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卓問天的意思,這件事就算是完了。

樓之薇心裏嗬嗬。

她被人圍攻的時候他在主帳裏躲著,現在好不容易抓住點頭緒了,竟要就此打住。

這狐狸皇帝真不是一般的護短,簡直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說到底,他心裏就算再怎麽不喜歡雲璃,她也還是卓錦書的準太子妃,西蒼未來的王後,而她樓之薇,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

卓問天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也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什麽。

樓震關看了一眼寶貝女兒,竟也不再推卻,單膝跪地道:“微臣謝陛下隆恩。”

畢竟他也隻是個臣子,怎麽可能公然跟皇帝叫板。

見已沒有什麽好戲可看,圍觀的人也漸漸散了去,特別是之前被樓家的親兵們摧殘過的幾個“重要嫌疑人”更是屁滾尿流的跑了,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

“怎麽樣瘋女人,本神醫一出馬立即洗脫了你的罪名,還不快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封玉哪會明白朝堂中的暗湧,見樓之薇洗脫嫌疑了,立馬開始邀功。

“是是是,神醫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樓之薇心不在焉的打了個嗬欠,準備帶著白虹離開。

封玉卻不樂意了,喚住她道:“你這是什麽態度,本神醫豈是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樓之薇無語。

她今天從早到晚被折騰了一整天,半點好沒討到也就罷了,還沒吃上一頓飽飯,現在想回去睡個好覺就不被允許,真是心塞。

就在她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遠處坐著的卓君離也站了起來,顯然是看完了熱鬧,也準備回去睡覺了。

樓之薇眼疾手快的指著那邊道:“快看,你家病人要回去了,還不快跟上。”

“你……”

見他沒有動作,某人又繼續沒臉沒皮的揮揮手,道:“作為一個大夫,應該病人在哪兒你就在哪,快去快去。”

“我……”

幾句話下來,封玉被她噎得無言以對,最後幹脆甩甩袖子,氣衝衝的走了。

還不等樓之薇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就聽護女狂魔道:“薇薇,折騰這麽久還沒吃飯吧,走,爹爹帶你去吃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帶著她去皇帝的接風宴上蹭吃蹭喝,樓之薇轉著眼睛想了想,立即應下。

不吃白不吃,禦廚的手藝她可比家裏的小廚房好多了,她念了好久了。

一行人漸漸散去,就連杜青冥都讓人把屍首和證物打包好了連夜趕回墨京府,雲璃卻還愣愣的站在原地。

神奇的是,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搭理她。

樓之薇說得不錯,她明明知道重要線索,卻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其用心實在難以揣測。

又加上她們和太子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究竟是何用心,還很難說。

所以現在也沒有人願意去觸那個黴頭,漸漸的都走完了。

最後隻剩下雲璃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一襲白衣,猶如遊**孤魂。

周圍再看不到半個人影後,雲璃終於動了。

那張臉上已經沒有了怯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漠。

她在袖口中摸索一陣,終於摸出一支鑲了珍珠的朱釵。

隨著手掌收攏,朱釵在她手中漸漸變了形,直到最後被生生捏成齏粉。

“璃兒,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卓錦書回來找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將手中粉末揚上天際。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那個纖瘦的背影仿佛有些陌生。

雲璃過了陣才轉過身來,臉上仍舊是那張溫柔的笑臉。

“書哥哥,你來了?”

“嗯,你剛剛撒的是什麽?”

聽他這麽問,雲璃轉身看向廣袤的夜空,輕輕道:“璃兒隻是感慨時光匆匆,如指間流沙,本想伸手抓住,卻在收手的瞬間統統從指縫流了出去,璃兒就想,既然抓不住,不如便揚了吧。”

卓錦書聽了皺眉,“怎麽生出這樣的愁緒,可是覺得今天受委屈了?”

雲璃搖搖頭,溫順道:“璃兒隻是看著今日這深沉的夜色,有些想家人罷了,不

知道父皇母後可還安好,四弟平安到達了沒。”

“今天的事……你別介意。”

“璃兒當然不會介意,之薇妹妹口直心快,定不是故意要針對我。”

聽到她提起樓之薇,卓錦書的臉色瞬間難看。

“別提那個女人,斤斤計較,瑕疵必報,你以一顆真心待她,她竟如此不識抬舉!照我看,以後幹脆理她遠遠的,免得惹了一身晦氣!”

“千萬別這麽說,之薇妹妹心係你多年,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璃兒也是可以理解的。璃兒一定會再接再厲,努力讓她打開心房,真心相待。”

見她說得真誠,卓錦書心疼道:“哎,你這傻姑娘!”

“嘻嘻,璃兒就是傻啊,不然怎麽會長樂宮前那驚鴻一瞥,心中便再也裝不下其他男子。今生今世能得書哥哥垂憐,便是修了五百世才修得的緣分。”

這話讓卓錦書心中一暖,緊緊將她摟在懷裏。

雲璃也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臂彎中,卻沒有人能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

樓之薇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吉祥物爹向她發出了蹭飯的誠摯邀請,她也沒有多想就欣欣然的應下來了,不過現在的情況好像變得有一點點奇怪。

她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封玉,又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卓君離,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為什麽給我爹接風洗塵的晚宴,你們也來了?”

封玉不爽了哼了聲,“我剛剛累死累活的給人幹活,沒得到感激也就罷了,現在想來吃頓飯補充一下能量都要遭到別人的白眼嫌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罷了罷了,既然這麽不招人待見,我還是早點退下,免得礙眼了某些人的眼!”

他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可是絲毫沒有要起來的動作,仍舊在席上坐得坦然。

樓之薇無語,她又看向卓君離,弱弱道:“那賢王殿下是……”

他的答案很簡單:“作為一個病人,大夫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樓之薇:“……”

其實你們都是來逗我的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