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薇一路趕回西蒼大營,正巧看見封玉帶著張子冀急匆匆的出來。

他還穿著舞娘的衣服,可見其匆忙。

“你們這麽急著要去哪兒,我爹怎麽樣了?”樓之薇疑惑。

二人見了她,均是一愣,隻呆呆的看著她,並未開口。

她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下意識的擦了擦。

“你……你沒事?”

“大大大、大小姐,您沒事嗎?”

“我應該有什麽事嗎?”樓之薇覺得莫名其妙,翻身下馬,“你們要去哪裏,我爹呢?”

她以為是樓震關有個什麽好歹,心裏也有些緊張。

麵前兩人隻是對望一眼,然後又轉身向大帳走去。

“讓人去拿我的藥箱,然後再找兩個軍醫,動作快些。”封玉自顧自的吩咐。

張子冀答得恭維:“是是是,我這就去。”

兩人依舊走得很快,卻沒有了剛剛那種焦急。

樓之薇一臉莫名,也隻有跟上。

人雖然帶出來了,但是在耶律驍那個畜.生的折磨下,樓震關已經看不出個人樣。

封玉當即為他診治,卻也用了整整一天。

他進去的時候,天空泛了層魚肚白,等他出來的時候,天空依舊泛著魚肚白。

這一整日的時間,樓之薇哪兒都沒去,就這麽坐在門口,像一座石雕。

其間白虹來過三次,樓飛來過一次,就連莫涼江二都來勸過,她卻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

她要等。

一定要最早知道便宜爹安然的消息。

“大小姐已經兩晚沒休息了,這樣下去她身子怎麽受得了!”白虹躲在旁邊急得跺腳。

“她困了就會回去睡了。”

“可你看她現在像是隨時會困的樣子嗎?你們家宮主呢,他一定有辦法!”白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隻是心裏就莫名覺得七殺可以。

隻要是他,就一定可以。

可是還不等七殺出現,封玉就掀了帳簾出來。

樓之薇兩步上前,道:“怎麽樣了?”

封玉本已經疲憊的兩眼打架,她這麽突然一上來,倒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在這裏?沒去休息?”他退了半步,的眼神很凶。

“我爹究竟怎麽樣了?”

“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是誰在救他?是本神醫!閻王讓人三更死,我能留人到五更,你一直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問這話?這是要打我的臉嗎!”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針給這個女人紮過去。

樓之薇卻放心道:“沒事就好。”

“你也別老是在這兒杵著,該休息就去休息。人是血肉做的,不是鋼鐵鑄的,你這樣一天天的不睡覺怎麽受的了?也不看看別的姑娘家,哪個不是精貴嬌氣,哪像你,跟個糙老爺們兒似的。”

樓之薇隻是笑:“你不也好幾天沒睡了嗎,我怎麽能獨自休息?”

她臉色不太好,卻格外有精神。

封玉也露出抹難得的微笑。

“算你有良心。”

“對了,那麻針能讓耶律驍睡多久?”

“少則三天,多則半月。”

“就不能直接讓他睡死嗎?”

“……那是麻針,不是毒針。”

雖然已經大概猜到,但是從封玉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樓之薇還是有些後悔。

“當時就應該先一刀了結了他!”

封玉撇撇嘴,道:“嘁,那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不急?”

“那不是沒想到你那藥是個假冒偽劣嗎。”

“呸!你才假冒偽劣,你全家都假冒偽劣!”

“你這人,怎麽就不能好好接受批評呢?”

短暫的和諧之後,兩人又開啟了日常拌嘴的模式。

隻是這個模式並沒有持續太久,她話才說完,見看見封玉筆直的倒了下去。

這兩日他都沒合過眼,如今終於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開來,也就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睡了過去。

樓之薇低呼一聲,連忙接住他。

“當心!”

隻是她才剛剛碰到那略顯消瘦的身子,他就被人往後拉了去。

“幾日不見,你跟這娘炮的關係真是突飛猛進。”七殺皺著眉,毫不客氣的將封玉扛到了肩上。

樓之薇反應了一陣,才叮囑道:“你輕點!”

見他這麽粗魯

,她又伸手想去接,卻被七殺很不客氣的避開。

“他又不是紙做的,哪有這麽嬌氣!”他語氣不善,雙目通紅,似乎眼中的殺伐還沒有褪去。

樓之薇覺得奇怪。

“你剛回來?之前去哪兒了?”怎麽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殺氣。

七殺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怎麽,還沒嫁進門就開始管我了?也成,那今晚就先跟為夫將洞房圓了吧。”

“……”

樓某人覺得他似乎越來越油嘴滑舌,特別是最近這兩日,更像是吃錯了藥一樣。

總之就是四個字:莫名其妙。

“既然你這麽不想放,就幫忙把他送回去吧,我也走了。”說完,還很應景的打了個嗬欠。

這幾天確實透支了不少,她一定要先睡個三天三夜。

七殺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看著她走遠。

直到身影消失,他才將封玉甩出去。

意外的是他並沒有落地,而是被黑影接住。

他不動聲色的扶了後腰,再攤開手的時候,上麵一片鮮紅。

“宮主,您的傷口又裂開了。”

“我沒瞎。”

“要不讓封神醫……”

“把這個人該放哪兒放哪兒去。”

“這……遵命。”

……

樓震關找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大營,哪怕他現在仍舊昏迷不醒,也足以讓日漸低迷的士氣重振。

張子冀更是當即修書一封送往墨京,以求聖上安心。

隻可惜這封八百裏加急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就被攔了下來。

攔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神神叨叨的戴梓,一個則是迫不得已和周公分手的樓之薇。

她青絲未束,就這麽亂糟糟的散在肩上,身上裹了件厚實的披風,遠遠看去,慵懶的氣質中徒添了幾分疏狂。

“你一片丹心我可以理解,但是爹現在尚未清醒,還是暫時不要讓墨京那邊知道的好。”

“大小姐這話,屬下不明白。”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猶豫。

明明已經有了大將軍的消息,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而是選擇獨闖北牧大營。

這事換到了誰身上都會覺得膈應。

(本章完)