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震關哪裏肯依,那墨京府地牢條件那麽差,他怎麽可能讓她進去受苦。

“不就是揪出個凶手麽,哪需要這麽麻煩,走開讓我來!”他煩躁的揮手,還不慎將杜青冥撞了下,氣得他臉色越發難看。

不等樓之薇說話,護女狂魔就從白虹那裏問得屍體手上有一塊紅布碎片,很可能是凶手身上的。

他當即道:“張副將,把在場的所有穿紅布紅綢的人全部給我揪出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說話間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穿紅衣的人。

不過護女狂魔選擇性失明,表示自己沒有看到。

他都沒有看到,樓家的親衛當然更沒有看到。

“得令!”

樓震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繼續道:“裏衫也不要放過,凡事身上有紅綢的全部給我抓出來。”

張子冀思索了一下,問:“若是有人不配合呢?”

“當場扒光!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栽贓我女兒!”

他怒目掃向眾人,眼神中的殺氣讓所有人抖了抖。

叫到這番狀況,樓若蘭臉都白了,牙齒緊咬,廣袖下的拳頭也緊緊握住,連指節都露出白痕。

又是這樣,他對樓之薇的縱容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任自己再怎麽努力都趕不上她半分。

母親再三勸她要隱忍,這樣的縱容隻會害死樓之薇。到時候她就是侯府的嫡女,他樓震關唯一的女兒。

她忍了,可是為什麽樓之薇不但沒有死,反而活得越來越好?

世上好的都讓她占了去,難道就因為她是嫡女,而自己隻是庶出嗎!

她惡狠狠的瞪向樓之薇。

而那個被無緣無故恨上的人卻毫無知覺。

確切的說,她也被樓震關的氣勢給驚呆了。

艾瑪,他說直接扒光呢……還有比這更簡單粗暴的麽?

絕!對!沒!有!

這便宜爹一定是老天爺賜給她的金手指啊!

樓震關帶來的一眾親兵沒有絲毫遲疑,不消片刻就抓了一堆衣服上帶紅綢的人出來。

殺伐果斷,雷厲風行。

其間有人抵死不從的,樓震關看都沒看一眼,隻說了句:揍!

樓之薇見了,默默的揉了揉額頭。

她開始有些明白原主那聲名在外的“美譽”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了,有這樣一位老爹,想不跋扈都難啊。

而杜青冥則在一旁看得臉都青了,怒道:“快讓他們住手!”

對於某人形於色的憤怒,樓震關表示根本沒有放在眼裏,還冷嗤一聲道:“文酸秀才查案就是磨蹭,你且看著,本將軍一個時辰內定給你揪出真凶!”

“你這是屈打成招!”杜青冥急道。

哪曉得樓震關根本不吃他那套,呸了一聲道:“滾蛋,你不由分說要將薇薇抓進大牢難道就是英明決斷了?”

“現在人證物證具在,她當時不在營地,又說不出案發當時自己去了哪裏,自然是最大嫌疑人。”

“我呸!不在營地就嫌疑最大了?酸秀才你今早腦子被門擠了嗎,難道不是越離案發現場最近越有嫌疑麽!”

樓之薇本來是一直在旁邊看好戲,聽到他這麽說,忽然轉頭看向他。

她一直以為這便宜爹是個四肢發達的傳統武將,沒想到他的心思僅能如此細膩。

在很多案件中,第一案發證人往往就是真凶,這是後世經過無數次的事實佐證出來的。

古代可能沒有這麽豐富的驚豔,但樓震關卻能一語中的,真是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對了,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誰,一並給我抓出來!”

“得令!”

話落,雲璃臉色慘白的向後退了半步,臉上都是恐懼。

圍觀群眾不禁同情的看向雲璃。

樓家親兵們的手段剛剛他們已經見過了,就她那細胳膊腿,不給擰折了才怪。

隻是白虹哪裏會管這些,纖手一指,毫不客氣的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帶到了雲璃身上。

“是她第一個發現的,死的也正好是她身邊的婢女。”

聽了這話,樓家的親兵們就像雲璃走去。

事已至此,卓錦書哪裏還能袖手旁觀,

往前一站,擋在她麵前道:“定遠侯亂來也要有個分寸,若傷到了她,隻怕不好跟鄰國交代。”

他一語就切中核心,直接用政交對樓震關施壓。

樓震關斂起神色上下打量了雲璃一番,問:“這就是那什麽東夷國的公主?”

張子冀頭上砸下來一滴汗,在他背後低聲道:“將軍,人家叫東溪國。”

“哦。”樓震關了然的點了點頭,神情傲慢。

他這樣的態度,讓雲璃瞬間白了臉。

連鄰國的名字都記不對,這是何等的輕蔑和傲慢,可她卻無可奈何。

沒過多一會兒,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卓錦書心疼的想摟住她,卻礙於樓震關在場不敢有太多的動作,隻能寄希望於那粗野漢子心中還有一點點憐香惜玉之心。

果然,樓震關有了反應。

他先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然後不爽的哼了一聲,道:“有什麽好哭的,你們這些賣布賣珠的就是精貴,識相的就自己站出來,不然別怪我家的親兵不客氣了!”

在他單一的世界觀裏,東溪盛產布匹珍珠,所以是賣布賣珠,北牧盛產牛羊,所以是趕牛放羊的,而南詔以毒蛇沼澤最為出名,所以是玩蛇的。

曾經就是因為他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年輕的時候沒少在朝堂上得罪人,最後被皇帝丟到邊關去,沒想到拿了一身的戰功回來,一路加官進爵直到封侯。

白虹滿臉嚴肅的跟樓之薇講著樓震關的過往,把她樂得夠嗆,心道這便宜爹果然很有趣,簡直就是個吉祥物。

或許是她笑得太大聲,順利讓卓錦書的怒氣值直線爆表。

“樓之薇,你別太猖狂!”

被叫到的人卻不惱,笑意盈盈的道:“殿下真是善惡分明。讓人抓我的時候,不論是否有憑有據就能說出‘殺無赦’的命令;現在我們不過是想讓雲璃公主出來配合一下,殿下就緊張的好像別人要吃了她一樣。”

“你……你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說,殿下不愧是以後要位立大統的人,如此明辨是非,之薇甚是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