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冥土與洪荒

倉促之間來不及細想,李棟持劍下意識向上用力格擋。

一陣乒乒乓乓之後,蒙麵人的武器,被李棟的隕鐵長劍擊斷數截,散落一地。

蒙麵人見勢不妙,欺到高瓊華近前,扯住她的胳膊,喝聲:“走!”

大大出人意料的是,高瓊華公主不僅沒隨他逃掉,反張嘴朝那人手背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不住,隻得撒手,抱著手腕,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李棟收招後,向他急刺第二劍,反將他籠在一片劍影之中。

那人一聲歎息,似有無數傷心話來不及細說,隻得以身體撞破窗戶倉皇逃竄,那人身法很是迅捷,轉眼隱入茫茫夜色之中。

李棟攀住窗口,正要跳出去追趕。

高瓊華公主輕喝:“算了,讓他去吧!”

李棟一怔,放緩動作,轉臉問道:“你既不願隨他而去,為何又攔我追他?替他開脫?”

高瓊華臉色一紅,歎道:“正如你所說,家已破,國已滅,還能逃到哪裏去?這兒是瓊華殿,我死也要死在這裏,哪兒都不去!”

嘴上雖如此說法,她心中卻不是這樣想。因她對李棟產生了微妙的情懷,心中疑惑無數,害怕這一離開,下次見麵不知又是何時,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

留在這裏,固然有為國為家一死的決心,也未嚐沒有可與李棟長相廝守之意。

世間女人有三種,一類把愛情看得高於一切,一類把權利看得高於一切,另一類則把金錢看得高於一切。

高瓊華公主屬於第一種,家國之恨也暫時拋到了一邊。在井下呆了半天,她仔細回想白天發生的種種事情,不知不覺已被李棟的一舉一動、一笑一喜填滿心中。心中情孽潛滋暗生,不能自己。

她一生中所遇男人,不是父親就是兄長,雖也有親兵護尉對她朝思暮想,可她全不放在眼裏。侍候別人的男人缺乏剛陽之美,不具備真正男人的韻味。而李棟正是她一生中遇到的第一個羨慕的男人,為了救她,不惜動手殺死自己的部下。

她感動了。女人一旦動心,便對男人愛得死去活來,奉獻一切,粉身碎骨也毫不足惜。

李棟領兵作戰有一套,對付女人的小心腸卻如盲人騎瞎馬,兩眼一抹黑。因為他不止錯過了與黨雨錢之間可歌哥泣的愛情,也婉轉拒絕了陸柔待他的一腔柔情,對待張須陀之女張芊雨更是禮敬有加,不敢接近半分。

李棟對待愛情是個門外漢,自然揣測不透高瓊華的心事,還以為她嘴中所說確有此事,便道:“這樣也好,越是危險的地方,也就越安全。任誰也料想不到,公主哪也沒去,至今仍然呆在瓊華殿。”

二人說話之間,李棟後背的鮮血淋淋下滴,地上流了一小灘的血。

高瓊華見了嚇得臉色蒼白,趕忙到以前做女紅的地方,扒出一些針頭線腦,又回到李棟身邊,紅著臉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

李棟登時會意,知道她要為自己包紮傷口,聽話地脫去外衣,扒開襯衣,讓她為自己進行包紮。

高瓊華公主做得很認真,很細膩,也很體貼,手法很嫻熟。

李棟似乎已經不覺得傷口的痛楚了,代之而來的是一股甜蜜和幸福。

高瓊華公主以前獨處之時,心中無數次遐想,為自己男人做女紅的情景。如今眼前真的出現了這一幕,心中倍覺幸福。女人,也隻有在男人麵前,才能叫作女人。世間如果沒有了男人,女人便不用化妝了,化了妝給誰看呢?讓誰來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呢?

李棟的身體很年輕,肌膚光潔,肌理細膩而富有彈性。初次接觸到異性的身體,令高瓊華公主耳紅臉熱,心跳不已。現在是黑夜,四周寂靜無聲。嗅到李棟身上的男人味道,令她想入菲菲。

包紮完以後,高瓊華公主主動替李棟把衣服放下來,放了一半,臉上突然又現紅暈,想都沒有想,從後麵抱住了李棟的腰身。

她少女的軀體柔若無骨,胸間雙峰飽滿而堅挺,直接印在李棟後背間。

李棟便覺身後兩團海綿一樣的東西蹭來蹭去,刹時起了感覺,身上熱血上湧。輕輕掙開高瓊華的手臂,轉身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兩個年輕的身體相互摩挲著,掙紮著,喘息著,感情噴湧著,恨不得融成一體,不分彼此你我。

人都有七情六欲,這也是命,誰也逃不掉的泥淖。

他們二人相抱,在殿內慢慢轉動身體。高瓊華側頭俯在李棟寬寬的胸膛,忽然被一線光線耀迷了雙眼。

“那是什麽?”她柔聲問道。

李棟伸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是自己的小金餅,為了誘使蒙麵男人中計,偷偷的拋出去的小金餅,也是羅士信贈給自己的小金餅。

李棟鬆開雙手,攥緊高瓊華的雙臂,說道:“我要借你身上的東西一用。”

說著,十分大膽地探手進入她的懷中。

饒是高瓊華愛得火辣和狂熱,被李棟直接探手入懷,也不禁心髒突跳,熱血上湧。那裏可是一個女人最柔軟的地方!那可是多少男人夜不能寐蠢蠢欲動朝思暮想欲得而到不到的地方。因為它一生隻是為一個男人準備的,隻允許一個男人在那裏發顛欲狂。

她欲拒還迎,嬌聲細細道:“別……別……”其實心中還在渴望得到男人的接觸。

李棟的手剛觸及到她的雙峰,便摸到一個硬挺的存在,哧溜一聲,掏了出來。

殿內燈火之下,是另一個晶瑩的錐形飾物。

高瓊華這時才知道對李棟的舉止產生了誤會,臉上更紅了,眼都不敢抬,隻是看著李棟手中的錐形飾物,掩飾道:“我有這樣的東西,你也有這樣的東西,難道我們的姻緣是上天注定的嗎?”

李棟鬆開她的肩膀,朝地上的小金餅走過去,撿了起來,把兩個東西並在一塊,在燈下仔細察看。

高瓊華身上的飾物,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琥珀,從外形看,也呈錐形,但更像一個半月形。它與小金餅的形狀幾乎相同,兩者並立,十分吻合。

李棟把兩個東西對著燈光仔細觀察,發現中間有一線極細極細的縫隙,也就是說,這兩個東西並不是靠得最緊密的,似乎中間還缺著一塊。

李棟摸著兩個飾物,心中想像著,若是有五或六塊,就能組合成一個圓。現在自己得到了兩塊,餘下的幾塊在哪裏?竇建德的玉?不可能。那是一個權力象征的印,與自己手中的東西絕不相類屬。

高瓊華見李棟反複察看那兩個飾物的不同之處,說道:“你要是喜歡它,我就送給你了。你好生保管。這便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也是上天為我們結合的。”

李棟臉上十分嚴肅,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告訴她道:“這不是上天注定的,是我們爭取來的!”

就在剛才,蒙麵人還要帶高瓊華離開瓊華殿,李棟為了保護她,身受劍傷,差點損命。這就是爭取。

何況,真實的隋唐曆史,高句麗是沒有被征服的。高瓊華公主也不會與一個大隋的少年擁在一起,粘在一塊。這都是一個穿越千年而來的人,煞費心機,苦心經營拚搏得來的。

命運,隻是弱者的借口。李棟是強者,天不予我,便和天奪!你不給,我要自己來拿!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李棟問她。

“父皇贈我的啊。還有什麽要問的?”

“你父皇又是從哪來的?”李棟再問。

“興許是別人送的,也許是先皇代代相傳的。具體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李棟心想,東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是五形中的五物。高瓊華的琥珀沒有形成以前倒是接近於水,也就是吻合了北水之證。為何自己在東方,也就是齊郡得到了本來應該在西方出現的金餅?

西金,西金!西就是現在的關外,李淵鎮守的地方,將來唐朝的國都長安就叫西京。東木被東金代替,五行顛倒,這又意味著什麽樣的深刻含義?

李棟反複思索,想得腦子發疼,眼睛發澀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現在也許時機還不成熟。等將來機緣湊巧,得到五個同樣的飾物以後,興許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別看那東西了。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啦!”高瓊華膩著聲音柔聲說道。

李棟心中一動,笑mimi的收起兩件東西,道:“我可是不會客氣的!”說著將兩件東西順到袖子內暗藏的口袋中。

“我看你對那東西太入迷,難道它比我還要漂亮好看?”高瓊華此時已迷三倒四了,隻想一門心思和李棟再近一步,突破禁區。

李棟把她輕輕抱在懷裏,彎腰抱住她的**,來到榻間,輕放帳內,拉下了帷帳。

春霄一刻值千金,清水遇魚媾丶和丶歡!

第二天,李棟醒來,薄被輕衿,美人在懷,得到極大的滿足。

此時,高瓊華公主玉臂赤露在外,臉上紅暈滿頰,愈見嫵媚動人之處。

概因龍虎交丶濟,陰陽交丶合,令她氣血得到了陽氣的滋潤和補充,反倒更顯女兒之態了。

李棟一動,高瓊華便醒了過來。見李棟有起來的意思,便嬌蠻地把她反抱懷中,重臥榻間,嗔道:“我不許你離開這裏!”

李棟輕輕拍拍她的玉背,手感很好,一時也不忍心離開溫柔之鄉。

又過了一會兒,外麵腳步叢生,慢慢熱鬧起來。

李棟知道,再不起來,就會耽誤早朝了。便一用力,坐起身體。對她說道:“我離去之後,會把殿門從外麵反鎖,你呆在裏麵不要出聲。等我回來!”

“怎麽?你真的要離開麽?不管我了麽?你們男人……總是這樣,拍屁股走人!我怕,不要離開我。”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李棟勸她道:“我若是不走,被別人闖入殿內叫我起來,你呆在這裏的秘密便保不住了。我必需離開。”其實,李棟心中也不大願意徑直離開溫柔之鄉,可是為了將來,必需硬起心腸離開。

這個時候,李棟才知道,為什麽曆史上有許多君王都沉溺於後丶宮而不願意理朝政了。

理朝政是為了天下,那裏有各種各樣的聰明頭腦等著分一杯羹,都想從皇帝那兒得到更多的權利和財富。皇帝要想把天下理順,必需依靠他們的聰明智慧,還不得不給他們一些,不得不滿足他們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想法。

而後丶宮卻是皇帝自己的溫柔之鄉,這裏所有女人都一門心思想得到皇帝的恩寵和給養,所有女人都把皇帝捧在心窩裏,他不屬於天下,也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榻間的女人!

一方麵是向你源源不斷的索要,讓人頭疼不止,另一方是無窮無盡的給予:欲丶望便是由此而生。

李棟知道自己絕不能沉溺於此,因為前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所以李棟便毅然起來了,毫不留情的起來了。然後,把殿門從外麵鎖上,四處看看無人,便離開了瓊華殿。

瓊華殿離元和殿並不太遠,李棟很快就走到了殿前。正在邁步進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賢弟,是我,請留步。”

李棟急忙止步,扭身回看,見到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很熟悉的秦瓊,此時身上穿了盔甲,英氣勃發,雄氣赳赳的。

秦瓊身邊站著另外一人,此人身材不太高,與自己十分相似。身穿大隋的淺黃色府兵裝,但臉上神情卻不似大隋之人。

仔細往他臉上察看,李棟大吃一驚!李棟在齊郡進行易容術的時候,曾對著銅鏡反複打量變化以後自己的臉容,印象十分深刻。眼前站著的人,與自己易容以後的相貌十分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李棟不敢相信眼前的奇異之事,指著那人問秦瓊:“他……他……你是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神奇的人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