥初次見到,還不認識他,問道:“這位兄台是……”

“他是……”竇建德神色凝重,緩緩道:“他就是李棟,模樣變了,聲音還沒變,你應該聽得出來吧。”

劉黑闥恍然大悟,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自我解嘲道:“怪不得呐,我說聲音如此熟悉,麵孔卻從沒見過……我太疏忽大意了……”

竇建德想了想說道:“來護兒設下規定,卻又破壞規定,實在無恥至極!不過……我已想好對策,隨後必須連拿六場,再擊敗費青奴,可直麵來護兒,我要揍得他滿地找牙!”

李棟向秦瓊使個眼色,秦瓊登時會意。

秦瓊衝竇建德一抱拳,稱道:“竇兄,依小弟的意思,這費青奴和來護兒,不如交給在下解決。”

“呃……我看就不必了!”生怕被秦瓊搶走風頭,竇建德連忙拒絕:“咱們兄弟幾人,不論誰戰敗他,都大舒胸中之塊壘!自家人就不要爭個你先我後了。”

“那好吧,小弟就承全竇兄成就大威名!”秦瓊心中一片了然,對李棟交待的話,越發篤信不疑。竇建德果然求功心切,想在來護兒麵前顯威風。恐怕他嘴上說直麵來護兒,實際卻在討好來護兒。

這時賬簾一掀,一名郎中走進來,來給張金稱看傷。

兄弟幾人借口離開大賬。

擂台之上,比武進行得越來越激烈,被打下台的府兵,沒有囫圇著下來的,身上幾乎都帶有淺傷。站在台上的人,也撈不到多大的好處,也是鼻清臉腫的。

越往後拖,對手功夫越深,連勝三場拿到火長之職,也越加困難。

竇建德看了一會兒,對李棟豪爽說道:“兄弟暫且觀戰,愚兄不才,這就要登場了。”

李棟抱拳說道:“竇兄好自為知,見好就收。不要步金稱兄的後塵!”

竇建德也不回話,甩大步擠出人群,來到台下,一擰身,跳上擂台。

李棟和秦瓊和劉黑闥打聲招呼,隱到人群之中,免得被費青奴發現。

這時的台上,竇建德已經和一名大漢交上手,戰在一處。二人拳來腳往的,沒過幾個回合,竇建德便將那人踢下擂台。隨後四場,竇建德都沒怎麽費力氣,輕鬆得勝。

來護兒一看,喲嗬!李棟身邊能人層出不窮哇!剛剛走了一個張金稱,又來了一個竇建德,那劉黑闥和秦瓊豈不是有更好的身手?這下就難辦了!我得讓周法尚去阻擋他!

秦瓊見到竇建德連勝五場,再有一場就拿到校尉之職了。和李棟商量一下,便擠出人群。他還沒有來到台下,就有人搶先登台了。

秦瓊站在台下仔細打量台上的人,大吃一驚。

不止秦瓊吃驚,就是李棟,來護兒,費青奴和周法尚也大吃一驚!

因為搶先登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竇建德交情厚密的劉黑闥!

劉黑闥和竇建德對擂,意味著什麽?

劉黑闥和秦瓊難道一樣的心思,阻止他連勝六場的麽?

眾人一時鬧不明白,他們兄弟二人,為何也要這樣。

李棟心中卻已經明白了。對竇建德這個計謀,既佩服又無奈。

劉黑闥和竇建德感情很好,他並不是來阻止竇建德的,而是助他一臂之力,送他連勝六場!

這也是竇建德看到張金稱受費青奴壓製以後,隨機應變想到的對策。第六場劉黑闥送他一程,直達與費青奴對決的通道。

打擂是用武,李棟和來護兒分別施了不同的計謀,算計如何保持自己的勢力。

竇建德當然也在開動腦筋,衝破了李棟和來護兒的算計,儼然自成一派。

來護兒一直沒有鬧明白,他們兄弟二人為何窩裏鬥。劉黑闥和竇建德過了二十餘招後,發現劉黑闥實力很強,卻假裝節節敗退。來護兒心中這才明白他們的深意。他的智力比李棟慢了半個時辰的節奏。

這時,來護兒錯以為是李棟出的詭計,對李棟越發佩服起來。漸漸改變了以前的策略。不再壓製他們,變壓製為招撫!

有武的人可以壓製,有智的人,也可以牽製,有武有智的人,早晚會有出頭之日。想壓也壓不住!

正如一把錐子,放在口袋裏。他不止要露頭,還要紮傷人。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掏出來,亮出來,用在恰當的地方,磨鈍他的鋒芒!

也就是說,李棟竇建德等人,會被委以重傷,攻遼之時做先鋒軍,衝在最先,傷在最先,生命瀕於危險邊緣。

明明是重用,實際卻暗中挫傷他們。人心之險惡,莫過於此了。

台上二人戰了三十餘回合,為了不過渡耗費竇建德的體力,劉黑闥假裝不敵,敗下台去。

劉黑闥剛一下擂台,就見到了挺立台下的秦瓊。

身體一怔,劉黑闥奇怪問道:“秦兄在這裏幹什麽?”

“救你們脫離火坑!”秦瓊一邊說,一邊從擂台一側的樓梯登上擂台。

秦瓊一到擂台上麵,台下就一片喝倒彩之聲。

“噓!”眾人對秦瓊表示十分不滿

“快些下來吧,不要丟人現眼了!”

“讓費將軍登台!黃臉大漢趕快下來!”

所有比武的人,登擂台的時候,全是縱身跳上去的。唯獨秦瓊,單單他一個人,從擂台樓梯登上去。在台下數萬府兵眼中,這證明一個問題:秦瓊身法不行!肯定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