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屈辱還曆曆在目。

清音早就把樓之薇恨得牙牙癢。

如果不是被算計,她又怎麽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她恨透了樓之薇,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隻是這麽想的時候她自然忘了,那個最初害人的,明明是她自己。

如今這副模樣,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話音剛落,慕容盼雪也走了出來。

她步伐悠然,看到對麵主仆二人也是一愣。

“之薇?這麽巧?”

樓之薇淡笑點頭:“見過郡主。”

兩人已經明爭暗鬥了無數次,卻還是能在人前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水平。

可她們有這種水平,不代表自家丫鬟也有。

清音冷嗤一聲,道:“郡主別跟這種人說話,當心她身上的騷氣汙了您的眼。”

“騷狐狸你說誰呢?”白虹怒道。

“哼,自然是誰最……”說到一半,清音終於意識到不對,“賤人,你敢罵我!”

“怎麽能說是罵,我是在表揚你啊。聽說太子大婚那日,你表現很突出?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個突出法,能否在此為我們表演一段?”

清音最不願人提起的就是這段舊事,如今被人紅果果的羞辱,當即就紅了眼眶。

反觀大勝的白虹,臉上都是得意之色。

樓之薇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她太汙還是她家丫頭被人帶壞了?

身為一個馳騁段子場的老司機,這個……真的很難讓人不遐想啊。

“丫頭,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她的表情非常沉痛。

白虹無辜的眨眨眼,笑得一臉天真。

“阿劍喜歡去外麵的小茶館,這些都是他回來跟奴婢說的。”說著,她臉上又顯得很遺憾,“不過每次奴婢細問的時候,他又神秘兮兮的不肯說,大小姐,那天你也去了的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樓之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隻知道一點:她家丫頭還未成年啊!樓劍,你死定了!

幾人話似乎根本沒影響到慕容盼雪,她一如既往的高貴端莊。

“不過是一條鯉魚而已,給你們便是了,為何要如此羞辱清音?”她眼中都是責備和無奈。

白虹氣不過:“什麽鯉魚,明明是她先羞辱我家小姐的!”

正好此時,另外三人也走上了甲板。

卓錦書皺著眉,道:“哼,真是什麽樣的主子教出什麽樣奴婢,口無遮攔,蠻橫無禮!”

“喲,盼雪也來賞楓啊?”

見了三人,慕容盼雪禮貌一笑:“香楓山紅葉漫天,正好過來看看,沒想到這麽巧。”

卓錦書目光一掃,就看到了那邊的清音,麵色頓時變得難看。

就在他準備轉身進去的時候,慕容盼雪忽然三兩步過去提起木桶,道:“剛剛那位小姑娘看上了清音釣的鯉魚,之薇又非要來討,我就說不如讓她們拿去?”

頓時所有的目光落到主仆兩人身上。

“哼,本宮看她是跋扈慣了,連條魚都要跟別人搶。”

“別這麽說,之薇性格率真,也不過是跟我開個玩笑罷了。是我見你們人多,正好能給你們加道菜。”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仗勢欺人便一目了然。

卓錦書狠狠瞪了樓之薇一眼,道:“你真是一點都吃不得虧!這麽狂妄的性子,總有天會讓你吃虧。”

樓之薇莫名其妙的被潑了滿身的黑水,非但不生氣,還攤了攤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簡直欠揍到極致。

她帶著白虹打算走,卻聽慕容盼雪無奈道:“之薇如不嫌棄,還請接下這鯉魚。”

言辭中似有討好之意。

分明是在顛倒黑白,卻又說得情真意切。

白虹氣得魚竿都快捏碎了,死死咬著嘴唇,卻不敢發難。

或許是覺得這樣下去實在太過浪費時間,樓之薇忽然伸手拿過魚竿,朝那邊遞了過去。

“哎呀,郡主盛情難卻,不如就將桶掛在這魚竿上吧?”

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盼雪眼中閃過一抹微光。

她淺淺一笑,伸手將木桶掛在魚竿上。

然而也不知道究竟是一個收得太快,還是一個沒來得及放穩,在樓之薇收手的刹那,慕容盼雪連人帶通被

拉出了甲板。

“咚”的一聲落到了湖裏。

“郡主!”清音當即叫起來,“救命啊,殺人了!”

她驚聲尖叫,聲音幾乎刺破每個人的耳膜。

兩邊的人馬聽到動靜,紛紛衝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

清音哭訴:“樓小姐你好狠的心腸!郡主好心向你示好,你竟用如此歹毒的法子來害她!”

說話間,慕容盼雪還在水中撲騰著。

索性卓傾羽這邊還帶著侍衛,三兩下便下去將她撈了起來。

隻是她的秋衣已經被湖水打濕,勾勒出她的玲瓏有致。

眾侍衛看得心猿意馬,紛紛挪開視線。

可那視線挪開沒多久,又不由自主的飄了回來。

慕容盼雪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眼神,隻是一個勁的咳著,眼眶發紅。

“你真是永遠都改不了這惡毒的本質,”卓錦書看起來氣極,“盼雪一片好意,你卻這麽欺負她!”

不是要害死她,而是欺負她。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這微末的區別,而慕容盼雪卻僵了僵。

樓之薇聳聳肩:“我哪知道郡主這麽身嬌體軟易推倒,簡直比你家那位太子妃還要柔弱。”

他一頓。

“明明是你故意將郡主拉到湖裏的,現在居然還要狡辯!”

清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到了這邊的畫舫上,看著自家主子這副模樣,她心疼得直掉掉眼淚。

安慰了片刻,才看向卓君離道:“王爺,郡主體弱,受不得涼,能否借您身上外袍一用?”

放眼望去,也隻有卓君離這個“病號”常年披了件外裳,也難怪清音直接將主意打在他身上。

說完這話,也不等他同意,她上去扯過他的外袍,迅速的裹在了慕容盼雪身上。

清淡的藥香瞬間襲來,讓那張蒼白的臉多了幾分紅暈。

“多謝……”死裏逃生,她聲音難免虛弱。

“外麵風大,進去歇著吧。”

默默當了許久的空氣,卓君離終於還是開口了。

慕容盼雪卻搖頭,道:“我想回去,君離,你能送我回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