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一切隻是他多慮了。

卓錦書雖跟她有過婚約,但早就厭煩了她,現在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緩衝而已。

而卓君離……

他看向那個生性淡漠的兒子,搖頭。

這世上,恐怕還沒有誰能入得了他的眼。

化解了眾人的疑慮,就在卓君離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慕容盼雪忽然看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幕恰好被某個吃飽了犯困的人看在眼裏。

她嗤之以鼻。

男人果然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剛剛還信誓旦旦,下一秒就跟別人眉來眼去。

還好她有定力,不會因為某些人的花言巧語就亂了心。

“薇薇?”

樓震關叫了她一聲,她沒有聽到。

“薇薇!”

樓震關又加強了語調。

樓之薇方才如夢初醒,道:“啊?怎麽了爹爹?”

見她這個樣子,樓震關眉宇間的溝壑更重了:“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心不在焉?開什麽玩笑,她怎麽可能心不在焉,她隻是剛剛吃太飽了有點犯困而已!

“爹,你不用擔心,女兒沒事的。”

樓之薇安撫了一下,正好這個時候宮娥們的表演也開始了。

玉臂細腰,婀娜翩躚,眾人看了大呼精彩,耶律驍那事便也就拋在了腦後。

樓之薇並沒有等到宮宴結束才離開。

吃飽喝足之後,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便提前告辭回府。

樓震關身為從一品的官員,自然不可能提前離席,便再三囑咐她萬事小心。

樓之薇連聲應下,臨走之前無意間看了眼上席,其他皇子都還坐著,隻是卓君離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席。

或許是感覺她的目光,卓傾羽忽然笑著看了過來,眼皮抽筋的朝她拋了個媚眼。

樓之薇無語,隻當是什麽都沒看見,轉身走了。

可卓傾羽卻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她才走出大殿,他便忙不顛的追了過來。

“美人留步!美人留步!”

“七皇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樓之薇被攔了去路,走也走不掉,隻能耐著性子跟他周旋。

卓傾羽卻做出一副無比受傷的神情,道:“這是什麽話,本王可是幫了你大忙的,既有功勞也有苦勞,美人怎麽能如此冷淡?”

樓之薇嗬嗬。

“那七皇子想如何?”

聽了這話,卓傾羽忽然上前一步,直接給她來了個壁咚。

“別叫得這麽生疏,直接叫本王傾羽就好。你說我叫你什麽好呢,之薇?薇薇?還是小薇?”

這個世界上逗比很多,但是像卓傾羽這種狂奔在逗比大道上永不回頭的極品就比較稀有了。

這種珍稀物種,也隻能放著純觀賞,不然一不小心被他認定城同類,從此便再無天日。

樓之薇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道:“七皇子客氣了,叫我樓小姐便可。天色不早,還請讓條道出來,我要回去了。”

說完,繞開他便走。

卓傾羽縱橫情場十餘載,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將了一軍,表示不信這個邪。

於是他又顛顛追上去,道:“誒誒誒,別這麽冷淡啊,好歹本王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幫你弄到大兩號同款宮裝,不然怎麽實現你的偷天換日之計……”

樓之薇甩給他一個白眼,“請問,半炷香就搞定的事情,也叫‘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那當然!”卓傾羽回答得十分不要臉。

樓之薇稍怒,深吸口氣,忽然綻開個明豔的笑容:“那可真是多謝七皇子了。”

卓傾羽一時不察,竟看得癡了去。

她笑罷腳下一動,手腳麻利的就鑽著空子跑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極目望去,也隻能看到一個急速遠去的背影。

卓傾羽訕訕的搖了搖扇子,自言自語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想到本王也有失手的時候,失算失算。”

說罷也就搖著扇子,兀自去了。

隻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刹,一個黑影迅速在夜空中閃過,哪怕是巡夜的大內侍衛,也沒有發現這微妙的異樣。

樓之薇在內門處領了貼身的短刀,又晃到停馬車的外門,才打著嗬欠上了侯府的馬車。

在走進馬車的瞬間,她立馬意識到裏麵的不對勁,下意識的就按住武器。

隻是還沒有喊出來第一個字,就被一隻

大掌捂住了嘴。

熟悉氣息瞬間充斥進肺腑。

隻是今天,仿佛還多了些酒氣。

感覺到懷裏那個身體漸漸放鬆,七殺也就放開了她的嘴。

隻是攬在纖腰上的手卻收得越發的緊。

他灼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頸窩,濃烈的酒氣漸漸侵占了周圍的空氣。

樓之薇愣了下,第一反應竟不是搶占先機,而是問道:“你喝酒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喝酒。

七殺的聲音悶悶的在背後響起,“嗯。”

“喝了很多?”

“嗯。”

“……”

她覺得這貨今天有一點奇怪。

不,應該不隻一點點,是很奇怪。

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初見似的那個悶葫蘆,三句話敲不出一個響屁來。

“什麽情況,你失戀了?”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樓之薇差點後悔得把舌頭咬斷。

呸!他失戀了關她屁事,他們是死敵!死敵啊!

想到這裏,她又伸手按住刀柄,正準備拔刀刺過去的時候,他的唇忽然覆到了她耳邊。

溫熱的氣息席卷而來,她冷不丁的打了個顫。

“今天那些人,我都替你殺掉如何?”

樓之薇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什麽?”

“那些說你壞話的人,給你難堪的人,包括羞辱你的那個北牧人,我統統都替你殺掉,如何?”

他將她抱在懷裏,滾燙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他整個人都是炙熱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背脊發涼。

單說耶律驍一人,若是死在墨京,勢必會給北牧攻打西蒼的借口,到時候生靈塗炭,名不聊生!

這個男人,是瘋了嗎?!

樓之薇心中一驚,隻當他是醉得狠了才說出這種話,抓住空隙迅速轉身將他按倒在地,短刀也出了鞘。

馬車裏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大小姐,出什麽事了嗎?”車夫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繼續駕你的車。”

“是。”

車簾不時晃動,冰涼的月光投在刀刃上,反出一道凜冽的寒光,正好能讓她看清他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