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裝神弄鬼的,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嗎?不對,你是怎麽進來的?”

封玉這貨有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

要讓他無聲無息的避開樓飛他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先放開我!”

“哦。”樓之薇收了短刀,訕訕放了手。

封玉揉著肩膀坐起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恨恨瞪著她,似乎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個洞出來。

樓之薇這就鬱悶了,明明是他闖了她的房間,這貨是有什麽理由這麽理直氣壯的瞪她的?

有沒有天理了還!

“我說娘娘腔,你到底是來幹什麽了?不會三更半夜就是跑來找我玩幹瞪眼的吧?”

那她可不想繼續奉陪,周公還等著跟她約會呢。

就在樓之薇準備吆喝人送客的時候,卻發現叫了半天也沒人應。

她臉色一凜,道:“你把他們怎麽了?”

封玉隻是翻了個白眼:“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罷繼續揉自己的肩膀,咿咿呀呀的叫得聒噪。

樓之薇無語。

她倒不怕封玉有什麽惡意,隻是這三更半夜的夜闖香閨,還穿一身黑衣,這不擺明了找削麽。

幸好他穿的不是夜行衣,不然她一個不留神還真把他給辦了。

“封大神醫,您今晚大駕光臨,就是為了來瞪我的?”

封玉卻不答話,隻冷冷問了句:“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跟卓君離在一起?”

樓之薇:……

如果是在平時,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或不是。

可偏偏今天聽了那番話,現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她都覺得耳根有點發熱。

不是見色眼開,而是她樓某人兩世為人,當了兩輩子的老司機,卻可恥的沒談過一次戀愛,她慌啊!

“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隻要答案,是,或者不是。”

封玉的神情極其認真,臉也拉得老長,似乎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樓某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貨不會是對她也有那麽點意思,所以知道卓君離的事情,特意來興師問罪了?

這就能解釋他為什麽半夜而來,來得這麽急,臉色這麽差。

樓之薇忽然覺得有些驚喜,有些惶恐。

在還有三個月的壽命裏,她居然紅鸞星動,桃花朵朵開!

老天爺,你還敢更坑爹一點嗎?

見她不說話,封玉幹脆道:“他回來的時候叫清容拿了件衣服去洗衣房,正巧被白術撞見了,你猜他發現了什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樓之薇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不會是她一不小心把胭脂蹭到他衣服上了吧?

可這種捉奸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她好冤!

“白術在他的衣服上,發現了玉露。”

封玉這句話說得又緩又慢,像是要把每個字都甩到她臉上似的。

樓之薇一愣,仿佛渾身溫度都盡數退去。

到了最後,隻剩冰涼。

“確定是……玉露?”她又問了遍。

“怎麽,還怕我冤枉他?”封玉冷冷一哼,繼續道,“是在他袖口上發現的,量非常少,白術先還不確定,最後偷偷將那件衣服拿來給我,才發現確實是玉露。”

封玉大大咧咧的坐在床沿,單手撐著膝蓋,神情張狂。

樓之薇沉默。

他身上有玉露,是刻意塗上去的,還是不小心沾上的?

他說要許她嫁衣紅霞,是真心為之,還是另有所圖?

她……

“怎麽不說話了,少女心破碎了?”封玉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好像非常樂意見到她這個反應。

樓之薇隻覺得這人愛好真是奇特。

反正就是別人不高興了,他就高興了。

“所以你半夜翻牆,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個?”她聲音有些低沉。

前一刻的糾結都在這句話下化為泡影。

她以為自己心如磐石,不會再甜言蜜語下失了本心,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樣深情的表白,說完全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隻是動了又能怎麽樣,現在看來,這不過都是個笑話罷了。

封玉見她情緒低落,臉上也閃過一絲黯然。

不過他迅速將其掩飾過去,罵罵咧咧的道:“看看你這孬樣!真不知道那病秧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真沒出息!”

“是是是,我沒用,我笨,行了吧?多謝封大神醫不辭辛苦半夜趕來提醒我!”

說著還真像模像樣的給他作了個揖。

封玉被她氣得哭笑不得,隻道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末了又像想起什麽似的,道:“其實……”

其實他們發現的那點玉露極其少量,根本不會引出噬心蠱發作,不知道卓君離究竟是不小心沾到的,還是故意塗在上麵以作試探。

這話,本來是要告訴她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他隻覺得心底一陣煩躁。

瘋女人這麽笨,萬一告訴了她,她巴巴的理解成肯定是無意沾上的,又去跟那個病秧子套近乎,怎麽辦?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作死!

“其實什麽?你倒是說呀。”樓之薇戳了戳他的肩膀。

封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直接一爪子給她拍開,怒道:“其實其實,哪來這麽多其實!我告訴你,這人肯定不簡單,你以後都離他遠點,聽到沒有?”

樓之薇知道他是有意隱瞞,可他不願意說她也沒轍,索性就點點頭應下。

末了,她忽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下毒的人是卓君離,那他的目的是什麽,拿她做藥嗎?

若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他……

“娘娘腔,你給卓君離治的究竟是什麽病?”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封玉還在“刻意隱瞞關鍵信息”的罪惡感裏沒走出來。

聽到她這麽問,以為這個笨蛋是又忍不住作死了,惡狠狠的道:“跟你有關係嗎?要你管!”

“你是來給他治‘心魔’的嗎?他的‘心魔’是什麽?”

如果真是要那她做藥,那就隻有這個解釋。

可,究竟什麽是心魔?

聽了這話,封玉難得抬起頭直視她。

兩人目光交匯,半晌,他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蔑視的冷笑:“神經病,我什麽時候說過是來給他治心魔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