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節 衙堂一鬧劇

武侯七手八腳把李棟按在地上打板子,李棟豈會輕易讓他們得手?便左衝右突極力掙紮。

忽然,從李棟懷裏掉出一個東西,“當啷”一聲摔在地麵上,滾了幾滾,直滾到縣令麵前幾步遠的地方,終於不動了。

武侯彎腰拾起來,拿到眼前看不大懂,就問李棟:“這什麽東西?”

從掉出來的一瞬間,李棟就知道是臨行前郡丞張須陀給自己的調兵令牌。現在在關鍵時刻摔出來,正好救了自己眼前的危險。諒那縣令還沒膽量與郡丞赤丶祼丶祼對抗。

縣令一見那令牌是金屬做成的,便把手伸出老長,急忙命令道:“拿來,拿來給我。”

長時間跟在他身邊,武侯知道他為人貪婪無度,一切進入他眼中的黃白貨,都難逃被他強擄的命運。便把令牌遞給了他。

那縣令也是活該倒黴,你倒是看看令牌是什麽東西,再不濟也看看上麵寫的什麽字啊!

他看也不看,直接把令牌放嘴裏就咬,大概想試試令牌是不是金子做成的。一咬之下,咯得牙齒發酸,氣乎乎把令牌扔到桌麵。吩咐道:“左右,還不與我狠狠地打,廝廝磨磨所為哪般?”

“且慢!”李棟一聲冷喝,指著令牌冷冷說道:“也不看看那是什麽?”

都被摁倒地上,準備挨揍的份上了,少年郎還毫不畏懼。這令牌是什麽東西?縣令臉露迷茫,慢慢把令牌舉到眼前,稍稍瞥了一眼。

頓時,縣令拿不住了,令牌似被大火烤得通紅,變成了燙手山芋一般。從左手換到右手,再從右手交到左手,左左右右變了十幾次,嘴裏還驚詫道:“啊啊……這這……啊啊!”

把令牌遞到他手中的武侯,還在他麵前站著,縣令便把它扔到武侯手中,道:“你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這時縣尉看出來那是郡丞的調兵令牌,嚇得臉如土色,忙對縣令驚道:“調兵令牌!”

剛接到手中,武侯忽聽調兵令牌,頓時也嚇得圓睜兩眼,頭發根根直立,立即左右左,左右左拋在空中,始終不敢牢牢拿在手裏,似乎那令牌乍然間長了一張大嘴會咬人似的。

“還沒請教少年郎尊姓大名,家住哪裏,又從何處得到這枚調兵令牌的?”縣尉反應機警,一看事情不對,立刻轉變丶態度,對李棟深施一禮,客氣問道。

“怎麽,你還懷疑偷來的搶來的不成?”李棟左右看看把自己按翻在地的武侯。意思不言自明,我還被你們虐待著呐。令牌卻是貨真價實,可不容你們輕易汙蔑。

“混賬東西,還不給我速速退下!”縣尉知道這次麻煩不小,早些對眼前少年郎恭敬起來,早些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也就早些擺脫困窘。愈加恭敬地說道:“據卑職所知,這乃是齊郡郡丞的調兵令牌。但不知尊下與張郡丞是何關係,又怎能帶著令牌在東阿出現?”

那些武侯一見縣尉對少年郎變得十分尊敬,唬得趕忙鬆開了手,把李棟從地上扶起來,退到一邊。

撲簌撲簌身上沾的少量土灰,整理整理被弄皺的衣服,李棟半天不說話。又慢慢把堂上所有人,從縣令到縣丞縣尉,再到武侯一遍逡巡,故意把空氣弄得更加緊張,好把縣令先從心理上壓跨,方便即將施展的計策順利進行。

這才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章丘戰敗知世郎後,聖人命刺史葉繼善為我與張須陀畫像時,張郡丞把這東西給了我。他說隻要有這令牌,一定會在東阿受到你們的尊重。現在看來,張郡丞的話還是說得有些大了。”

縣令頓時嚇得上牙打牙,嘴裏一陣“嗒嗒嗒”暴響,渾身電擻了半天,才抖聲問道:“你就是傳說中的,以屈屈三千兵馬,完敗章丘知世朗十萬大軍的少年郎李棟?”

“啊!我就是李棟啊,怎麽了?”李棟一臉無辜的樣子,把逼繼續裝下去,裝得越像回事了。

“哎呀呀!請寬恕下官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縣令一刻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離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李棟麵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又是討饒,又是求情,要李棟放過他一馬。

因為李棟在斑鳩店,幫助程咬金打敗平安山的盜賊,耽誤了一日的功夫。葉繼善已派快馬,把隋煬帝楊廣索要李棟和張須陀畫像的事,通告全郡縣令。也要他們如章丘令陸離兒一樣,若遇盜賊起事,務必傾盡全力捉拿。

這樣以來,李棟和張須陀就成了全郡的楷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傳令的驛卒前腳離走,這邊他們就把李棟摁趴下,還差點打上一通。這不是要人命的事兒麽?

更要命的是,李棟放著齊郡好好的清福不享,孤身一人帶著調兵令牌潛入東阿,難道平安山私丶通盜賊的事被發現了,捉到把柄了?要不然,他怎能拿到齊郡的調兵令牌?

縣令臉現死灰,體如篩糠,汗如雨下,半天說不出話來。生死懸於一發之間,這根頭發卻在李棟手裏攥著,隻要他稍稍歪歪嘴,撚撚手指,自己便被推上斷頭台,李棟下一步怎麽辦,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你怎麽了?你做得很好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倍感平安。你才是全郡縣令奉如圭臬的楷模啊!”李棟對他反唇相譏,故意把“平安”兩字加重語氣。心道:終於替全縣受苦受難的百姓出了一口惡氣。

縣尉忙湊到李棟跟前,笑臉相迎道:“卑職知道了!郡丞派你來東阿,一定是幫助我們剿滅盜賊的!真是可喜可賀呀!得賜少年英豪,東阿有幸,百姓有幸!”

剛才被武侯按倒在地時,這家夥也站在一旁,卻不敢仗義執言,直到現在亮出身份,他才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是個見風使舵的官場好手。

李棟對他的評價本也不太高。轉念又想到,他隻是縣尉,事事都向縣令請示,處處掣肘於人,在夾縫裏討生存,螺號裏麵布道場,日子也很不容易。眼前正是用人的時候,總不能將東阿所有官員一棒子全部敲死吧?

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把他們逼急了,與平安山的盜賊串通起來,自己能否順利出了東阿還是未知。

獨角戲不好唱啊!世人皆醉我獨醒,世間有太多事,明明知道真像,卻不能伸手管到底。

這就是官場與戰場不一樣的地方:委曲求全。

為了東阿百姓,也隻能這樣了,先團結住縣尉再說。

李棟便道:“還是縣尉所說深得我心。但不知東阿能調來多少精兵強馬,何時才能與平安山盜賊決一死戰?”

縣尉對這事做不了主,忙看向縣令。

縣令滿臉堆笑,忙不迭的回道:“使得,使得,今天就調數千人馬,交由少年郎任意調遣!”

其實,他心裏卻思量著,用什麽辦法,盡快通知平安山徐首領知曉。眼前這少年精明強悍,萬一被他看穿,麻煩可就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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