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某人覺得自己渣得很極品。

這邊收了人家的信物,那邊竟還想著另一個。

最可惡的是她竟然還貪心的幻想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可見她不僅渣,還渣到了極致!

這樣跟卓錦書那妄想腳踏兩條船的渣男有什麽分別!

樓之薇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下床喝了口水又繼續躺下。

可這一次的夢更加詭異。

她居然夢見卓君離頂著七殺的臉跟她說話!

一會兒拿出玉簪說要娶她,一會兒又抱著她在墨京城的夜空中飛來飛出。

她問他究竟是誰。

他說他誰也不是。

樓之薇反複在心裏強調這都是假的,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從夢中醒來。

於是一整晚都處於分裂的痛苦和深沉的自責中。

整夜輾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她華麗麗的病倒了。

白虹本是過來伺候她洗漱更衣,結果見她滿臉通紅,額頭冒汗,隻能匆匆忙忙的去請了濟舒來看。

“奇怪,這個季節通常都是風熱感冒,大小姐怎麽會風寒感冒?”老大夫把了一會兒脈,直納悶兒。

“廢話這麽多幹什麽,你快治好大小姐啊!”白虹哪裏懂這麽多,在一旁吆喝著他趕快給治病。

濟舒氣得吹胡子瞪眼,直道:“真是個不尊老的丫頭。”

“你還不愛幼呢!”

由於幾人經常湊桌打馬吊,所以說話也少了些客道,多了幾分熟稔。

樓之薇則是覺得耳邊亂嗡嗡的,吵得頭更疼,揮了揮手想打發他們。

“感冒而已,不用這麽大驚小怪,我睡會兒就好。”

她當然知道自己病的原因,隻是那原因太過丟人,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樓劍卻在一旁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隻當她是為了他們的解藥疲於奔走,最終才把自己給累病了。

有這樣的主子,夫複何求!

於是又是跪在床榻前一番表白忠心。

樓之薇腦子又昏又沉,哪聽得見他在說什麽,應了兩聲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覺得額頭一陣冰涼,好像是誰的

手。

等她伸手要抓時,那手又迅速抽離。

她正覺得額頭燙的很,很需要那種冰冰涼涼的感覺來鎮一鎮。

於是便咿咿呀呀的嚷了起來,沙啞的嗓音裏也帶了些哭腔,頗有撒嬌的嫌疑。

“別走……你別走……”

人病著的時候都會不清醒,隻是不知道她清醒後想起這副光景,會不會臊的一巴掌呼死自己。

“……真是怕了你。”那人微微一歎,語氣中卻帶著無盡的寵溺。

她聽不出是誰,隻覺得額頭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又回來了,頓時舒服得輕哼了兩聲。

“你真好。”她癡癡笑起來。

對方顯然有些無奈:“我若真的好,你怎麽平日裏不對我好些?”

樓之薇生怕那人走了,伸出雙手死死抓住,像個護食的小饞貓。

“唔,那我,下次……改一改……”

“……要是清醒的時候有現在一半可愛也好。”

嘴裏雖抱怨,手上卻不失輕柔的替她擦拭掉額頭的汗水。

過了會兒,門嘎吱一聲開了。

“宮主,藥來了。”

“嗯,再去弄點蜜餞。”

殺手覺得很憂愁,大概他當了半輩子殺手,第一次接到這麽清純不做作的任務,一時也是很心塞。

無奈最近身上經常帶糖的左護法,負責引開那個怪力丫頭去了,所以伺候宮主和未來宮主夫人的任務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隻想說,自己消瘦的肩膀真是難以承受這樣的重任!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殺手連聲應了,顛顛的跑去找蜜餞。

這邊便抱著她將藥喂下,等到她終於沉沉睡過去,才起身離開。

清風轉瞬而逝,仿佛那人從未來過。

樓之薇一直睡到傍晚。

醒了之後隻覺得神清氣爽,渾身無痛。

“不愧是國防身體,睡一睡百病全消!”

叫了白虹兩聲,她才屁顛屁顛的跑進來,腿腳利索,看來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大小姐,你好些了嗎?”

白虹眼神閃躲,粉

嫩嫩的臉上更有一抹紅霞尚未褪去,嘴角更掛著可疑的糖漬。

“你怎麽了?”

小丫頭頓時臉更紅了,結巴道:“沒沒、沒什麽呀。”

樓之薇指了指她的嘴角:“你又偷吃糖了?”

哪知道這話問出,白虹的臉瞬間紅透,近乎滴血。

她手忙腳亂的擦了擦嘴,連聲道大小姐一定是看錯了,然後又找了個借口溜走。

樓某人在原地納悶兒。

這丫頭什麽時候把吃糖當做丟人的事了,還臉紅?

俗話說兵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可樓某人卻是個極為稀少的個例,沒兩天就又開始活蹦亂跳,四處惹事……哦不,體察民情。

這日兩人吃了早飯去逛早市,不知怎麽就逛到了雲雀樓。

那沒有牌匾的門堂依舊空****的,可擁擠的食客卻已經擠到了門口,還有人在排號。

樓之薇震驚了。

“丫頭,我從不知道雲雀樓的生意這麽好!”

她當初買下雲雀樓隻是不想跟卓錦書有什麽瓜葛,可現在看來,十萬兩銀子,好像也不是很難賺回來。

一想到銀子,樓某人的腳就難以自持的轉了進去。

李誠從未見過自家小姐一個月連續來三次以上,頓時受寵若驚,感動得不能言語。

“掌櫃的好厲害,這怕是要日進鬥金了吧。”

“還是多虧了戴先生指點,讓小人尋得一位名廚,雲雀樓的生意才能夠蒸蒸日上啊。”他臉上也笑得開懷,可見這幾天確實收益頗豐。

樓之薇眨了眨眼,沒聽懂:“哪一個戴先生?”

“就是之前在這兒擺攤兒算命的那位。”

“嗬,可以啊!前幾天還說讓人給他叉出去,現在連先生都叫上了,看來他確實有些本事。”

李誠有一瞬的尷尬,可看樓之薇臉上並沒有明哂暗諷的意思,稍微也放下了心。

“他在哪兒?為雲雀樓廣開了財路,我怎麽也得好好謝謝他才是。”

“呃,他說此是為了答謝大小姐救命之恩,無需道謝,他日有緣自會相見。”

樓之薇聽了眼中笑意漸深:這書呆子,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